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儿吗？”
丁寻接起电话刚说了第一句，对方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丁寻……哦不，是丁总，丁总你救救我老刘家吧！”
“我现在只能求你了，谁都不搭理我，只有你能救我了！”
丁寻眉头紧皱，走到没人的地方。
他压低声音：“刘方仁，你们父子俩做下了什么事儿你们心里不清楚吗？”
“清楚、清楚，是我那儿子太混蛋，他……”
“既然清楚，那就别再着我了，我救不了你们，也帮不了你们！”
“不不，你能帮，你一定能帮，叔知道你能帮！”
刘方仁忙不迭地说，生怕丁寻挂断电话。
可以想象，这要是俩人此刻面对面，他一定拽着丁寻的胳膊连声求他救命。
“刘叔，看在你有点儿年纪的份上，我还是礼貌地称你一声‘叔’。”
“你怎么会来找我帮忙呢？说白了我也是受害者，让我救你们父子俩？”
“先别说我丁寻没有这个能耐救你们，就是有，你觉得可能吗？”
丁寻语气很冷，带着轻蔑的笑。
“我我……我们错了丁寻，只要你帮……帮叔度过这一关，你要啥叔到时给你啥。”
“我啥也不要，那些受害人损失的你们再也弥补不了！”
“丁寻，这样行不行？叔不跑了，叔去省城投案自首行不行？”
“你去投案自首？”丁寻突然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这些日子里脑子里装的全是赵玉玲的事儿，其他的事儿仿佛都没有去关心过。
“是是，陈耀轩那事儿，叔去替他扛下来，新南这边请你放过我家永亮，这样成吗？”
“哈哈哈！”丁寻冷笑一声。
“刘叔，你刚才说的这叫人话吗？”
“你去替陈耀轩扛下来？你扛啥？”
“是陈耀轩错了？陈耀轩错在哪儿？”
刘方仁嘴里支支吾吾的，含糊不清地敷衍着啥。
丁寻没有心思听他狡辩，继续斥责这个为害一方的奸商！
“陈耀轩合法、合理的生意被你们陷害得进了监狱，他哪儿错了？”
“你去自首？那本就是你应该做的事儿，至于新南这边，已经铁证如山。”
“刘永亮不仅策划杀我，还高价买凶指使高峰杀了王大旺。”
“就这他还不满足，最后还亲手毒杀了裴国才！”
丁寻越说越愤怒，双手已经不自觉地攒成了拳头。
“可是，裴国才也是凶手啊，我家永亮毒死他，那也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刘方仁，为民除害、替天行道这么正义的词儿，你们这些肮脏小人也配用？”
“有啥配不配的，裴国才不是也杀了赵成谋吗？”
“他杀人那是他犯下了罪，自有法律来制裁他，刘永亮有啥资格替天行道？你不觉得羞愧吗？”
刘方仁语塞。
但他毕竟是刘方仁，老狐狸一个。
完全不在乎丁寻如何斥责自己，他一心只想救刘永亮。
“不不不！丁寻，不管怎么说，叔知道错了。”
“我们老刘家只有永亮这条根，他还没有成家呀！”
“叔求求你了，帮我们刘家留下永亮这支香火吧！”
丁寻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儿。
心中的憋闷缓解了不少。
“刘方仁，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根本帮不上你们！”
“你们自作孽那天起，就应该知道有今天！”
“我没有时间陪你浪费，赵玉玲还在医院没有醒来！”
“你们父子应该反省，别再梦想着让受害人救你们这些恶人！”
丁寻说完，果断把电话挂了。
唐伍走到他身后，低声问：“是刘方仁打来的？”
“是的，大叔。”
“这个老牲口！”
“大叔，我现在心里乱得很……”
丁寻痛苦地低语。
“孩子，你是累了，我让老王送你回宿舍去好好睡上一天，如何？”
“不，大叔，这心里有事儿压根睡不着。”
“也是，与其让你在床上想着这些事儿失眠，还不如让你在这忙活分散注意力。”
“老唐说得是，还有唐老八没有抓住，这也是个心病。”王四走过来。
唐伍也点头附和。
“对，我知道得等这些事一桩桩办完，你才能安心睡个好觉！”
“大叔、四哥，还是你们懂我。”
唐伍感慨道：“这就是咱爷俩的缘分，早在大有出殡那天见到你，我就知道我和你小子这辈子这份缘是断不了了。”
丁寻没有说话，目光看着远处的山峦。
“怎么了孩子？不说话是又有心事儿了？”唐伍关切地问。
“大叔、四哥，我突然想到了，不是说刘方仁在省城已经被抓了吗？”
“对呀！”唐伍也反应过来。
“我们这些日子脑子里装的尽是事儿，反应都慢了！”
王四更是猛拍自己头顶懊恼道。
“可是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不像是被抓起来了，反倒像是还没去省城？”
“明白了。”唐伍说道：“这老小子怕不是之前就被他逃了吧？”
“对，他一定是逃了，他为了救他儿子刘永亮来跟咱们谈条件。”
“看来，他真的是穷途末路了，只有走投无路才会找你谈条件交换。”
“这个老牲口，他找丁寻交换？就算丁寻会答应，那也是没用的。”王四哈哈一笑。
“他们父子俩犯的可不是一般的罪，一个是死罪，够他刘永亮死几回了。”
“一个是诬陷罪和诈骗罪，也足够他刘方仁把牢底坐穿！”
唐伍听完，脸上有了笑容。
“丁寻，你这样……你立刻给陈耀轩打个电话。”
“老唐，这个时候打给那小子做什么？”
唐伍没有回答，他急切地看着丁寻。
“刘方仁刚才用的是他自己手机号码吗？”
他想到前面见丁寻看到手机来电的时候，满脸的不自然，猜想应该是。
“是的，是用他自己的手机号码打来的。”
也正是因为丁寻熟悉刘方仁的电话号码，这才会接起。
否则陌生来电他都视为小广告来电。
“那就简单了，你快告诉陈耀轩，让他和省城的警方说，马上定位刘方仁！”
“好！”丁寻迅速找出陈耀轩的号码。
唐伍和王四走到一旁等他打完。
王四佩服地拍了拍唐伍：“老唐，你这个人不仅足智多谋，还遇事相当冷静，难怪叶家父女都看中你。”
“老王，你太谦虚了，你们‘四大金刚’才是一个比一个优秀，老爷子没少夸你们。”
“幸好你老唐心术正，否则你要是个奸诈之人，这世上恐怕没有你的对手。”
“你这是在骂我呢？还是夸我呢？”
“那自然是夸你了……”
两个只要是在一起就必须斗嘴的人，此时都真心欣赏起对方来。
丁寻打完电话走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王四和唐伍见状，心中一惊，凭着他们的直觉，这不是个好兆头。
他们一左一右抓着他的胳膊追问：“丁寻，陈耀轩又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