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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相宝2:秘物 > 第954章 初睹扶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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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4章 初睹扶乩

扶乩仪式,原本不对外开放。

普通香客初一十五这两天来道堂敬香礼神所求乩示,都是道童从乩室窗口递出来一张律诗纸条以做回复。但今天是“大乩”,问的是国泰民安、香江未来,所以,元清阁特意邀请康文署官员以及一众观礼嘉宾,现场观摩扶乩仪式。

正是因为扶乩的神秘,康文署的安培乐亲自过来,卢灿也来了,港岛大豪胡应湘老爷子也来了。

重量级观礼嘉宾中,还有海运业务后起之秀曹家曹文锦,永新集团所在曹家家主曹光彪,香江运通集团丁家家主丁坤泽等人。

卢灿牵着小石头,与这几位熟识者,一一打招呼。

曹文锦与卢家合作颇多,他家的船务公司就开设在卢家掌控的青衣岛码头,熟人。

曹光彪与霍家关系良好,几家合伙投资的港龙航空,今年一月份有了第二架客机。卢灿与曹光彪在霍家城堡见过好几次,也算熟人。

至于运通集团丁家……港岛机场巴士和港岛巴士,就是他们家在管理。

与九岭巴士有一定的竞争关系,但香江的巴士公司都是以线路和区域划分,间隔分明,偶有重叠,彼此竞争也不算激烈。故而丁坤泽也很客气地朝卢灿拱拱手,还特意低头与卢岳打了个招呼,“小靓仔,今天也跟你爹地来观礼?今天怎么想起带小公子出门?”

后一句是对卢灿说的。

“今天周末,带他出来见见世面。”卢灿朝丁坤泽笑笑,等卢岳和尾行久子行礼之后,他又指指安培乐等人方向,“我先过去,等乩示后,找时间再聊。”

乩室虽然没有正殿宽敞,但也不小,被分成三部分。

观礼区位于室内后半部,两排蒲团,还有两排座椅,卢灿带着两个孩子,坐在靠近乩台的蒲团上。

中部是乩台区。

四角方桌的桌台上,放置一张两尺宽一米长的沙盘,盘内铺着一层皙白的细沙。沙盘上方,悬着一只长约一尺五的狼毫符笔,符笔的尾部配有青玉,倒挂在一张黑色的铁圈圆心处。至于铁圈,又被丝绸四等分,倒系在一个木架搭建的移动轨道上。轨道两侧则有风箱式把手。

扶乩时,两位乩仙握着把手,来回拉动,就会带动铁圈左右滑动,从而带动符笔在细沙上留下各种不规则痕迹。这些痕迹又会有专人解读,形成乩示之语。

卢灿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证扶乩场景,不过,有关扶乩的文牍,他可没少读。

中国历史上,对于扶乩一事的评价,充满矛盾,有人相信并十分热衷,有人斥之为骗子。

《子不语》卷二十一记载两则扶乩旧事,颇为有趣。

“康熙戊辰会试,举子求乩仙示题。乩仙书‘不知’二字。举子再拜,求曰:‘岂有神仙而不知之理?’乩仙乃大书曰:‘不知不知又不知。’众人大笑,以仙为无知也。孰料,是科题乃‘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三节。

这就是民间谚语“一问三不知”的来历——你以为“不知”,却不知“不知已是答案”!

又有甲午试前,秀才求乩仙示题,仙书‘不可语’三字。

众秀才若求不已,乃书曰:‘正在不可语上。’众愈不解,再求仙明示之,仙书一‘署’字,再叩之,则不应矣。当年试题正是‘知之者不如好之者’一章。”

“不知”为“不知命”,“不可语”为“不如好之”,“署”是四个“者”。

这些都与考题应验……

但也有乩示内容荒腔走板,譬如清后期广东巡抚叶名琛。

第一次英法联军,时任巡抚叶名琛,亲自扶乩,得吕洞宾语“十五日后便无事”的乩示,因故,他既不与联军交涉,也不防守,打算拖过十五日……

最后战败被俘,客死印度加尔各答,时人讥之“六不总督”。

叶名琛也算清代中后期的名臣之一,为广东的社会发展和社会稳定做出了重大贡献,最终却会在不靠谱的乩示之下。

乩台的另一侧,则设置八个红色蒲团,是供扶乩时道士唱经所用。

九点二十分,吉日良辰,元清阁扶乩正式开始。

国章道长一身红黄道袍,怀抱佛尘,仪态威严,身后跟着一队或着红袍或着青袍的道士。

八个蒲团上,坐着八位道士,以国章道长为首,颂念《上清经》。

二十分钟后,又有两位红袍道士,来到乩架两侧,手搭“风箱扶手”上,准备开始扶乩。这两位道士是这次扶乩的正鸾和副鸾,也就是乩仙与乩童。

又有两位青袍道士,手捧经章。此二人是唱生,也就是将乩示“翻译”出文字。

还有两位道士,盘膝跪坐在唱生身边,一人端着盛放笔墨的木匣,另一人则手执空白问卷,准备记录。此二人是录生,也就是在唱生唱完乩示之后,负责记录工作的道士。

随着国章道长一声长长的拖腔结束,两位乩仙开始缓缓推动扶手。挂在木架滑轨上的铁圈,开始前后左右摆动,带动符笔在白沙盘上留下一道道或浅或深的痕迹。

现场雅雀无声,生怕打扰唱生辨认这些痕迹。

香火缭绕中,显得格外肃穆庄严。

扶乩的过程并不慢,也就十分钟,符笔停止摆动,诵经声再度大作。唱生和录生四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然后又交给国章道长观看。

国章道长的脸色有些阴,可今天是当众扶乩,结果必须公示,想了好几分钟,他还是摆摆手,让红袍道士唱出来——“绣阁听琴自起思,改妆夤夜最欢时;可怜沽酒临邛市,才子隹人两下厨。”

卢灿一愣。讲真,他从一开始就不太相信扶乩一事,在他看来,元清阁今天所谓的“扶乩”,其实就是向某一方献媚,最后的乩示,一定很好。

要知道,扶乩过程中,有太多可以作弊的地方,譬如乩示的辨认,只掌握在他们手中,说什么是什么,谁又能质疑?谁又敢质疑?

可是,现如今唱出来的乩示,可不是什么好话。

“绣阁听琴自起思,改妆夤夜最欢时;可怜沽酒临邛市,才子隹人两下厨。”

说的是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故旧。

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一个是才子,一个是佳人,卓文君夜里听到司马相如的琴挑,于是决意漏夜跟他私逃。出于生计,卓文君当垆卖酒,此有辛苦之气象,虽有马相如的日后大贵,但别忘了,两人的爱情还是经历相当大的波折,卓文君更是写出“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诗句。

所以,这次的乩示,真真算不上好辞,难怪唱生不敢当即唱出来,国章道长也是一脸严肃。如此说来,元清阁并没有操控这次扶乩!

偏偏这次乩示,又与日后的情况,有几分相像……

有些事,不敢深究!

好在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故事,还是有些美好寓意,卓文君更是“开中国女子自由婚姻第一人”,如果往“好兆头”上生拉硬扯,也能说得过去。

因此,在接下来的聚会和素斋宴上,还是有些人念叨着“好辞”“好兆头”。

也有不少明白人,包括元清阁的一干道士,兴趣都不是很高。

心怀敬畏的卢灿,更不愿意多说什么,几乎不对今天的乩示做出任何表示。即便是辛婶询问,他也只是一笑而过。

元清阁的素斋还是不错的,尽管比不上青松观的素斋精致,但口味清淡,颇合卢灿口味。他带着两个孩子,还有小虎与萧云琴,吃得肚饱腰圆。

吃完饭,卢灿和王大柱坐在桌边品着元清阁的荷叶茶。元清阁的道士,摘取龟池中的抽苞荷叶,切成细丝,再与初春头茶一起烘焙炒制。

还别说,配着冰糖喝,别有风味。

两人正聊着闲篇,卢灿的目光落在正窃窃私语的小虎与萧云琴的身上,笑问,“虎子和阿琴的婚事,柱子叔,怎么考虑的?”

王大柱一窒,有些恼火的瞪了王小虎一眼。

这里面也有故事。

自从殡葬大王萧老去世,王小虎前去帮忙,这对年轻男女交往日益密切。

男孩高大强壮,女孩温柔可人,又有小学同学之谊,感情迅速升温。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偷吃禁果,还被萧云琴的母亲发现。今年正月,萧云琴的母亲私下向辛婶说过此事。

两个孩子都没满二十,原本还打算过几年,可现在,不得不将婚期提上日程。王鼎新老爷子打算等今年虎子大学毕业,就为两人举行婚礼,两家最近正在商议具体日期。

虎子被他父亲的目光看得浑身发冷,缩了缩脖子,萧云琴则扭过头,装作没听见,耳根都红了。

“大致定在中秋前后,具体日子还需要请人算算……对了,老福是不是会看日子?要不……阿灿,你帮我问问呗?”辛婶对这一话题很感兴趣,拉着萧云琴的手,笑容满面。

她口中的老福,就是福伯福井泉。

卢灿正准备回复,有人端着酒杯过来,“卢生,没打扰到你们吧……我想和你单聊几句。”

是万邦航运的曹文锦,他身后的帅气年轻人,是二子曹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