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尘现在总算是看明白了。
怪不得老程无论怎样撒泼打滚，李世民都会对其尽可能的纵容。
之前牧尘以为，这是老程身上的功绩。
在加上其和李世民比较熟络，才会变成这样。
而现在看，并不完全如此。
区区的一个梁州城，竟然就有一个何文虎。
而这么多年来，从左武卫军中，走出来的将军又有多少？
仔细算下来，只怕整个大唐。
有一半的驻军统帅、总兵，恐怕全都是左武卫出身。
如此，老程和老牛的势力，何止眼前这么一点？
说他们是桃李满天下，这也一点都不过分啊。
“来，老夫给你介绍，此人乃镇边侯牧尘，你可曾有过耳闻？”
就在这个时候，老程还不忘将旁边的牧尘给介绍一遍。
听见这话，何文虎也是大吃一惊。
连忙上前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镇边侯，末将怎会不知，侯爷自出世以来，就成为我大唐军中，人人的楷模，将军威武骁勇，抗吐蕃，灭突厥，平辽东，征西域……将军之神勇，乃吾辈之枭首也！”
听见这话，牧尘笑着连连摇头。
“何将军过誉，本侯乃大唐之人，所作之事，也乃大唐之事，并算不上什么！”牧尘笑着说道。
“行了，你们两个就别互相的吹捧了！”
就在何文虎刚要在说两句的时候，却被老程和摆手阻止。
何文虎一怔，连忙笑着说道：“对了，程公爷，今夜你们怎会突然来到我驻军大营？莫非是遇到什么麻烦？在其他地方，末将不敢说，而在这梁州地界，只要是末将能管的，定然不会推迟，就算是不能管的，拼了这条性命，也在所不辞！”
老牛哈哈大笑：“没那么严重，今夜我们过来，是给你们送礼的！”
“啊？送礼？大将军此话何意？末将不解！”何文虎皱着眉头。
老牛也不解释，直接冲着账外大喊：“将人带进来吧！”
话音落，就见帅帐一挑，从外面押解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当这些兵士，将人往地上一推，顺势跪倒在地上以后。
何文虎定睛仔细看过去，却大吃一惊。
这四个人，他可在熟悉不过了。
正是那让他无比烦心的梁州四霸，今夜他能独自坐在帅帐里喝闷酒，还不都是因为这四个人给闹的？
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牛进达和程咬金他们，竟然给这梁州四霸抓过来了。
“大将军，这这……”何文虎惊呆。
“这是你们梁州的四霸，想来不用老夫多说，你心中也已然明了，怪只怪他们时运到头，从此再无威风可言，今日将他们交予你手，你可严加看管，待日后送往长安刑部，交给刑部处理！”牛进达说道。
何文虎自然是欣喜的，能够灭掉这梁州四霸，他比谁都要开心。
可转念想想，这梁州四霸的背后，还有靖康王给他们撑腰。
就算老牛和老程，在朝中地位不低，可又如何能与靖康王对抗？
毕竟人家还是李世民的皇叔，是亲戚关系。
如果靖康王跑到李世民那里告一状，不明缘由的李世民，只怕也得痛骂老牛和老程一番。
在将这梁州四霸给放回来。
当真如此，最后要倒霉的，恐怕还是梁州的百姓啊。
老程是何许人也？他与猴子一般精明……不，若是给他插上毛，他比猴子还要精。
只是稍稍打眼，就看出何文虎心中的顾忌。
笑着说道：“放心吧，无论这四个混蛋背后有什么靠山，今后都无人能保他们的狗命，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将他们送往刑部，一切都交给刑部便可！”
何文虎一怔，心思快速的转动。
听老程这样说，似乎早就已经胸有成竹？
连忙躬身施礼：“如此，末将自当遵命！”
几个人又在帅帐之中，说说笑笑一番。
直到天色渐渐将晚，牧尘才跟着老程和老牛，从驻军大营离开。
直奔着梁州城而去。
当他们回来的时候，街道上一片静悄悄的。
看不见任何的足迹，也听不到任何的喧嚣。
家家户户都早就熄灯睡觉，就连鸡犬，也都悄然无息。
不多时，当他们回到凤鸣楼的时候。
就见楼上依旧是灯火通明，将周围照得通亮一片。
三人没有迟疑，直接向着楼上走去。
当他们刚刚来到二楼的楼梯口时，却被眼前所见到的一幕，给惊呆了。
就见那些梁州大大小小的官员们，跪了一地。
全都低头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样子。
其中还有一名年近八旬的老者，也颤巍巍的跪在那里。
牧尘和老牛看见如此一幕。
心中自然了然。
显然，这是李世民已经曝光出自己的身份来了。
否则的话，又怎会达到这样的效果？
静，死一般的安静。
此时的凤鸣楼上，没有任何的声音。
只有牧尘和老程他们，上楼时所发出的‘蹬蹬蹬’的声音。
当他们来到楼上以后，就见整条走廊上。
跪着不下三五十号人。
一个个全身都在哆嗦个不停。
唯有长孙无忌、尉迟恭他们两个，站在一个雅间的门口。
“老黑，这是怎么回事？”
程咬金几人来到近前，皱着眉头询问。
尉迟恭咧着嘴，苦笑着摇摇头：“陛下怒了，彻底的发火了！”
“嗯？发火？”老牛一怔。
此时无声胜有声。
老牛和老程，心里都很清楚。
越是在这种安静的情况下，就越是说明李世民，心中的怒火不小。
就连牧尘，也已然察觉出什么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雅间的房门，被人从里面给打开了。
李世民沉着脸走出来，冷冷的说道：“今日朕有些累了，先回去歇息，尔等自行珍重吧！”
丢下这句话，李世民迈步就往楼下走。
其他人跪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说。
而老程和老牛他们，则连忙跟在后面，匆匆往凤鸣楼外走去。
直到李世民他们离开许久以后。
跪在楼上的那些官员们，这才面面相觑的站起来。
不过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脸色全都无比的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