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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燕山月,两个商人都忍不住发出感叹。

“如今天下,居然还有浩然正气……”

越是见多识广就越是明白,作恶行善很多时候都是迫不得已,天下最难得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一个胸中有浩然正气的人,必定没有做过有违本心的事情。

“真是令人羡慕。”

哪怕曾经为此遭遇再多挫折,那也依然令人羡慕。

不过如今两个商人也顾不上羡慕燕山月。

他们要抢在官窑之前,找到黑龙。

“虽然我等不是对手,但这一条线索,也能换来官窑的人情。”

几天前那一次封神祭礼,已经让所有商人确信,风向变了。

张不工准备那么久,却不能把黑龙怎么样。

燕山月仗着胸中浩然正气,把张不工的脸按在泥地上摩擦,简直就是侮辱。

结果还安然无恙。

天师府对官窑的强势,已经彻底扭转。

从此之后,JdZ还是官窑的天下。

燕山月一天在这里,这件事就一天不会改变。

这条黑龙,就是献给燕山月的一个礼物。

是两个商人的投名状。

不过,要先找到黑龙才行。

两个商人收起各自想法,继续在江水中寻找。

……

安期并不知道,其实跟他抢着搜寻江水的人,大多都是聪明人。

而这些聪明人,自然知道,现在改倒向官窑。

所以其实这些看上去是竞争者的人,全是帮手。

不过现在安期也没办法阻止他们,倒是没有出现误伤帮手的事情。

他能做的,也不过是催着朱大力加快动作。

一时间,江面上到处都是来回搜寻的船只,苦工上上下下,接连不断。

……

晚饭时候,燕山月已经恢复八成灵气,他走出后堂,来到前面吃饭。

但坐在饭桌旁边,却发现只有许营。

其他几个人,安期楚刚朱大力都不在。

问过之后,许营告诉燕山月,这三人都在忙正事。

燕山月有点意外,他没想到朱大力也这么认真。

许营在一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朱千户,一向是听安公公的。”

燕山月这才恍然。

原来平时不好用的朱大力,从来最听安期的话。

锦衣卫听太监的,很合理。

燕山月也不在意。

他宁愿少一个朱大力这样的手下。

既然现在所有人都忙着正事,那也是个好消息。

说到这里,许营忍不住开口问燕山月:“大人,黑龙真的重伤?”

燕山月有点茫然,他可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怎么外面传言已经到这一步了。

许营解释,是外面的人推测出来的。

安期接到燕山月的命令之后,对任何人都没说,许营现在也只是猜测。

燕山月听完有点惊奇。

看来这些商人走南闯北,确实都是聪明人。

能从蛛丝马迹之中推测到这种地步,算是很厉害了。

只是真相完全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张不工和黑龙只是两败俱伤,但燕山月在旁边,已经将黑龙斩杀。

黑龙死后,现在找到黑龙藏身的龙潭,看到的根本不是什么重伤的龙王,而是无主的宝物。

当然了,燕山月想要的,根本不是什么宝物。

他自有安排。

所以吃完晚饭之后,他让许营带着自己走出官衙,去找楚刚。

燕山月早就知道楚刚在按照他的设计烧制瓷盘,暗中和石凤凰较劲。

一路绕过两座山峰,来到一处瓷窑,走进去之后,就能看到楚刚正和工匠坐在一起,在一张纸上画图样。

这是最开始的部分,要确定画在瓷盘上的图画。

燕山月说得不算简陋,但也没有那么详细。

莲花上面一个渔童,说起来一句话,画起来可不简单。

莲花纹样,能用在瓷器上的就有几十种,更不用说,渔童更是可以有各种形象。

楚刚憋着一口气要燕山月高看一眼,站在工匠旁边指指点点,说个不停。

不过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两三个备选的图案了。

燕山月走过去低头一看。

一个是白底青瓷,线条勾勒,简单素雅。

燕山月看了忍不住摇头。

一个是五彩图样,渔童圆头圆脑,线条柔和。

燕山月看了,还是摇头。

他又看看工匠现在正在画的。

这一次用的是工笔人物,图案精细,看上去华丽得多。

不过在烧瓷的时候,就会有很多麻烦。

看过之后,燕山月还是忍不住摇头。

不过此时,楚刚也看到了燕山月的动作,他连忙开口:“大人,有什么不对吗?”

燕山月苦笑。

他能看出来不对,但不能说。

难道他要说,这画上的图案,和自己深藏的记忆中不一样吗?

燕山月最终也只是随口敷衍一句:“太难复制了。”

这句话说出来,楚刚顿时一愣。

他不明白燕山月的意思。

这样的宝物,当然是只有一件,难复制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燕山月还想做很多件?

那就不叫宝物了。

燕山月也不多说,就告辞离开。

他现在只希望,石凤凰那边有成功的希望。

楚刚看着燕山月离开的背影,忍不住不甘咬牙。

但是片刻之后,他放松下来。

到最后,并不是燕山月做这个裁判。

而是他口中那个神奇的“天道”。

只要烧出来的瓷盘成为法宝,那就是楚刚赢了。

这一点,他很有信心。

……

另一边,离开的燕山月让许营回去,然后转身就走。

但许营并没有听话离开,而是跟上燕山月,甚至还一边开口。

“大人,人言可畏啊!”

“虽然您问心无愧,可和石凤凰这样的人纠缠不清,难免有人说闲话。”

燕山月根本无所谓,只是笑笑。

他倒也没有赶许营离开,只是熟门熟路,走到石凤凰被毁掉的瓷窑前面。

这里现在依然是一片废墟,甚至连瓷窑被毁之后留下的残砖片瓦,都还没有清理干净。

石凤凰就在这一片废墟旁边的小房间里面,坐在桌边,手拿画笔,冥思苦想。

燕山月走进门之后,看到的就是石凤凰皱眉沉思的一幕。

“你为什么不重建瓷窑?”

这句话让石凤凰从沉思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