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是何等的精明。
只是稍稍的细想片刻,就已经知道牧尘心里面的算盘打算。
实际上,也正如李二猜测的那样。
牧尘就是想借着自己交出制盐之法的时候,将盐给提炼出来,除了必须要上缴给皇宫的那一部分外。
剩下的盐,他将会以高价卖给那些盐商和皇亲贵族们。
牧尘不去做那些压榨百姓的事,可不代表他不会去坑那些权贵商贾的钱。
就好比之前牧尘打着‘奉旨卖猫’的幌子,从中谋取暴利一样。
而李二也只能眼巴巴的干瞪眼,对此却也是无可奈何。
没办法,谁让这整个大唐。
就只有牧尘这么一个人,可以想出这些歪门邪道来?
不过这一回,李二可不打算就这样轻易让牧尘得逞。
毕竟就在刚刚,牧尘还坑过他一次。
心里头的那股火还没有消下去,此番若是在让这牧尘占个便宜,自己的龙颜何在?
幸亏这里不是朝堂上,否则这皇帝的面子,都要丢尽了。
李二点点头:“镇边侯若真能将那毒盐变成食用盐,乃大唐第一功绩,镇边侯想要自行处置那些盐,朕可以放任不管,不过话说回来,若是镇边侯,没有将那毒盐变成食用盐......”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你自己看看该怎么办?
牧尘不傻,当然从中听出李二这是想为难自己。
笑着躬身施礼道:“陛下,若是臣无法将这毒盐提炼成食用盐,臣愿意将毕生所学,包括那些农作物,全部都如数送与陛下,送与大唐!”
李二眼中精光一闪:“好,镇边侯,就这样说准,半月之内,若是你无法拿出让朕满意的结果来,可就视作你制盐失败,到那时,可别怪朕没给你机会!”
“臣遵旨!”牧尘深施一礼。
看着他们两个,仿佛说双簧的一般。
旁边的程三斧和杜公几个人,全都是一脸的懵逼。
尤其是程三斧,现在恨不得上去直接就给牧尘来一巴掌。
心说你小子糊涂啊,竟然还敢和陛下打赌?你这是活腻了?而且才半月时间?
不过转念一想,程三斧又偷偷暗笑起来。
牧尘不比旁人,他这肚子里可装着不少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将毒盐变成可食用盐,或许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不过也许对于牧尘来说,只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想到这些,程三斧刚刚悬起来的心,又悄然的放下。
当事情做出决定以后,李二也着实有些累了。
要知道,从早朝以后,他就一直坐在这里,转眼就是午时。
尤其是最近这几天,因为左骁卫的事情,他也一直都没有好好睡过觉,如今事情刚刚解决,心里绷着的那根弦,总算是悄然松开。
瞬间,一股强烈的倦意袭来,让他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在继续坐在这里。
将牧尘还有程三斧他们,全部都给打发走以后,他也直奔着自己的寝宫而去。
此时此刻,刚刚离开太极殿,程三斧就和牛进达几个人追上来。
“小子,刚刚在殿内,你说什么制盐之法,怎么回事?”程三斧皱着眉头问。
“程伯父,小侄刚刚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制盐之法乃恩师所授,可以将无法食用的毒盐,变成可食用盐啊!”牧尘奇怪的说道。
“哼,你小子休要诓骗老夫,将毒盐变成可食用盐?岂会是说说这么简单的?”程三斧瞪着眼睛说道。
“是啊,镇边侯,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何况如今你又与陛下打赌,若到时当真制不出盐来,陛下一旦追究,可就罪同欺君啊!”玄龄也皱着眉头道。
“镇边侯,这制盐之法,虽是你那恩师所授,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可曾见你恩师使用成功过?”杜公问。
牧尘摇摇头:“没有见过!”
废话,就连那所谓的恩师都是虚构出来的,又怎能见过他制盐?
“那镇边侯在这之前,可有过尝试?将毒盐变成可食用盐?”杜公又问。
牧尘还是点点头:“从未尝试过!”
听见这话,本来还对他有点信心的程三斧,都是脸色一沉。
几个人互相看一眼,那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你小子当真是胆大包天,如此制盐之法,连见都没见,试也没试,就敢在陛下面前夸下如此海口?若到时你真无法制出盐来,又当如何与陛下交代?”程三斧瞪着眼睛问。
牧尘轻轻一笑,看得出来他们现在对自己,全都有些担心。
害怕到时候,真的无法将毒盐变成可食用盐。
陛下怪罪的话,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轻则削官免爵,重则可是要被砍头的啊。
若是在平时,牧尘随随便便吹个牛逼什么的,他们也都能承受。
可是制盐,绝非小事。
“几位叔父伯父,小侄心中有数,这制盐之法,虽然尚未尝试过,小侄却深有信心,半个月之内,定会将毒盐变成食用盐!”牧尘笑着说道。
程三斧与杜公几个人,眉头紧锁的互相看一眼。
全都在心里暗暗叹息着。
常言道初生牛犊不怕虎,眼下的牧尘,可不就是如此?
尤其是程三斧和牛进达,互相的对视一眼,全都心照不宣起来。
牧尘敢和陛下打赌,若是赢了也罢。
若是输了,他们又岂能当真看着不管?
到时候,即便是豁出这条老命不要,也得保全牧尘的周全啊。
在他们看来,牧尘年纪虽然小,不过本事却很大。
能将他给保全下来,可比自己这几个老家伙重要得多。
“诸位叔父,伯父,小侄刚刚回长安,尚未回府上,担心府中舍妹着急,小侄就先走一步!”
话音落,牧尘直奔着皇宫门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程三斧几个人,全都苦笑着摇摇头。
老半天,也不知道是谁随口说出那么一句。
“当真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啊,嗯,颇有俺老程当年的风范!”
听见这话,其余几个人,纷纷回过头来,眼中满是不屑和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