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克里斯,很高兴认识你!维文先生有客人?”克里斯·凯文与卢灿握手之后,眼睛在费林夫妇等人身上溜了一圈,同时朝他们微微颔首。
有关克里斯·凯文的传记很多,摩托罗拉就是在他手中走向衰弱,因而大多数媒体对他的评价并不高,不过,几乎所有接触过克里斯的人都会说,此人是个名副其实的“礼仪公子”。
“哦,是我的合作伙伴。”卢灿笑着给双方介绍,“科莫·费林及夫人安吉尔·费林,法国费林清洁设备制造公司的总工和总经理。这位是巴黎律师公会副理事长查世德·詹姆斯,查世德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也是我的朋友。这位是摩托罗拉的克里斯·凯文!”
摩托罗拉的大名,三人自然都听过,卢灿的介绍,不是合作伙伴就是朋友……很给费林夫妇和查世德面子,也让三人脸上很有光彩。
三人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该离开了,起身告辞。
杜尔也跟着站起身,卢灿却对他招招手,“杜尔,你陪同詹姆斯先生,还有费林夫妇,聊聊刚才我们讨论的事情。距离午餐时间很近,如果不忙的话,中午……我请大家一起午餐。”
田乐群不放心展会的事情,上午还是决定去展览馆看看展会筹备,卢灿转身吩咐温碧璃,“阿璃,你先去安排杜尔他们去露台餐厅喝杯咖啡,顺便预定好中午午餐。”
克里斯·凯文一直在观察卢灿。
两家合作已经有一段时间,不过,在此之前合作级别比较低,摩托罗拉负责与胡安·何塞联络的是无线设备及家庭业务部负责人。
这一次,胡安代表科讯科技,提出双方联合投标法国电信设备升级项目的建议,这个项目已经不是某个部门可以做决定的,必须上总裁办公室甚至董事会。
又因为胡安背后的卢灿,在资本界的影响力日增。
因此,罗伯特·凯文派出儿子克里斯托·凯文,来巴黎实地考察,并见见卢灿。
都算是青年英杰,要说克里斯托·凯文对卢灿一点也不好奇,那绝对是假话。
看到卢灿对两位略显拘束的“合伙人”态度亲和,尽管不太明白双方的关系,可克里斯能看出,费林夫妇应该不算什么重要人物,可卢灿依然安排得很细致。
总之,他对卢灿的第一印象,还不错,没有华尔街资本大鳄叼着烟斗或雪茄斜睨人的神色!
安排好费林夫妇几人后,卢灿回到客厅,笑着拍拍手,“早年间投资的一家公司,一直也没怎么关注,没想到,他们竟然给我一个意外惊喜。”
老布鲁格正在装烟斗,闻言问道,“就是这家清洁器生产公司?”
卢灿一边带人煮咖啡,一边将魔术拖把的投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很有意思。
同样一件事,卢灿身边亲密的人,像田乐群和温碧璃,能乐呵半天,可今天第一次见面的摩托罗拉这帮人,却没几个发笑——笑,有时候也要分有没有资格,社会就是这么冷酷!
摩托罗拉此行一共来了七个人,分两个小组,一个小组是马丁·库曼带领的技术评估小组,另一个小组则是克里斯·凯文带队的商务评估小组。
克里斯·凯文礼节性的笑了笑,“从这件事上,也能看出完善的企业制度的重要性。”
这倒是一个新的解法。
卢灿做到克里斯对面,“愿闻其详。”
克里斯摊摊手,“费林夫妇拿到的是企业管理和经营权,放手去拓展;你的那位律师朋友,负责的是财务审批,对管理者形成制约;而你的银行,则拿走了监督审计权,可以预防前两者的勾连。形成一个简单的三权分立,相互制约和监督,构成较为稳固的三角形!”
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企业的经营又怎会如此简单?这只是企业初创、几乎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才能够顺畅,换成相互扯后腿……你试试!
卢灿当然不会驳斥对方的话,笑着应和一句,“经你这么一分析,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闲聊几句之后,进入正题。
克里斯主动问道,“维文,能聊聊这次法国电信设备升级竞标的具体情况吗?”
这个项目,也算卢灿关注的重点之一,确实有部分资料,他示意阿忠去小客厅取资料,自己却摊了摊手,“有一点简单资料,不过,我昨天刚到巴黎,还没来得及和工程信息部的人接触,更详细的情况,了解不多。”
“就我所知,参与这次项目竞标的,算上我们,一共有四家……”
没错,真实情况并非如安托万当时所说的无人竞标,事实上,瑞典的爱立信公司,东洋的电信电话公司(NTT),以及法国本土的阿尔斯通,都有意向投资,甚至一度还传出西德西门子公司,也有竞标意愿。
摩托罗拉当然看好这个项目,否则也不会派遣两员干将带队来巴黎,只是……情况变化有些大。克里斯和马丁·库曼的眉头,不约而同地皱了皱。
这三家,加上西门子、摩托罗拉和德州电子,合称为“全球六大电讯设备制造商”。
当然,这个全球,不包括铁幕另一侧——苏盟的沃罗涅日通讯研究所,也是很牛的一家通讯设备制造商。早在1958年,苏盟工程师库普里扬诺维奇,就研发出“阿尔泰”无线移动通讯系统和配套的终端设备,其手机重量含电池也只有五百克。
当然,沃罗涅日通讯研究所肯定没机会参与这次竞标,不过,即便是爱立信、阿尔斯通和NTT三家,竞标的压力,依旧不小。
不过,两人都没有说话,接过卢灿递来的资料,头抵头翻看起来。
他们在看资料,卢灿与老布鲁格聊了起来。
说起来,俩人上次见面还是在澳洲,转眼三个多月,话题自然离不开那次澳元狙击。
“嘿,那些东洋证券公司,可是恨透了你,你要注意点!”
老布鲁格叼着烟斗,笑容怪怪的。
“怨我?与我有什么关系?”卢灿耸耸肩,“我觉得他们更应该反省,或者去怨恨山一证券!”
澳元狙击,卢灿一方开辟新西兰战场,很多东洋证券公司不敢咬澳洲,选择新西兰纽币下手。结果,新西兰储备银行不按常理出牌,先是宣布暂停交易两天,让不少东洋证券机构爆仓,损失不小。紧接着,大华银行、美林证券、邓普顿基金,快速与澳洲财政部达成私下协议,偷偷撤离,澳洲储备银行压力大减,联手新西兰储备银行,反手再坑东洋金融机构一把……
总之,这次澳元汇率狙击行动,东洋的很多金融机构赔了个底掉。
不过,不包括山一证券。
由于山一证券在进入纽币市场之前,和卢灿打了招呼,愿意“结盟”,卢灿出于信用考虑,在撤出澳元汇率市场时,通知了山一证券。
死道友不死贫道。
山一证券挺狠,得知大华银行等机构与澳洲政府达成协议后,他们并没有通知国内同行,而是选择低价出仓,踩着本国同行的尸体,脱困而出。因而,山一证券溜得比较快,在纽币市场小赚一笔。
再加上借款给卢灿所获得将近1亿美元的盈利,他们也算赚了不少。
所以才有卢灿口中“应该怨恨山一证券”的说法。
老布鲁格嘿嘿一笑,捏着烟斗,瞥了卢灿一眼,“山一证券麻烦着呢,他们正在接受大藏省证券局、证券交易审议会、证券业协会的联合审查!”
晕,还有这事?卢灿还真不知道,“该不会山一证券度不过这一关吧?”
“那倒不至于!”老布鲁格将烟斗在烟灰缸上轻轻磕了两下,倒出烟灰,“毕竟,山一证券背后的富士财团,也不是弱者。”
“这样啊~~”卢灿的语气中,不无遗憾。
老布鲁格迅速捕捉到卢灿语气中的情绪,“怎么,你对山一证券有想法?”
卢灿笑着耸耸肩,“只是有点遗憾。如果山一证券陷入困境,指不定大华银行可以帮他一把。”
老布鲁格哈哈大笑,烟斗朝卢灿点了点——卢灿所谓的“帮”,那就是趁机入股啰!
在资本界,需要的是一颗贪婪的心!卢灿的表现,很敏锐!
笑声停歇,老布鲁格又冒出一句,“倒也不失完全没机会!”
这句话让卢灿心如猫挠,却不好继续追问下去。
因为克里斯和马丁库曼已经看完资料,估计有话要说,正等着自己与老布鲁格谈话结束呢。
大华银行和德银投资,在东京和大阪,都有自己的分支机构,但是,要说成绩,其实也就那样,主要原因就是东洋人还不认同这两家公司。
因而,安德烈不止一次的向卢灿提议,收购一家东洋证券公司,却被卢灿压下来。原因很简单,卢灿认为收购小证券公司,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
如果山一证券出问题,大华银行或者德银投资得以介入,那东京、大阪的证券市场……
就是一个人名——任我行!
按下心头焦灼,卢灿对克里斯笑笑,抬抬手,“凯文,有什么疑问,我能解答得上,一定会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