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把他带到外面去跪着!”
打了不知道多少拐杖,王文昌叹了口气,对王知合吩咐了一句。
“爸,你的身体!”
王知合看着重重喘气的王文昌,神色一紧。
要知道,王文昌已经八十几岁了,就算调理有加,身体也大不如前!
王一凡刚才那些话,先是气到了王文昌,然后王文昌连续用力殴打王一凡,更是耗损了不少精力。
这样折腾一番,王文昌的身体状况不免令人担忧!
王文昌摆了摆手,道:“没事!”
王知合欲言又止,这才带人押着王一凡走了出去。
王羽然走出去前,重重对徐晓寒躬身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到最后,屋内就只剩王文昌和徐晓寒两人。
王文昌坐在椅子上,双手互叠,抓着拐杖的把手。虽然耗损了很大的力气,但这位老人还是坐得笔直。
良久后,王文昌忽然道:“徐先生,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吧。”
“嗯。”徐晓寒微微点头。
王文昌仰头,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好几岁,给人一种生命之火随时可能会熄灭的错觉。
他幽幽道:“我最宠爱的孙子却恨不得我死,他好早点上位,真是好笑。”
徐晓寒没有接话。
这种事情自古以来就不少见,不论是在古时候的皇朝更替、还是仙界大派的传人上位。
父子兄弟凶残、师徒血刃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至于具体的原因,徐晓寒懒得去问。这是王家的家事,他懒得掺和。
王一凡刚才看似无脑的举动,实际上就是想借机消耗掉王文昌最后一点的精气神。
王文昌活了八十几岁,跟人精差不多,哪会看不明白。
但王一凡的确有点手段,用的是阳谋。在那种情况下,王文昌要是不打王一凡,那偏袒的意味就太明显了,王家其他几家会不服!
所以就算知道王一凡的手段,王文昌也必须打!就算因此灭了生命之火,也在所不惜!
王家的团结,跟个人的生死荣辱比起来,只是小事!
王文昌悲愤的神情渐渐平静,最后如古井一般,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他微微闭目,如老僧入禅。
徐晓寒神情在这时候微微一变。
他竟然在王文昌的体内感知到了气的存在,虽然很微弱,但很真实。
但徐晓寒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连吴青山所在的吴家都有吐纳之法,王家有养气秘术也很正常。只是吴家的吐纳之术偏向强身健体,而王文昌的养气之术,则是温养精气神,让自己活久一点。
王文昌这种状态持续了二十来分钟,才缓缓睁开双眼。
虽然看起来依然老态,但精气神好了很多。当然了,如果不会望气的话,是感知不出这种细微变化的。
有这种养气的法门,徐晓寒估摸着,王文昌活到九十岁都问题不大!
看来,王家应该没几个人知道王文昌修习这门养气之术,否则王一凡就不会用这么愚蠢的手段了。
徐晓寒心中一动。
看来这位王老爷子对王一凡等人的心思心里跟明镜似的。
王文昌笑道:“让徐先生见笑了。”
“当年我进中枢,为大领导调理身体。大领导便赠我这份养气术,希望我多活几年,多治几个病人。”
他笑容透着几分苦涩:“只是活得久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他看着徐晓寒,眼中有毫不掩饰的赞赏之色:“但我现在忽然觉得,活久一点,能看见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振兴华夏中医,或许是件令人期待的事情。”
“医术、人品、气度,徐先生都是我见过的年轻人中,数一数二的。”
“明天晚上,我在湖清苑宴请徐先生,徐先生记得赴约。”
说完,他起身便往外走,不给徐晓寒说话的机会。
徐晓寒笑了笑,道:“这老头,还挺有意思的。”
百晓堂外,王文昌撑着拐杖,走得很缓慢,仿佛每走一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样。
王一凡跪在大门口,看见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个自认为隐藏得很好的笑容。
老家伙,你早点死吧。
他跪着走到王文昌面前,抱着老人的大腿,道:“爷爷,我知道错了。”
王文昌冷冷道:“老七,你们盯着一凡,要是时间没到,他就站起来,打断他一条腿!”
说完,甩开王一凡的手,在王家人的搀扶下坐进车内。
王一凡眼神瞬间阴沉。
靠在车内后座的真皮座椅上,王文昌看着窗外的天空,忽然道:“打电话,让若水来青阳市一趟。”
王家跟徐晓寒的这场动乱来得快,去得也快,从开始到结束,才过了半天时间。
在王文昌的铁血手腕下,那些抹黑百晓堂的媒体立马发了一份声明,变相为百晓堂洗白和打广告!
如果不是行业中人,根本不知道这半天发生的事情多么惊人!
当天,王文昌还让人传出一个消息,他要在湖清苑招待贵客。
这个消息一传出,再没人去关注徐晓寒和百晓堂的新闻,而开始想办法能跟王文昌见上一面。
青阳第一人民医院VIP病房中。
“太好了!王文昌来青阳市了,宝琴有救了。”
病房内,江长春一脸喜色,激动地在房内走来走去。
靠着那颗药丸,薛宝琴暂时没有性命之虞,但终究是在头顶上悬了把利剑。靠江燕青跟青阳市那位神秘的医道高手搭上关系,这条路子变数太大。
而王文昌这条路子却是实实在在的。
病房中的管平立刻道:“江叔,就由我来搭王老这条线吧。”
“凭我跟一凡的关系,请他爷爷治病,问题不大。”
这时候如果借机表现一下,绝对能加分。
江长春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管平,道:“好啊。”
王文昌的中医之术在国内都算得上市顶尖的,但很不好打交道,特别不喜欢那些找关系上门的。
或许王一凡是突破口。
“我立马给一凡打电话。”
管平拍着胸脯保证,当即拿起手机,找到王一凡的电话,拨了过去。
接通后,管平笑着道:“一凡,明天能不能请你爷爷给琴姨解毒啊?”
“我知道王老的性格,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但咱俩谁跟谁啊,你爷爷就是我爷爷,你说句话,他肯定会听的。”
管平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在江长春面前提高自己的分量,表明自己跟王一凡的关系很铁。
“滚!”
但管平刚说完,那头的王一凡只回答了一个字,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王一凡的声音很大,江长春也听到了。
管平立刻僵在原地,嘴角的笑容都还没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