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请为老臣，做主啊......”
皇宫，太极殿内。
李二端坐在这里，静等着程咬金他们过来，商议张亮返回长安一事。
结果，程咬金他们还没等来，却见一人连哭带闹的跑进大殿里。
李二凝眉抬头看过去，就见张亮连身上戎装都没来得及换掉，便老泪纵横的冲到自己的面前。
“张郡公，这是何故？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李二连忙转出龙书案，上得前来说道。
张亮并没有因此起身，而是依旧跪在地上，眼泪哗哗的流淌下来。
“陛下......老臣戎马半生，没有功劳，可也有苦劳啊，老臣家道平凡，膝下只有一子，本想着他能为我张家传宗接代，继承父业，继续为大唐效力......谁曾想，谁曾想......”
话说到这里，张亮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看得出，他这并非是在演戏，而是当真的伤心难过。
本来李二都已经准备好的说辞，在面对这种情景之下，却也变得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想想也对，张亮现年已经五六十岁，可以说是老年了。
中年得子的他，对自己那个唯一的儿子，也十分的重视，一心想要将其培养成个人才，好为张家能够传宗接代。
也正是如此，他对张书恒也颇有娇惯宠溺。
可谁曾想，这一次他却惹恼那镇边侯，并且直接就被打得断子绝孙。
尽管张亮作为一名纵横沙场的武将，也难免激动万分。
李二能够理解张亮的苦楚，站在那里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然而，张亮见状，却继续说道：“陛下，无论吾儿犯下何样的过错，可罪不至此啊，哪怕是那镇边侯教训他一番，老臣都无怨言，可，可他却将吾儿直接给......陛下，老臣此番无旨回京，虽已犯下大忌，只望陛下能念在往日功劳的份上，降罪于那镇边侯，否则......否则老臣便，便一头撞死在这太极殿内......”
说着话，张亮一起身，作势就要往不远处的柱子上冲过去。
李二见状，惊慌的连忙将张亮给拦下来。
“郡公何苦如此，朕，朕自当给你一个公道便是！”李二大喊着说道。
随即，连忙招呼大殿外的太监们。
此时那些守门的太监，看见这一幕，全都被吓傻了。
直到李二招呼，他们这才回过神来。
数名太监急忙向着大殿内走进去，帮着李二一起将张亮给拦下来。
这些太监们，可万万都没有想到。
堂堂的大唐功勋，长平郡公张亮，竟然也会用出这种蛮横的手段来。
众人在手忙脚乱之下，才好不容易将张亮给拦下来。
不过李二的脸色，却变得有那么几分难看起来。
如果是刚才，张亮连哭带说的，李二也许还会对他有几分同情。
而现在张亮又闹了这么一出，李二对他好不容易，才升起的同情心，又立刻变得烟消云散了。
有很多时候，演戏演得太过的话，就会让人心里，产生一种莫名的反感。
就好比现在的张亮，李二对他的好感，也在逐渐的降低着。
李二没有在理会张亮，而是安排几名小太监，负责看守好以后，他转身回到龙书案坐下。
“长平郡公，此事原委，此前朕已经在信中，写得详细，这并非镇边侯一人过错，要怪就只能怪你骄纵宠子，使其变得如今日这般无法无天，才酿下如此大祸！”李二沉着脸说道。
话音落，张亮的脸色，也逐渐的变化起来。
“陛下，那依您的意思，吾儿被那镇边侯给打成重伤，是理所应当的？”张亮冷冷说道。
从他话语里，可以听得出来，他似乎带着一丝的温暖，以及对李二的质疑。
李二又不傻，何况他今日能坐在这龙椅上，岂能是被人给威胁的？
啪！
李二猛地一拍眼前龙书案，立刻就发出一阵巨响。
“长平郡公，你莫非是在质问朕不成？”李二愤怒的说道。
张亮没有任何恐慌，反而冷笑着说道：“陛下，臣不敢质问，只是臣有一事不明，常言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那镇边侯，将吾儿打成如此重伤，还得臣无法让张家在传宗接代，臣只是想要讨一个说法，莫非只是因为他是镇边侯，是陛下的驸马，就可以对其网开一面不成？”
当面的顶撞，在历朝历代都是对皇帝大不敬之罪。
而张亮他敢如此，无非也就是仗着在长安城外，有着他从相城带来的五万大军，以及他那五百名义子。
而且在他回长安的路上，就已经想明白了。
此事如果李二给他一个合理，并且满意的说法，也就算了。
如果李二还在一味的偏袒牧尘，他宁愿背负千古骂名，也要替自己还有他那可怜的儿子，讨还一个公道。
面对张亮的质问，李二气得全身都在哆嗦个不停。
自己堂堂皇帝，竟然也沦落到被人威胁的地步？
想当初他发动玄武门之变，是何等的霸道？而现在......
李二有一种想要发笑的冲动。
“好好好，你想要一个说法？可以，那今日朕就给你一个......”
就在李二话刚出口，还没有说完的时候。
只听见在大殿外，传来一阵脚步的声音。
接着，几个身影恰巧的出现在太极殿内。
程咬金、秦公、尉迟恭、长孙无忌、玄龄和牧尘，全都在列。
尤其是牧尘，在看见跪坐在地上的张亮时。
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的介绍，也能知道他的身份。
“臣等见过陛下！”
众人连忙躬身施礼。
李二点点头，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免礼。
牧尘重新站起来，目光落在张亮的身上，说道：“长平郡公，本侯今日，也想要向你讨还一个说法，若是今日你不能给本侯一个满意的答复，恐你无法平安无事的离开这太极殿内！”
霸道、嚣张、狂妄......这些词汇在牧尘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张亮当即就傻眼了，眼前这年轻人就是镇边侯？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