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正月初一。
也就是新年的头一天。
这一日，满朝的文武，都要进宫面见李二，给其拜年贺岁。
哪怕是牧尘，他也不例外。
不管怎样，大小也是个侯爵，还身挂二品的官职。
此时在朱雀大门外，不少的文武官员们，早早就集中在这里。
当牧尘骑着马，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见乌泱泱的全都是人。
同样的，文官分成一列，而武将站在另一边。
双方的身份、地位以及职务的不同，也让他们自然而然的形成一种划分。
当牧尘才刚刚翻身下马，离得老远，就听见有人大喊一嗓子。
“嘿，你小子总算是来了！”
话音落，牧尘连忙寻声望去，就见从人群里，老程和牛进达、尉迟恭他们，结伴向着这边走过来。
作为晚辈，牧尘连忙紧走几步，快速的迎上前去。
“小侄见过程伯父、牛叔父、尉迟叔父，新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牧尘说道。
听见这话，几个老家伙似乎都很受用。
彼此的互相看一眼，都不经意的笑着点点头。
牧尘却感觉有些奇怪，在他们几个之中，却唯独少了个人。
“程伯父，敢问秦叔父，为何不在这里？莫非他还没有过来吗？”牧尘说道。
“唉！”
听见牧尘这话，老程和老牛他们，全都不经意的摇摇头，叹息起来。
看着他们的模样，牧尘心里也是一凝，一股不妙的预感，逐渐的袭上心头。
果然，不消片刻。
老程这才说道：“你秦叔父，恐怕是不能过来了，如今他身体有恙，一日不如一日，漫说是上朝，就连走路都变得吃力！”
“什么？前两日在演武场那里，秦叔父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何他……”牧尘心里咯噔的一下子。
在这些文武群臣之中，牧尘也就和他们几个的关系，最为紧密。
而秦公这人，性格比较正义，做事严谨细心。
不比老程那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反而有种长辈的规范。
牧尘对他，也是打心底里的尊重。
如今听说秦公身体抱恙，心里难免还是生出一抹浓浓的担心。
老程摇摇头：“唉，话虽如此，可你秦叔父自打年轻起，便混迹于战场，留下一身的旧疾，如今岁月一日比一日的大，这些旧疾也全都不请自来……这段时日内，也曾找过许多的大夫、御医，可任何人，全都束手无策啊！”
“不错，就连华先生，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恐怕……”牛进达在旁边，也是有些难过的摇摇头。
不过也仅此而已，他们作为多年的生死兄弟，上阵杀敌结下深厚的情感。
同时对于彼此的情况，也都十分的清楚。
如今秦公身染旧疾，而一病不起，他们何曾不担心，不难过？同时他们也似乎将此事，给早已看淡。
不夸张的说，他们常年在战场上奔走，两军阵前杀敌，哪一个谁上，没有大小几十处的刀伤？箭伤？这些只怕都是日后，可要他们性命的东西。
牧尘皱着眉头，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来。
正在这个时候，朱雀大门被人缓缓的打开。
王大监带着十几名小太监，出现在大门之内，扯着嗓子喊：“吉时已到，众大臣进谏！”
话音落，文武分成两列，从左右两个小挨门，以此的向着皇宫内走去。
新年的第一天，文武群臣纷纷进宫朝拜。
李二的心情，也十分的愉悦。
安坐在太极宫中，望着满朝的文武群臣，脸上挂着一抹轻笑。
今日不谏言、不议政，不谈论国家的大事。
只是拜年，说说年话而已。
牧尘也混迹在其中，跟着满朝的文武一同向李二拜贺。
而在此后的几日里，李二恐怕也不能闲着。
其余的那些番邦各国们，也都将会纷纷来到长安，向李二朝拜。
不过眼下的牧尘，也并不关心这些。
一直都在想着，秦公身体抱恙的事情。
其实在历史中，秦公也相当于是英年早逝。
才不过四十来岁，便病倒在家中。
根据记载，他四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病逝。
在后世，四十多的男人，才正当年，还有大好的青春可以挥霍。
然而……牧尘的心里，有着一丝的惆怅。
就连今日早朝上，众位大臣在说些什么，他都没有听清楚。
一直到快要正午的时候，早朝结束。
牧尘随着老程他们一行人，从皇宫中走出来。
骑上各自的马匹，直奔着国公府而去。
当来到秦公的府上，冷冷清清的，连名下人都看不见。
老程大咧咧的走上前，向着满是铁钉的朱漆大门上猛拍加下。
啪啪的声音，一直传出老远去。
不多一会儿，就听见门内有声音传来。
当大门被人打开以后，只见秦怀玉红着一双眼睛。
身穿皮裘的站在众人的面前，连忙躬身施礼：“小侄见过几位叔父、伯父！”
“休说废话，你父身体如何？”老程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
秦怀玉眼圈红肿，眼泪弥漫在眼前。
“程伯父，家父他，他身体尚不乐观，今早才刚刚请来大夫，可，可却束手无策，就在方才，家父他，咳出血了！”秦怀玉带着哭腔的说道。
咳出血？这可不是件小事。
老程和牧尘他们听见这话，步伐变得更加急促。
快速的向着里面走进去。
就在秦公休息的房间内，华佗赫然也在这里。
自从牧尘听说秦公身体有恙以后，就立刻将华佗给派遣过来。
不过就算是有华佗在，对于秦公的伤势，似乎也已经束手无策。
毕竟他这是旧疾，且体内多有淤血。
如此多年过去，早已形成病症。
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恐怕也是无力回天啊。
当众人走进来，只见秦公躺在那里。
脸色苍白如纸，一副病态的模样。
而华佗则坐在旁边，见老程他们进来，连忙的起身施礼。
看着如此的一幕，众人纷纷面色凝重。
“叔宝，你如今可感觉还好？”老程走过来，轻轻的询问。
听见这话，秦公才微微的睁开眼睛。
他现在实在太过虚弱，虚弱到连说话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
不过当他看着眼前的程三斧，以及其身后的牛进达等人的时候，眼中还是闪过一抹激动。
“你们……来啦！”
费了很大的力气，秦公在从口中，挤出这几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