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堂堂的一国之君李二。
就仿佛是个孩子一般，扑在李渊的怀里。
将他这些年来，所承受的委屈、压力和负担，全都借着今日，给一股脑的发泄出去。
李渊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也没有去安慰李二一句。
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任由李二的泪水，倾洒在他身上。
恰恰也是这样的一个无言的举动，反而让李二更加的可以发泄他的情绪。
大雪纷飞，一直下个不停。
冷冽的风，从北边呼啸着吹过来。
打在脸上有些发疼，自从李二继位以后，他和李渊两个人见面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少。
除非是一些家宴、国宴的时候，李渊会出席以外。
其余的时候，李渊基本上是闭门不出，更别说会出来到处的溜达。
而且在很多时候，朝中的文武大臣们，他也是一个都不见。
李渊这样做，其实就只有一个原因......避嫌。
说到底，李渊对于当年的玄武门之变，心里也是有些不满的。
只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而且也都成为定局，他还能在说什么？
何况李二本身也是他的儿子，在闭门期间，他也前思后想过许多的事情。
当初大唐建国时，李二南征北战的，也确实立下过不少的功劳。
若按照这个来看的话，李二做这个皇上，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很多事情，都经不住时间的磨合。
每每心里过不去的坎，时间久了慢慢也就可以化解了。
现如今当李二听说牧尘率兵，在荒北大漠大捷的消息以后。
他积压在心里多年的情绪，总算是得到释放和爆发。
而李渊这个时间出现，恰好给李二一个爆发情绪的引头。
在这一刻，偌大的皇宫后花园里。
只有他们李家父子在这里，连一个宫娥、太监都看不到。
李渊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儿子，心中难免也有一丝的酸楚。
几次张嘴想要劝慰，却有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当雪花都渐渐停下来的时候，李二这才逐渐恢复过来。
抬起头，将眼角的泪水擦干。
“多谢父皇，雪天风寒，父皇还要多多保重龙体！”李二说道。
李渊点点头，目光向着远处看过去，良久才说道：“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你如今还是一国之君，在为父面前哭过也就哭过，擦干眼泪，你还要面对整个国家，面对周边那无数的敌人！”
李二点点头，此时他站在李渊的面前，就仿佛一个孩子般。
“你大了，为父说不了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前方的路，还要你自己来走！”李渊轻轻的说道。
在他的语气里，并没有掺杂着任何的情绪。
这一刻，就他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好像是在教导李二。
当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李渊并没有在继续停留，而是转身就向着远处走去。
看着李渊的背影，李二站在那里，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老半天过去，直到李渊的身影，逐渐在视线中消失以后。
李二这才真正的意识到，父皇似乎比前几天，要苍老许多......
而此时此刻，远在荒北大漠边城。
李绩率领两万唐军，已经穿过大漠，直袭到草原上。
这一次，按照牧尘和秦公他们的想法来看。
颉利可汗已经被生擒，剩下的就只有彻底的征服草原各个部落。
给他们打疼、打怕。
让他们对大唐世代臣服。
当然，世代臣服这个事，显然有些不太靠谱。
不过能臣服一时，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也就相当于给大唐一个喘息之机。
待他们在有想法的时候，大唐将会有足够的能力，来抵抗这些蛮夷的侵袭。
而剩下的人，就全部都留守在边城之内。
等候着从长安城回来的圣意。
边城、将军府后院内，这里是牧尘临时的住处。
包括长乐公主、牧兮儿、王嫣然和红袖她们几个女孩在内，也全部都住在这里。
之所以会给牧尘安排这么一个地方，主要也是这里的环境比较清幽。
若只有牧尘一个，自然会给他安排一个更加方便去将军府前院的地方。
而他身边还有那么女孩，首先想到的就是要避嫌。
且不说这些女孩的身份都非比寻常，其中可是还有长乐公主，牧尘的妹妹牧兮儿，以及王硕将军的女儿王嫣然。
若是她们发生点什么意外的话，任何一个人，都担待不起。
此时牧尘坐在后院的石凳上，荒北这边的天气，并没有长安城那么糟糕。
虽然风很硬，不过也许的沙漠的原因，并没有感觉到那么冷。
更别说下雪什么的了。
“侯爷，我的亲侯爷，咱们还要留在这里多久呀？这信使回长安，已走近一个月，也差不多该回来啦！”王大监站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牧尘皱着眉头，在哪里闭目养神。
许久，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轻瞥一眼身边的王大监，说道：“你要是着急，你可以先回去，本侯也没用绳索捆着你，腿长在你身上，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休要和本侯在这里絮叨！”
听见这话，王大监脸色一变。
走？他要是能走的话，恐怕早就已经走了。
他来这里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想要看一看长乐公主是否已经安全的抵达。
而现如今，他任务已经完成。
长乐公主安全无恙的在这里，他回去也好和李二交差。
唯一让他还赖在这里，迟迟都没有离开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这阉货害怕了。
每当他回想起，在去渭城那一路上，所经历过的那些遭遇。
现在他还一阵阵的后怕不已。
莫非不是当时他身边那些兵士，拼死护送着他离开。
恐怕他根本就别想要活着抵达渭城。
现在听说让他回去，王大监就仿佛惊弓之鸟一般，瑟瑟害怕......
看着他那样，牧尘却笑着说道：“王大监，既来之则安之，何苦那么多的抱怨，来来来，本侯给你讲个小故事如何？”
“讲故事？哎哟，侯爷，这都什么时日啦，老奴，老奴哪有那个心思听故事呀，何况讲故事，这这也不符合你的身份呀......”王大监苦笑着说道。
牧尘则笑着摇摇头：“急什么，这就是一个民间小故事，好不好的，你先听完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