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杨家窠村。
车直接停在了方华伯母家的大门前。
大概是听见了刹车声，方伯母一脸笑容地走了出来。
见是丁寻和王四俩人，她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眼神躲闪。
神色也陷入惊慌。
“原来是你们几位啊……”
听着带有许多的失望。
王四不失时机地问道：“大嫂，难道有别人约了今天来你们家？”
“不不，没人，没人。”
“婶子，我们能进去说话吗？”
丁寻见她这么紧张，直入话题。
“这……”
方伯母翘首朝他们身后看了看，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但随即无奈地点头说：“行吧，你们进来吧。”
蔡东旭没有下车，丁寻和王四跟她进入堂屋坐下。
方伯母为他们倒了两杯水，说：“你们先坐会儿，我后院的菜摘了一半，马上就来。”
说完，她匆忙跑向后院。
丁寻看了王四一眼。
王四会意，起身悄悄地跟了出去。
当他走进后院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方伯母的身影。
他在四下里寻找一番，却发现后院的一扇小门半开着。
原来方伯母从后院出去了，园子里躺着一只装着两棵白菜的竹篮子。
他回到堂屋坐下。
丁寻连忙问：“四哥，怎样？”
“果然出去了。”
“是去打电话了吧？”
他们俩都猜测方伯母找借口出去给人通风报信。
“是，我猜也是。”
“应该是今天有人要来，没想到咱们也来了。”
“是呀，这个婶子把方华视如己出，今天开庭这么大的事儿她都没去，还笑盈盈的在家里等着客人。”
这难免不让人多想。
好一会儿。
方华的伯母从后院匆匆进来。
她的手上拎着一只竹篮子，里面有几颗大白菜。
王四认出这就是刚才他在后院看到的那只竹篮子。
可见在他们来之前，方伯母确实是在后院的菜园摘菜。
“婶子，方华的案子今天开庭你知道吗？”
丁寻故意问道。
“我……我不知道……”
“那她被抓你知道吗？”
王四和丁寻俩人都盯着她的眼睛。
“知道，都怪我，是我没把这孩子管好，她从小就特别有主见，我其实也管过，可她不听。”
“我总想着，我们家的人都善良，这孩子即便是不听话也坏不到哪儿去。”
“而且，方华特别孝顺，村里人都夸她是个好孩子，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会摊上这些事儿。”
这会儿，，方伯母的脸上才露出了深深的悲伤。
看得出来，这份伤感是真的。
“还有一个案子过几天方华要再次站在法庭上，不过这回可是站在被告席上。”
王四面无表情地看着方伯母。
“被……被告？”
方伯母看了一眼丁寻。
她似乎知道王四说的是什么案子。
警方和律师都找过她，她就是再没有文化，也知道自己的侄女要吃官司了。
“对，可能还要坐牢。”丁寻试探道。
眼睛直盯着方伯母的脸。
“啥？还……还要坐牢？”
“对。”
“不不，不是说让我和方华说那些话，她就不用坐牢的吗？”
丁寻连忙追问：“说啥话？”
“说……说……”
方伯母似乎听出了眼前这俩人可能并不知道是啥事儿。
她立即支吾着改口：“没……没啥。”
丁寻和王四从她这前后不一的言行中看出，方伯母大概被人收买了。
或者说，被人欺骗了。
她只知道方华差点被人杀害的案子今天开庭。
审判的是害自己侄女的凶手。
并不知道过几天还的案子可是和大有集团的官司。
“婶子，我的种植园整片全毁，你听说了吗？”
“这事儿我听说了，我们村的小二就在你们种植园干活呢，他回来说过，听说损失好几百万。”
“对，就是你们家方华干的。”
王四略带气愤。
“啥？这是我们家方华干的？真的？”
方伯母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婶子，是真的，千真万确，有人证物证，并且方华自己也招供了。”
“她……她怎么这么大的胆呢？”方伯母气得站了起来。
“她每次回来说老板对她很好，给的工资也高。”
“我还告诉她做人要知道感恩，既然老板好，我们就要好好的做事。”
“她为啥要这么做？她是不知道会害老板损失那么多钱是吗？”
丁寻和王四没有作声。
方华的伯母痛心之余，带着一丝侥幸。
她看向他们俩：“你们说，我家方华她是无意中出错的，对吧？”
这话虽然问得有些自欺欺人。
但是放在谁身上都能理解。
方伯母担心方华是故意出错、甚至存心使坏等等。
“不，婶子，方华是有意的。”
“她是故意的？”
“对。”
丁寻给过方华机会。
认为眼下应该让方华的亲属知道一切才是。
否则方伯母始终不知道这个侄女到底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她为啥呀？她为啥要这么做？”
“还能为什么？因为嫉妒，你不知道你那侄女一心想往上爬，不踏踏实实地工作，总想攀高枝，就是想走捷径，不惜损人利己，所以导致今天的后果！”
王四一口气把方华的事兜了出来。
“可是……”
“可是什么？警方没有来你们家调查吗？”
“有，来找我问过一些事儿，我以为是同一件事儿，以为警察只是来了解情况，不知道是方华竟然……”
方伯母说不下去了。
她掩面哭泣起来。
丁寻能理解。
一个山村妇女，大字不识一斗。
警方为了不影响家属，一定没有告诉她方华具体做了什么。
而只是找她了解方华平时的情况。
“我被骗了……”
方伯母两眼发直看向大门口，口中喃喃自语。
“婶子，你说啥？”丁寻问道。
“我……我没说啥。”
“你刚才说你被人骗了？谁骗你了？”
“没……没谁。”
丁寻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继续问道：“婶子，前些天是不是有人到过家里？”
“没……没有啊。”
方伯母矢口否认。
但是慌乱的眼神逃不过丁寻和王四的眼睛。
“大嫂，警方已经在调查这件事了，你也知道警方查案是很厉害的。”
“无论你怎么隐瞒、如何不承认，最终警方都能查出真相。”
“如果你能主动说出来，这样方华还有可能被轻判。”
王四难得耐心地劝导道。
“真的？”
“是真的，不是有句话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
“这八个字我知道，镇里警署外面的墙上就用大红漆刷着这八个字。
“对呀婶子，是不是有人来过家里？”
方伯母瘫坐在凳子上，痛苦地点点头。
“是，的确是有人来过……”
“是啥样的人？”丁寻连忙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