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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长霖等了她六年,这次然然回来才向她表明心意,现在两人算是未婚夫妻。

慕清羡撅了撅嘴,嘟囔着,“那你们也算两情相悦嘛。”

明琅包括她身边的人年纪都不小了,在边疆待了六年连个公的都没见过,现在这么白嫩软糯的小公子向她表白,她肯定心里疯了一样高兴,自然会答应的。

“不是哦。”安长霖摇头,“她本来是不答应的还凶了我一顿,说什么战场上刀剑无眼她不知道哪天就死在了战场上,说不想拖累我,对我也没有意思,但我还是喜欢她。”

慕清羡皱眉,“她怎么这么过分,后来呢?怎么答应你的?”

“我就死皮赖脸追呗,她拿我没办法。”安长霖低头笑得羞涩。

慕清羡看着他沉默了会儿,“我才不会这样。”

安长霖眨眨眼,“是呀,你也不用这样,毕竟将军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这话你又听谁瞎扯的?”

“难道不是吗?然然说将军从来不让男子近身,而且心肠冷硬,唯独在你面前不一样。”

慕清羡沉默,心肠冷硬吗?那为何第一次见面那么轻易便答应救他了呢?

反正要他看,死皮赖脸这种事还是分人的,对然然那样的人可能管用,但像明琅这种心性凉薄的人真要不想搭理你,你再怎么死皮赖脸她都不会理你,说不定还会嫌你烦反手捅你一刀。

这样的人,要真的喜欢,就得攻心为上策,囚身为下策。

因为安长霖在,慕清羡觉得自己和他合得来,便亲手给大家伙做了烤肉。

毛团子:【这味道咋跟上个任务目标做出来的一样一样的?】

毛团子心里这时才起了怀疑。

明琅:“呵。”

明琅用筷子夹着一小块烤肉,慢条斯理地吃着,那斯文劲儿而不像个上战场杀敌的将军,更像一个文弱书生。

慧容用胳膊怼了怼她,“不是说吃过饭了不来吗?现在比谁吃的都欢实。”

明琅:……

吃饱喝足,又喝了几壶酒,一行人从酒馆出来。

再过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最近的天气日日寒凉,没有个太阳,感觉随时都会下一场大雪。

明琅和慕清羡走在最前面,其他人酒气熏天落在后面走的歪七扭八。

时光都好像被这条长长窄窄的小巷给拉长了似的,

慕清羡:“明琅,你什么时候带我去雀城?”

明琅:“你先跟我说你的身体怎么回事吧。”

慕清羡:……

那天过后她没有过问过自己身体的问题,他还以为她不在意呢。

慕清羡苦笑了下,可能是真的不在意吧,不然怎么会到现在才问。

慕清羡:“卢利容那老鳖孙给我下了芥草蛊,芥草蛊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吧,算了不跟你说了麻烦。”

明琅只关心一个问题,“能解吗?”

“要是巫门没有被灭的话应该是能解的,不过现在整个巫门只剩我一人,我都解不了,应当是没办法了。”

明琅停下脚步,“一点办法都没?”

慕清羡也停住脚步看向她,那一瞬间好像在她眼里看到了很多的东西,可再一回神那眼里又平平淡淡的什么都没有。

慕清羡笑了笑,“这事也说不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不准有人能够解这芥草蛊,不过世界这么大去哪找啊?”

他顿了顿,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甜,“放心吧,这也就是让我受点罪要不了命,我肯定比你活得长。”

明琅:……

她走了两步又停下了,慕清羡轻啧一声以为她还要问什么,正不耐烦,见明琅从腰部抽出了一把软剑。

下一瞬间,两边的屋顶落下了十几道黑影,呈包围式将她们一群人围在中间,那些人穿得黑漆漆的,只露出一双含着煞气的双眼,杀意浓厚。

慕清羡一愣,唇间成一条直线。

明琅:“就过这两日吧。”

慕清羡:?现在这种情况你在给我说啥??

“过这两日我就带你去雀城。”说完这些明琅飞身迎上,手中的软剑闪现一道寒光转瞬间便抹了其中一人脖子。

慧容等人酒瞬间醒了,拿出武器开始对敌。

想来这些人的主子小看了她们,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哪会是软茬,区区这么十几人就想留下她们的命,异想天开!

很快将这些人解决掉,明琅留下最后一个活口。

那人躺在地上吐血不止,明琅身影挺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手里的软剑指着她的脖颈。

她觉得应当是问不出来的,那人却恶狠狠地留下一句“臣终究是臣,无法一手遮天!”,然后便咬破了嘴里的毒药头一歪没了声息。

慧容甩了甩刀上的血,皱着眉,“她这是什么意思?皇上派来的?可要真是那老狗派来的人也不应当如此管不住嘴这不就把她主子给卖了?还是故意说这句话糊弄我们的?”

慕清羡在一旁伸手拿走了明琅的软剑,拿着帕子擦拭上面的血。

明琅:“让我们不清不楚,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出去这么一趟再回来,气氛就变得有些沉重。

慕清羡忽然意识到,从明琅前段时间忙得夜不归宿开始,情势就已经很严峻了。

只是他始终没有融入到这个地方,一直把自己当做西域那隔世之地的圣子,夺嫡阴谋阳谋关他什么事?战争打仗关他什么事?

可今天他忽然反应过来,他的妻主是东夙国战无不胜的镇国将军,她真的很有可能像之前自己无心说的那样,哪天去了战场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不仅是将军,也是臣,身在朝廷这样风云诡谲遍地是陷阱的大漩涡中,她有许多身不由己,有许多人想要她的命。

都已经快睡着的明琅听到抽泣的声音又睁开眼,翻了个身面对躺在里侧的慕清羡,“害怕?”

慕清羡带着鼻音“嗯”了一声,他的眼睛红彤彤的。

明琅以为他在为今天遭到刺杀的事感到害怕,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心想就这样不管,毕竟是他非要出去的。

然后嘴一秃噜又脱口而出,“有我在,你怕什么?”

这个黑夜无限放大着人的情绪,慕清羡瘪了瘪嘴,委委屈屈地从自己的被子里钻到明琅的被子里,抱住她的腰,“明琅,之后还会打仗吗?”

他想问她你能不去吗?但他知道她身为一个将军,自己身为将军主君,谁都可以问这样的话,只有自己不能。

腰被死死抱着,来自少年灵魂深处那熟悉的气息让明琅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很想一脚把人踢到床下,但最后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会的,今天那些人八成是北戎皇室派来的,她们对东夙野心勃勃,不会放弃攻打的。”

慕清羡眨巴下眼,瓮声瓮气的,“你怎么知道是她们派来的?不是说是皇上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