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站了起来,双手背负于后,一身黑金色皇袍笔直垂落,他走下皇位,威严的声音缓缓传来。
“东皇阁下着你来,可有什么要事?”
东皇太一,阴阳家最高首领,一直以来都为秦国的强大而努力着,他们为秦国的统一霸业,扫清障碍,深受嬴政的器重。
大司命恭敬的行了一礼,谦卑的说道:“陛下,东皇阁下着我来传话,是否真的要攻打han国?”
攻打han国的命令,是嬴政刚刚下达的,已经颁布全国,对阴阳家来说,是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
他们可以从中得到许多的好处,不仅能够更受秦王器重,还能趁机搜索一些金银,充实阴阳家。
嬴政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这个问题他已经考虑了许久,han国现在的韩王是韩非,有旷世之才,深受他的喜爱,所以他一直想将韩非收归麾下,以供其用。
只是,韩非的想法显然与他不同,他是韩王,不会妥协于秦王,加上一些朝中位高权重的大臣进言,最终被嬴政打入了大牢之中。
韩非被打进大牢的时间已经不短了,秦王试图改变他的想法,让他臣服,可惜一直到现在也未能如愿。
正因如此,嬴政决定处死韩非,吞没han国!
韩非这样的人,不能收为己用,那就只有处死一途,绝对不能放任在外,否则终有一日会成为秦国大敌。
“寡人自有主张,你阴阳家,只需听命行事便可。”
想到这里,嬴政背对大司命,淡漠的说道。
由始至终,嬴政都没有给她明确的答复,但他所表现出来的意思,大司命已然懂得。
吱呀!
正在这时,暗殿大门被打开了,一名太监从门口走了进来,跪倒在嬴政面前,恭敬的禀报。
“陛下,护国法师月神大人求见。”
嬴政转过身来,道了一声:“准。”
话毕,嬴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皇位上,坐了下来。
“是,陛下!”太监领命,从地上爬了起来,身子朝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很快,一名身材婀娜的女子走了进来,她身穿一身蓝色长袍,腰间被一条蓝紫相见的束带紧紧的包裹着,显露着她傲人的身姿,长裙落地,浅紫色头发高高盘起,两侧各垂落下一缕发素,显得极为高贵典雅。
月神乃是阴阳家中仅次于首领东皇太一的存在,是阴阳家两大护法之一,与阴阳家另一名天才少年星魂等同,拥有无上的地位。
月神一进来就看到了大司命,与之目光微微接触,就转向了嬴政。
“陛下,月神大人,属下先行告退。”
大殿中的两人,都是当今秦国的最顶端的人物,他们的谈话,以大司命长老的身份,根本就没资格在场听。
索性已经完成了东皇阁下的命令,也正好退下回去复命。
嬴政一挥手,望向月神,道:“月神,你此来有何要事?”
“陛下...”
.........
大司命退出了大殿,将两扇大门重新关上,没有多留,直接就离开了。
秦王虽然没有明说是否真的要攻打han国,但从他的回答上来看,不难看出,他还有些迟疑,并未下定决心。
大司命没有多想,她不过是个传话的而已,只要将这消息告知给东皇阁下就行了,其余的她也做不得主。
就在她走在路上的时候,一道声音将她给叫住了。
“大司命大人,别来无恙?”
这道声音是从另外一边传来的。
大司命转身望去,正好看到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袍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一只食盒正含笑望着她。
“李斯?”
大司命微微惊讶,这个人他当然认识,是当今秦国丞相吕不韦的心腹,心思缜密,智计无双,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对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几天前,李斯突然找上阴阳家,告知了一个大秘密,致使阴阳家护法月神命令她出手,对付韩非。
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大司命也不清楚,只有李斯和月神才知道。
“你怎会在这里?”大司命来到李斯面前,淡淡的问道。
对于李斯,她并不怎么看的起,在她看来,李斯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李斯何等聪明,看大司命的眼神就知道,对方是如何想的。
李斯也不恼怒,而是淡淡一笑,偏头望向身后的一个方向,淡然说道:“身为门生,自然是要跟随主子而行。”
大司命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眼中闪过一道异光,心中已是了然。
那个方向正是当今秦国赵太后,也就是秦王嬴政生母的寝宫,李斯的主子是吕不韦,那就不难解释,李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秦国一直流传着一个典故,叫奇货可居。
这个奇货可居,说的就是当年只是一个商人的吕不韦为了自己的前途,力廷还未成王的秦襄王,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后来秦襄王真的当了秦王,吕不韦如愿进入官途,在秦襄王的庇护下,一步步高升。
但吕不韦并不满意,于是就将自己的一名姬妾,送给了秦襄王,终于慢慢的登上了秦国丞相的位置。
这个姬妾正是当今的赵太后。
后来,秦襄王死了,吕不韦身居丞相,与赵太后旧情复燃,时常进出王宫,与之苟i合。
这在当今朝廷中,都不算什么秘密的事情,身为阴阳家五大长老之一的大司命,当然也知道。
“大司命可是刚刚见完陛下?”李斯接着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大司命没有正面回答,态度很冷淡。
“看来,陛下还未下定决心杀韩非,进攻han国。”李斯一脸平静的说着。
大司命闻言,微微惊讶,目光第一次正视李斯。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岁,却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而且一语中的,果然有些本事。
“哦?何以见得?”大司命故意问道。
“陛下爱才,天下皆知,若是想杀韩非,也无需关押那么久,更不用故意贴出一个月后进攻han国的告示。”
“这一切其实都是陛下还在犹豫中所下的决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