铁公‘鸡’一愣,结婚?这是咋回事儿?自己以前是个土匪,‘女’人不少,可惜都是抢来的,腻了也就甩到一边,如今落魄如此,吃了上顿没下顿,谁肯嫁给他?莫非这是个圈套?看着又不像,就人家家里这个气派,别说这破地方吧,就是整个儿东三省,也是数得着的,用得着骗他这个破落户?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新娘子有缺陷,或者丑的可怜,不过这也说不通,自己是稀里糊涂来的,正在大街上溜达,就被人拽了进来,听说过在大街上认干爹干妈的,可没见过满大街踅‘摸’姑老爷子的。txt全集下载/-..-
铁公‘鸡’虽然神志不清,但毕竟是个聪明人,见这事儿如此古怪,就多了几个心眼儿,众人簇拥着那‘女’人和铁公‘鸡’进‘洞’房,老小子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却是扭扭捏捏,轻易不肯进去,那些人几次推搡不动,脸‘色’就逐渐变得‘阴’沉起来,满脸惨白,在烛光下显得有些狰狞,铁公‘鸡’暗道不妙,正不知如何是好,那新娘子郁郁婷婷,走在前边,此时突然回头,悄悄把盖头掀起一角儿,看了铁公‘鸡’一眼。
就这一眼,铁公‘鸡’当时魂儿都没了,也不是害怕,关键是这‘女’的太漂亮了,秋‘波’流转,看一眼都能叫人神魂颠倒,铁公‘鸡’接触的‘女’人也不少,就没有这么俊俏的,乍看之下,比画儿上的仙‘女’还要好看,铁公‘鸡’也是个好‘色’之徒,当时一看,立刻啥都忘了,人家家里这么有钱,‘女’人有如此好看,还有啥琢磨头儿?就算是个骗局,和这‘女’人风流一度,死也值了,自己也不算吃亏!
铁公‘鸡’当时神魂飘‘荡’,啥也不管了,嘴里流着哈喇子。在众人的推搡下晃晃‘荡’‘荡’,跟着那‘女’人进了里面一间房,到了屋里,定睛一看,这地方布置得更加华丽,满屋子一股浓香,熏得人头晕脑胀。四周喜幔喜幛,华贵耀眼。只可惜都是白的,不像是新房,倒像是出殡!铁公‘鸡’此时****高涨,也无暇顾及这些,回头一看那新娘,此刻正坐在凳子上,在惨白的烛光下低着头,虽然没看见模样,但就凭这个光景。( )也让人浮想联翩。
铁公‘鸡’本来就是个登徒子,见了这场景,哪里按奈的住?扑过去就要上下其手,那新娘子也不说话,推推搡搡,颇有点儿半推半就的意思。惹的铁公‘鸡’更加火大,动作也粗鲁起来。俩人这么一推搡,把桌子上摆放的各种吃食,‘花’生、栗子、桂圆之类‘弄’得满地都是,咕噜噜滚作一团,那新娘子本来还算矜持,一看满地食物。异香扑鼻,顿时看得眉开眼笑,边推搡边捡着满地‘乱’滚的果脯、点心食用,咀嚼食物的样子十分古怪,两腮鼓动如同老猿猴,一嘬一嘬的。
铁公‘鸡’当时就懵了,这‘女’人吃相太过古怪。新娘子满地捡东西吃可是千古奇闻,这且放在一边儿,就她那个吃东西的样子,就像是没牙的老人在哪里囫囵吞枣,哪里有半点儿妙龄‘女’郎的样子?铁公‘鸡’心中一‘乱’,慌忙退了一步,因为没怎么注意,把桌子上的茶杯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这动作幅度不大,‘弄’出的动静儿更是微乎其微,谁知就这么一动,那新娘子浑身一震,一颗风华绝代的脑袋也随之掉在了地上,脑袋掉下去了,身子却依旧‘挺’直不倒,往脸上看,口中兀自咀嚼不休。就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一样。
铁公‘鸡’纵然有些胆‘色’,此时也吓得亡魂直冒,当时一个‘激’灵,就感觉周围冷风如刀,立刻就清醒了,眼前本来有些‘迷’‘蒙’,一哆嗦之后,豁然开朗,当时就清醒了,定睛再一看,眼前那里是什么新房,分明是一座硕大的坟茔,坟头儿上白幡林立,‘花’圈一个连着一个,似乎是座新坟,再看那新娘子,哪里是什么******,竟是一只硕大的老鼠,就是自己先前在红孩子哪里看到的那一只,地上倒是有些残羹剩饭,烂菜帮子馊窝头,那老鼠满地‘乱’爬,吃的正香。
铁公‘鸡’猛然回头,眼见得周围一片繁华,转眼变成了荒芜,坟头森森,一眼看不到边儿,那些宾客也杳无踪影,只是坟头儿上绿光闪烁,老鼠、狐狸、大眼贼,黑压压站成一片,每个坟头儿都站着十几个,中间一座坟茔,高大如同楼阁,那红孩子端坐其上,众兽围坐一团,如同众星捧月,那孩子满脸怪笑,瞪着血红的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铁公‘鸡’刚开始还是惊慌失措,看清眼前之后,不由得怒火中烧,大吼一声,不计后果,一个箭步冲上去,抡起拳头,左右开弓,打的那叫一个痛快,这小子本以为这么多野兽,自己轻易不能得手,谁知道那些老鼠一见他猛冲过来,立刻四散奔逃,倒把那孩子扔下不管。铁公‘鸡’打的兴起,手上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大劲儿,啪啪啪打的天旋地转,那红孩子也不反抗,直‘挺’‘挺’的挨着,没几下,耳朵里、鼻孔中鲜血横流,眼看就不行了。
铁公‘鸡’一股子猛劲儿,打了足有半个钟头,那些老鼠有胆子大的,纷纷跳上铁公‘鸡’肩头,猛啃猛咬,老小子大概也是气疯了,竟然感觉不到疼痛,噼里啪啦,打的更猛。这小子打得甚是解气,不过越往后,觉得越不对劲儿,眼前的情景,一定是那红孩子设计陷害自己,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挨自己一顿嘴巴?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么,天底最傻的人也不会自己找打呀!
铁公‘鸡’心里存了疑‘惑’,下手就慢了,手里的劲儿也轻了不少,一巴掌下去,那红孩子被打的脑袋一歪,恍恍惚惚,‘露’出后脑勺儿上的头发,那头发上银丝片片,明显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因为头歪在一边儿,耳朵斜了过来,耳垂儿上‘露’出老大一个耳眼,上边儿还挂着一个黄不黄,白不白,不银不铜的一个耳环,铁公‘鸡’看了这东西,当时就是一哆嗦,这东西他可见过,正是自己?老娘身上戴的!
铁公‘鸡’猛然一震,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耳边叽叽嚓嚓,原本都是些老鼠、狐狸之类野兽的嚎叫声,此刻微风轻抚,渐渐变成了可以听懂的人话,只不过声音忽远忽近,模模糊糊,听不分明。铁公‘鸡’抬头四望,眼前黑乎乎的,影子攒动,来去匆匆,看形状像是人影,不过今天这事儿实在太过奇怪,自己的视力好一阵坏一阵,刚开始模模糊糊,看清新娘子的真面目后,似乎好了一阵儿,可现在又不行了,灰‘蒙’‘蒙’的,像隔着一层轻纱。
铁公‘鸡’既然当过土匪,还是威震一方的土匪头子,遇到的事儿自然比一般百姓要多,论起凶狠坚韧的程度,更比一般人强了不少,这小子忽然想到,老年间走夜路的时候,有时就会遇到鬼打墙,一个人‘迷’‘迷’糊糊,在原地转圈儿,就是找不到出路,自己眼下虽然不像是鬼打墙,不过看意思也差不多,不管是先前娶媳‘妇’,还是如今胡‘乱’打人,只怕都是幻觉,这事儿说难不难,只要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当时就能清醒过来。
这小子也够狠的,当时牙关一咬,把舌头放到后槽牙上,用力一咬,顿时一股剧痛传来,一股血腥味儿充斥在嘴里,虽然难受,可大脑经过痛觉的刺‘激’,当时就清醒了,眼前那片轻纱也消失不见,抬眼一看,四周清清白白,看得分明。别说高屋阁楼,满座宾朋,就是大大小小的坟头儿,和那些攒动的老鼠也不见了,自己就站在自家‘门’前,四万围满了人,都是附近的街坊邻居,再看那被自己打的奄奄一息的红孩子,哪里是什么血‘棒’槌,竟是自己的老娘,此刻七孔流血,眼见得活不成了!
周围人山人海,已经围的水泄不通,这些人大概已经看见了全过程,刚开始没明白过来,都被眼前的惨剧惊呆了。等铁公‘鸡’一停手,这些人忽然回过味儿来,人群里忽然有人喊了一句:“铁公‘鸡’打死亲娘,畜生不如,我们冲上去打死个****的,就算出了人命,一来法不责众,二来也是替天行道,官府也管不着!”
一句话听醒了众人,大家早就义愤填膺,有了带头儿的,顿时心雄胆壮,呐喊一声,拿着棍‘棒’、石头、农具之类,呼啦啦就往上闯,举起家伙就打!这要真打上了,铁公‘鸡’本事再大,也得变成烂酸梨,更何况他办的不是人事儿,心里虚,更加不是对手。眼看着刀枪并举,铁公‘鸡’就要命丧当场,西北角儿上忽然狂风大作,吹得天昏地暗,铁公‘鸡’眼前一黑,就觉得脚下飘飘忽忽,也不知道被那狂风吹向了何处,等到狂风消散,众人一看,铁公‘鸡’和她娘的尸体都不见了,只留下一地血污!
按下众人惊愕不提,单说铁公‘鸡’,飘飘摇摇,就像没根的稻草一样,在半悬空飞舞,也不知飘了有多久,忽然就感觉脚下一股吸力传来,不由自主就坠了下去,等到落到实处,全身酸麻,一种沉重的感觉立刻传来,铁公‘鸡’奋力睁眼一看,眼前一盏油灯,一个‘女’人,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多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