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玲珑以面具半掩面部,不时发出轻笑,双目略带一丝不屑,环顾四周儒家弟子。
在场众多的儒家弟子,精通辨和之术的自然也有,只是众人大多摄于公孙玲珑的威名,多有犹豫,不敢站出来与之比较。
这对儒家一众弟子来说,是一种考验。
能够上前面对名家诡辩之道的天才公孙玲珑,自是有些才华,若是赢了,必定声名远播,可若是输了,那就丢尽了脸面。
不仅自己的脸面丢了,连儒家的脸面也连带着一起丢了。
“这一场,就由我来向公孙先生讨教一番。”
就在众人都纷纷犹豫的时候,一名身体略矮小,身躯微微肥胖的儒家弟子走了出来。
“在下是儒家弟子,子慕,请公孙先生不吝赐教。”
子慕走上前,端坐在一张地塌上,礼貌的行了一礼道。
“呵呵...”公孙玲珑见到子慕上来,掩嘴轻笑,连面容都未露出来。
见到子慕上场,一名儒生打扮的弟子开口道:“双方第一场辨和,是以鸟为题。”
以鸟为题,没有任何的细分,这道题目本身就有许多的突破口。
“请问兄台,可知道鸟吗?”知道了主题后,公孙玲珑第一个问道。
“知道。”子慕丝毫不紧张,张口就说道。
“那可知道这空中飞鸟,是快乐还是不快乐呢?”公孙玲珑借题发挥,反问。
“额...”子慕微微一愣神,随即换过心神来,道:“飞鸟的快乐,难道先生知道?”
子慕低声说道,看起来有些微微的紧张。
很多人站在擂台边上,要是输了,那子慕的名声必定扫地。
“我当然知道鸟儿是不是快乐。”公孙玲珑掩嘴轻笑道。
“那究竟是快乐,还是不快乐呢?”子慕抓住这个问题,步步紧逼。
公孙玲珑不是省油的灯,到了现在,她的目光之中已经闪过数到光芒。
“当然是快乐的!”公孙玲珑不假思索的回答。
“先生只怕是在说笑。”子慕面色淡然,继续道:“先生不是飞鸟,又怎么会知道飞鸟的快了呢?”
“哦?不是飞鸟便无法知道飞鸟的快乐吗?”
“那是自然,先生不是鸟,却说知道鸟的快乐,岂不是荒谬之言。”子慕面露不屑。
“真的荒谬吗?”公孙玲珑面具下的大嘴,嘴角微微一翘,道:“那,兄台不是我,却断言说我不知道鸟的快乐,这不是荒谬又是什么?”
“啊!”
公孙玲珑此言一出,顿时让现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天哪,好厉害的女人,没想到子慕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落入了下风。”有弟子轻声道。
“这公孙先生,虽是女人,但这巧言令色的本事,却是常人所不能及,就连子慕师兄都不是她的对手,简直太可怕了。”
一旁的儒家弟子闻言,纷纷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带着一丝凝重。
“这.....这个......”一时间,子慕竟被说的哑口无言,目光游离不定,脑中快速的思索,该如何应对。
角落里,一名相貌普通的年轻人闻言,心中暗道:“这公孙玲珑果然能言善辩。”
这人的面色容貌虽然十分普通,但是却有一对深邃的眼睛,刚才的一幕,被他深深的记在脑海里。
此人正是易容之后的王枫。
在张良的安排下,王枫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摇身一变变成了儒家弟子,而且还有幸参加了这等大会。
“子慕,你退下。”伏念知道子慕已经输了,于是开口说道。
在场上的子慕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输了就是输了,再待下去,无疑是自取其辱。
子慕恭敬的对着公孙玲珑行了一介儒生礼,这才躬身退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子慕的失败,并非他不够谨慎,而是公孙玲珑对诡辩一道已经领悟极深,普通人根本无法与之对抗。
“下一个,不知哪位兄台愿意前来赐教呢?”
击败了子慕后,公孙玲珑再次将目光扫向周围的儒家弟子,脸上挂着不屑的笑意,似乎刚才的胜利丝毫引起不了她的兴趣。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此乃出自《庄子.秋水》的名句。此人不但博闻强记,而且变通自如,果然厉害。”
王枫在一旁看的真切,子慕一步步进入对方的圈套却犹不自知,输的并不冤枉。
儒家输了头阵,自不罢休,接着儒家一位才学高超的弟子上前了。
此人名叫子游,约莫三十余岁,他与公孙玲珑辩论日升日落、生死之道。
虽然子游万分谨慎,但是他每答一个问题,仿佛就步入了一个无形的漩涡一般,一步步的被越拉越深,最后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正如公孙玲珑最后一句对子游说的那样:“从你带着想要获胜的希望开始,就注定了你以失败收场。”
这句话不得不说很贴切,子游根本连问题的中心都为把住,完全被公孙玲珑玩弄于鼓掌之间,二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二连败!
这是儒家小圣贤庄自创立以来,从未有过的败绩。
在场下的一众儒家弟子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紧接着,一个个的辨和高手,从儒家弟子中间走出来,企图能够击败闻名于世的公孙玲珑。
但是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儒家号称雄才文章,怎么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公孙玲珑站在场中,一人连对六阵,全都将对手说的哑口无言,黯然下场。
儒家中的辨和高手,全都义愤填膺,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不说其他的,光论辨和之道,公孙玲珑确实是名不虚传,天下间能够与之对抗的人绝对极为少见。
李斯一方的人马全都面带微笑,而儒家之中,除了三大当家之外,其余一众弟子却个个面色难看,不知如何是毫好。
当公孙玲珑赢了第七场的白马非马辩论时,眼睛里带着一丝嚣张,笑道:“原来,一向好为人师的儒家,也不过是如此程度而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