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被打得鼻子口窜血,却一点儿也不在乎,似乎是挨惯了打,这叫打皮了骂滑了,就没当回事儿。800,最新章节访问:. 。 站起来抹了抹鼻子下边儿的血,居然还敢还嘴:“****?就是****,也没吃饱过!”老道见他居然犟嘴,不由得怒火中烧,一个箭步窜过去,正想再来一个“边踹卧牛‘腿’”,那孩子倒也机灵,一溜烟儿的往屋里跑,边跑边喊:“妈,你快出来吧,我师父要打死我呀!”
老道本来怒不可遏,一听这话,居然眉开眼笑,笑着啐了一口:“‘混’球儿养的,学的还‘挺’快,可还是不‘精’明,你管我叫师父,居然管我媳‘妇’儿叫妈?这么大了,连个辈儿也不会论,!你就应该喊师母!”此时牛二柱三人就隐藏在附近,听了这爷儿俩的对话,差不点儿笑出声儿来,这是亲父子么?怎么看着这爹当的有点儿闹着玩儿?难道天底下白爷都是这么教育晚辈的?
老道正骂得过瘾,冷不听里边儿有个‘女’人呼喝一句:“你个死不了的回来了?回来就赶紧进来,把话说在明里,老娘已经饿了好几天了,今天你要带吃的来,啥话没有,要是空着手儿,我也不说就改嫁,离这儿三里有个白河屯,屯子里有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儿,人家早就看上我了,只要我一点头,人家就抱着铺盖搬进来,媳‘妇’还是你的,你不会来的时候我就和他睡,这事儿叫搭伙,也不新鲜,咱一家四口过,我看比靠你一个人强了不少!”
老道鼻子都气歪了,嘴里骂骂咧咧,三步并作两步就往屋里走。牛二柱哥儿仨以为这一进去肯定打起来,谁知道老道一进屋儿,立刻换了一张笑脸,见了那‘女’人。如同见了亲娘,脸上笑的是菊‘花’灿烂,话还没说就往外掏东西,一个个油纸包儿,里面都是些酒菜鱼‘肉’,另外还有半壶烧酒:“孩儿他妈,你这说啥呢。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能养活不了老婆孩子吗?你赶紧吃。吃完了叫孩子送个信儿,说我回来了,叫那老光棍儿趁早死心,他要敢来,老子打了他的闷棍,衣服行李扒下来换钱‘花’!”
屋里没动静儿了,大概那‘女’人见了吃的东西,已经开始胡吃海塞了,哥儿几个稍微离的近点儿一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屋里几块砖头垒起来,权当了桌子,三人围坐在一起,正在狼吞虎咽,那孩子自然不必说,就是那‘女’人,足有四十多岁光景。大白天的,身上就围着一个破被单子,该挡着的地方也没挡着,和啥也没穿差不多,不过屋里没别人,她倒也不在乎。这‘女’的还‘挺’能吃,大嘴一张,两个馒头扔进去,谁也挨不着谁,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吃了一个沟满壕平!”
那些饭菜零七碎八,啥玩意儿都有。还有不少馒头,有的甚至被人咬了几口,一看就知道是捡的剩饭剩菜,老道把老婆孩子养的跟猴儿一样瘦,不但不以为耻,反而洋洋得意,捡着好的鱼‘肉’吃了几口,拿了一根草棍儿一边儿剔牙,一边儿在那胡吹大气,说这一回抄上了,大帅把他当做贵宾一样,大把的银子往外掏,这回是出来的急,没有带上,等下一回搬回金山银山,叫你们娘们儿跟着享福!
那‘女’人其貌不扬,虽然泼辣,到底没有见识,被老道几句话说的眉开眼笑,乐得一张大嘴几乎咧到后脑勺儿上,看着老道嘻嘻直笑。那老道在外边儿装高人装的跟三孙子一样,到了家里,不由得丑态百出,见这‘女’人喝了酒,一脸的红润,竟然一时兴起,遥感点儿狗扯羊皮的事儿,无奈孩子就在跟前儿,再不要脸,也知道不好意思,挑了两个‘鸡’‘腿’儿,俩馒头,塞给孩子说:“六子,你先出去玩会儿,我和你妈有点事儿商量!”
那孩子吃的正高兴,鼻涕都流到碗里了,也不嫌脏,如今听他这位师父爹这么一说,顿时满脸不高兴,大嘴一瞥,翻着白眼儿说:“你拉倒吧?还商量事儿?商量啥?还不是整那个哩哏儿棱?你当我不知道,前天你说商量事儿,我出去玩了一会儿,跟二狗子一说,他带着我回来看,你和我妈正在..”老道再也听不下去了,老脸通红,举巴掌就打,那孩子倒也机灵,抓了‘鸡’‘腿’儿,又多拿了半个馒头,一扭头,一溜烟儿的跑开了。
剩下的事儿就不用说了,人家两口子在屋里就开始那个了,把外边儿仨人听的一脸通红,马凤仪啐了一口,扭头要走,牛二柱却没说话,扭头看卜发财,这不要脸的居然把脸贴到墙上,从破‘洞’里看的津津有味儿,大少凑过去一看,这小子哈喇子都下来了,一脸贱笑,一边儿看一边还自言自语:“这..这有点儿意思这个!”大少气儿不打一处来,上来就是一巴掌,打的卜发财直缩脖子。
三耗子也急眼了,扭回头刚要发火儿,大少一笑,趴在卜发财耳边低语了几句,卜发财原本义愤填膺,认为牛二柱坏了他的兴致,可一听大少说完,立刻眉开眼笑,大少撕了一快破布,咬破手指写了几个字,塞到三耗子手里,三耗子一脸贼笑,回头冲马凤仪挥了挥手,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杈把,手脚并用,不一时上了房顶,也不知道在哪儿鼓捣什么,马凤仪看的奇怪,刚要问,牛二柱却闭嘴不语,拉着五姑娘就往外走,一直走到了旁边的树林里,这才罢手。
俩人等了有一根儿烟的功夫,卜发财兴高采烈的回来了,这会却不是空着手来的,怀里鼓鼓囊囊,抱了一堆,走近了一看,衣服帽子,还有那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袜子,正是老道那一身衣服,马凤仪心里奇怪,这是要干啥?张嘴刚要问,牛二柱却一脸的不高兴:“耗子,我叫你拿他衣服,你怎么来了一个连锅儿端,多少也给人留点儿东西吧!”
卜发财却满不在乎:“谁说我没留东西?我不给他留了一双鞋么?这大冷天儿的,你不给他双鞋,他怎么出来找咱们?我到是想把衣服留给她,可是这老不死的既然是白爷。脸皮自然比城墙都厚,就算穿个红布兜兜也敢上大街,不给他‘弄’的光屁股,他哪里会着急?你就别着急了,赶紧到地方等着他去吧,我把你写的那几个字儿也留下了,用不了多长时间,估计他就过去了!”
牛二柱也只得由他,三人里除了马凤仪‘摸’不着头脑之外,剩下俩坏小子都是挤眉‘弄’眼,乐不可支。出了林子,径直奔了城里,找了一块犄角旮旯,狗不拉屎的地方,牛二柱和卜发财靠着墙根儿一蹲,在哪里东张西望,马凤仪实在憋不住了,皱着眉头问:“二哥,你们这是要干啥?这么鬼‘迷’鬼样的,到底耍的什么鬼主意?”牛二柱仍是笑而不答:“妹子,你就擎好儿吧,你也不用多问,一会儿就知道了!”
马凤仪始终不放心,正要继续追问,忽然就听着街上一阵大‘乱’,哭爹叫妈,嬉笑怒骂,干什么的都有,仨人觉得奇怪,从巷子里探出头来一看,大街上人山人海,呼啦啦追了过来,前边儿有一个东西,看着像是个人,却是一身‘鸡’‘毛’,腰上围着一个破‘门’帘子,脸上‘花’里胡哨儿,跑的气喘吁吁,狼狈不堪,这时候牛二柱仨人要是一堵,这东西准完蛋,仨人目瞪口呆,一时也不知道该咋办,正在愣神儿,就听那东西忽然开口:“和字儿,并肩字儿,裉节儿上,求点儿路子!”
这人说的是黑话,大意是自己遇上了麻烦,求牛二柱哥儿仨帮忙,就是不帮忙,也别捣‘乱’,都是‘混’江湖的朋友!仨人一愣,这还会说话?那一定是人呐,这得帮个忙牛二柱和卜发财上去一边儿一个,架起来就走,也不管后边儿多少人跟着,专挑胡同儿里钻,这俩人家底下都‘挺’利索,那简直双脚生风,不大一会儿,就甩开了人群,前后左右空空‘荡’‘荡’,别说人,连个狗都没有。
牛二柱也确实跑累了,前边儿又是死胡同,听听声音,追兵已经没了,索‘性’一屁股坐下,掏出根儿烟来,递给那人一根儿,边‘抽’边问:“我说兄弟,你到底犯了啥事儿,让这么多人追着跑?”那人似乎也受惊过度,脸‘色’发白,‘抽’了一口烟,陪着笑脸说:“嗨,别提了,我回了一趟家,刚把衣服脱了让我媳‘妇’给洗洗,一转眼,竟然没了!这倒也罢了,最可气的是,那小偷儿还给我留了一个条子,让我到这儿来取衣服,你说这玩意儿,气不气人?你..哎?我咋看着后边儿那衣服怎么那么眼熟..你妈,那就是我的衣服,原来你们几个‘毛’贼..”
这人忽然跳起来就抢衣服,牛二柱眼疾手快,上来一脚,踢得这东西一个跟头翻了出去,差点儿冒泡,哥儿仨虽然心眼儿又快又慢,此时都已经明白了,这就是那老道,只不过‘弄’的这一身如此有创意,倒是叫人始料不及,看他打他儿子的架势,手底下也‘挺’利索,现在说岔了,肯定得恶战一场,你别看牛二柱哥儿仨人数上有优势,可也不敢掉以轻心!仨人都暗暗运着气,等着老道起来大战一场,谁知道这家伙躺了半天,忽然一咕噜爬起来,扭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