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招人？”
王四很惊讶的样子，又问：“这话怎么说？”
“唉，你有所不知。”
洪国华苦笑一声。
“我的女朋友就是新南人，我每年都会来这儿一次。”
“你每年都来找她？”
“算是吧，我每年来招工，同时也找她。”
“这儿的工人好招吗？”
“还顺利，我都是与这边一家技校合作，不过，今年终于谈下了新南职校。”
王四不由得问道：“小小的新南竟然有两家职业学校？”
“是，职校是新南的老牌职业学校，技校是这些年新办的。”
王四听懂了。
当年丁寻所读的职校，是洪国华口中的老牌职业学校。
另外一家技校，则是这些年新办的民营职业学校。
新南这些年专门为发达城市培养技术型人才和工人。
这也算是贫困县的一个特色产业吧。
“技校每年能有多少毕业生？到你工厂去的有多少？”
“技校每年有二百个毕业生，至少会有一百五十个愿意到我工厂去。”
“那……职校呢？职校有多少毕业生到你工厂？”
王四主要想问的就是职校。
“职校和技校差不多的人数，不过，职校才今年刚去谈，目前有意向去的至少有二百人。”
“哦，挺好。”
王四知道，那二百多个毕业生已经改变主意留在新南。
并且已和丁寻签了合同。
听到洪国华这么说，可以肯定的是对方还不知道学生们已经改了主意。
俩人聊完招工的事，洪国华突然长叹一声。
王四惊讶的问：“洪老板怎么突然叹气？”
“我已经连续几年到新南来招工，可是我的女朋友至今下落不明。”
“难道她这些年躲在哪儿隐藏了身份？”
“怎么可能呢？如今是什么社会？高科技如此发达，进个超市都恨不得把人的祖宗十八代查个明白，她如何隐藏身份？”
“……”
王四没有作声。
他在心里琢磨，蔡东旭曾经嘴碎说过，梅凤已经改名梅花。
可是，如果洪国华要是深入去查的话，应该是能查到的。
他不由得多看了洪国华两眼。
越看越觉得这人憨厚有余，身上丝毫没有生意人的狡黠和精明。
可见他并没有通过户籍部门去查梅凤。
“你这些年就没去警方那儿查查？”王四试探道。
洪国华不解地看了看王四，说：“没有。”
“这只是私人之间的事儿，为什么要去麻烦警方？”
王四心中明了，难怪第一眼见到洪国华的时候，就感觉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质。
这会儿他想起来了，陈耀轩身上也有。
那就是书生气。
一个书生，找人的方式都只能想到托人打听、自己去找、打电话等等。
寻找的路径就这么狭小，难怪几年都没有找到梅凤。
他不由得在心里同情起洪国华来。
这个多情的书呆子，默默地咽着自己当年选择金钱和地位所酿下的苦果。
在这一两千个夜里，只能躲在角落里舔着伤口。
王四突然有股子想告诉他，梅凤就在新南的冲动。
可是，转念一想，不行！
梅凤这几天就要上飞机了，这一去又不知道多少年。
要是万一她不回来了，那岂不是更害了洪国华？
经过这几年，他的伤口或许已经在慢慢愈合。
这要是又让他知道梅凤的下落，不亚于经受二次伤害。
甚至，这伤害会比上次还大、还痛。
梅凤的事儿，只能继续隐瞒下去。
王四再也坐不住了。
他只能把今天来找洪国华的主要目的暂时搁置到一边。
他立即站起身，看了看时间，说：“洪老板，很抱歉，我有急事儿得先走了。”
“老王你……你怎么就要走了？”
“是呀，我约了人，到点了。”
“可是我的狗……”
“哦哦，你的狗，我这就让那小子带回来。”
王四连忙拨打石更的电话。
很快，石更接起：“王四哥，有什么事儿？”
“你在哪儿呢？赶快带狗回来，咱们要走了！”
“就……就要走呀？我还没和狗狗玩够呢。”
“走了走了，下次再来吧。”
“那好吧，我俩都还没聊完呢。”
“你俩……聊……”
王四突然想笑。
一人一狗在酒店外某处聊着天？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很快。
石更牵着狗回来。
洪国华像是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蹲下去亲昵地把狗抱起，把脸贴在它的身上。
那条狗也不像之前那么奄奄一息。
又摇尾巴又晃脑的。
还时不是舔舔他的手背。
“谢谢你！你真是神医啊！”
“神什么医呀，我不过就是开导开导了一番。”
“它……它都和你说什么了？”
“它说，它那天……”
“咳咳……”王四突然干咳两声。
聪明的石更立即住嘴，笑了笑，说：“它说它那天见你不开心，所以它也不开心了。”
“只是这样？”
洪国华当然不信。
这么简单的理由，怎么会导致狗狗绝食呢？
“确实是这样，我已经把它劝好了，你看，它多欢乐。”
“你……你是怎么劝它的？”
“我对它说，你的主人工作很忙，要挣钱给你买很多狗粮，你如果绝食，你的主人也会绝食。”
“这样它就想通了？”
“是。”
“那你之前不是说它好像看见……”
“那是它看花了眼，它和我描述了，说后来想清楚了，它看见的不是前主人。”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呢，怎么可能是凤儿。”
洪国华失落地抱着狗坐在沙发上。
王四礼貌地说：“洪老板，那我们就不再打搅，告辞了！”
说完，拉着石更的手就走。
石更甩开他的手，比着手势告诉他，还有治疗狗狗的工钱没拿。
王四气得扬起手，作了一个要扇他的动作。
石更吓得抱头，跟着王四朝门口走去。
洪国华沉浸在对梅凤的思念之中。
王四的话他没有听进去。
当他们俩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来：“你们二位等一等！”
王四和石更停了下来。
“洪老板还有事儿？”
“之前答应给这位小兄弟的酬劳……”
石更抢着说：“好！”
王四用力把他拽到身后：“洪老板，钱就不必了，就当咱们交个朋友。”
“你们俩这朋友我交定了，但是这酬劳必须得给。”
洪国华掏出手机：“请二位等一下，我打电话让人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