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你没太大事儿。”
“真的?”李英明不相信三贵的话,看向着丁寻。
“秀才,三贵说得对,就是有点儿轻微脑震荡,医生说要卧床休息。”
“那个高空抛物的家伙找到了没有?”
“不错,脑子果然没有被砸坏。”
“……人抓到没?”
“没有,警方还在调查,你放心,逃不掉的。”三贵愤愤不平。
“可能是小孩子也不一定吧?”
“秀才,你这是妇人之仁,你好好养伤,别的事我和我哥会替你管。”
“好……对了,红红呢?”
李英明醒来时只看见丁寻兄弟二人,没有看见自己妻子的身影,眼睛到处瞧。
“那个……秀才,你晚上要吃什么?我找家饭店帮你做。”三贵故意把话岔开。
“不用,没有啥胃口,我只想吃一小碗白粥就好。”
“三贵,记住了,让工地食堂的大姐熬粥,她熬的粥最好吃。”
“记住了,哥。”
李英明听懵了。
“你们……我刚才问的话你们听见了吗?”
“你问什么话?哦对了秀才,我哥的公司已经在注册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要交代不?”
“三贵,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
“秀才,你好好休息,我和三贵还有点事儿要去办,明天再来看你,我让食堂大姐晚上给你送粥过来。”
丁寻快速说完,拉上三贵就准备走。
“站住!”李英明忍着头疼冲他们喊:“你们,就不能告诉我红红来过没?她在哪儿?”
“该不会是……她看到你们在这儿不敢进来了吧?”
丁寻无奈地在内心长叹口气。
“李英明,要我告诉你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丁寻回过头按住他的肩膀,严肃地说道。
“答……答应你什么事?”李英明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的妻子红红,已经走了。”
“走?走了?她走到哪儿去了?”
李英明顿时脸色苍白,双手抓住丁寻的手大声质问。
“秀才,你别激动,你朝我哥吼有啥用?我哥只不过是个报信儿的。”三贵掰开他的手。
李英明松开他,双手无力地搭在病床上,口中喃喃地说:“她走了,她终究还是走了。”
丁寻听出这家伙早就知道妻子会走,只不过一直在自欺欺人不肯接受现实罢了。
“秀才,想开点儿,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三贵笨拙地宽慰他。
李英明突然暴怒打断:“这是筵席吗?这是夫妻啊!”
“当初恋爱的时候她都没有嫌弃过我穷,结婚后怎么反倒嫌弃我了?”
“红红,你别走……你回来呀……”
他无力地仰躺在病床上,右手拍打着床沿,眼泪顺着太阳穴流了下来。
丁寻从床头柜上抽出一张纸巾,帮他擦了擦泪水:“行了,挺大个的男人,哭啥苦!”
“是我老婆走了,又不是你老婆走了,你当然不会难过了!”
“你……”丁寻的心揪在了一处。
秀才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他。
谁说他不会难过?
对于这样的事他丁寻感同身受。
只不过姚瑶不是嫌弃她贫穷离去,而是他自己没有能力让姚瑶过得更好。
“秀才!你胡说些啥?”三贵吼道。
丁寻寒着脸,径直走出病房,站在走廊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自打他从想念姚瑶的痛苦中走出来之后,就拼命的用忙碌来麻痹自己,使自己忙得没有时间去想起伤痛。
病房里,李英明无辜地指了指门口,用眼神询问三贵。
“看啥看?你闯祸了知道吗?”
“闯祸?啥祸?”
“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我哥的未婚妻出国了,你还……”
啪!
李英明一巴掌重重地打在自己的脸上。
“我它妈把这事儿给忘了,我该死!”
“三贵,我绝对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我我,我要向丁寻兄弟道歉……”
边说着,边挣扎着要下床,三贵一把拍向他掀被子的手:“躺好,再动我们就走了,不管你了!”
“可我……”
“我哥没你这么鼠肚鸡肠,他就是出去透透气儿。”
“那你帮我向丁寻兄弟解释一下。”
“行了行了,你好好养伤吧,别再胡思乱想了,你应该庆幸嫌贫爱富的女人离开了自己,让你以后可以自由飞翔!”
“……”李英明愕然地仰起头。
“怎么?想打架?”
“不是,你的话令我突然不难过了!”
“这么快?”
“快,帮我叫医生护士,我要赶紧治好伤,我要出去和你们一块儿奋斗!”
三贵一脸懵逼,这货被高空抛物砸傻了吧?
他有些胆颤,连忙跑到走廊,丁寻正在和人说电话。
“三贵,你在这儿陪陪秀才,我要去一趟警署。”丁寻收起手机。
“哥,去警署?出啥事儿了?”
三贵一听“警署”就紧张,丁寻才刚从警署放出来没多久,可别又出岔子了。
“没事儿,不用担心,可能是高峰有消息了。”
“真的?那小子找到了?”
“具体情况不知,我得去了才能了解到。”
“哥,那你快去快回,我等你消息!”
警署里。
警长和几位办案警察正在一个小会议室里低声分析着什么,丁寻站在门口敲了几声门板。
“请进!”警长没有抬头。
丁寻走进去,一名警察让他一块儿坐下听。
“警长,您叫我来是不是高峰有消息了?”
“是,不过也算不得什么好消息吧。”
丁寻静静地注视着他,没敢打断。
“我们在下游的一处河滩上找到了一只鞋子和一双袜子,已经查过了,正是高峰的。”
“那他……人呢?”
“人还没有找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这……”
这算哪门子的找着?
丁寻的心又沉了沉,有些失望。
不过,能找着高峰的穿戴也是不错的,至少证明他当时被激流冲下去了,寻找的范围又缩小了点儿。
“我们还会尽力寻找,你们有什么线索也要及时告知我们。”
“会的警长,您放心。”
“警长,都这么多天,高峰活着的几率已经几乎没有了,这是不是该结案了?”旁边一名警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