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鹿看向飞鹰背上身子僵硬的栖迟，冷下脸，“栖迟，还不过来？把陌浔月也带来。”
陌浔月微微偏头，在扶鹿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便直接御剑离开，让人始料不及。
她也不好让栖迟难做。
只是对扶鹿……
小姑娘合上了眸子，让银霜剑带着她和小九到俞生他们身边去。
俞生和卫离也迎上去，“姑娘！”
话音刚落，他们便发觉了不对劲儿。
“姑娘为什么闭着眼睛？”这种时候，也不是休息的时候啊？
陌浔月这才缓缓睁开了眸子，漆黑无光的眸子显得格外暗淡。
在他们眼中，小姑娘的眼睛一直是亮晶晶的，像是有星光揉碎了撒入她的眼中。
可现在……
两人面色大惊，姑娘……瞎了？！
姑娘怎么会瞎了？！
两人脸上的震惊倏地转为愤怒，捏紧了手里的长剑，恨不得将那让他们姑娘受苦的人碎尸万段！
小姑娘倒是没有什么情绪，她只是面向扶鹿的方向。
此时，天空已经微微泛白了。
冷光洒落，气氛也微微凝滞。
栖迟看了看陌浔月，到底还是驭兽飞到扶鹿身边。
一落地，扶鹿一巴掌便扇了过来。
他的脸微微偏向一边，脸颊上的手掌印清晰可见，红得刺眼。
有那么一瞬间，大家都感觉他压根就不是什么机关人，而是实实在在、活生生的人。
“跪下！”因为栖迟将陌浔月从阵法之中救出去，他心惊胆战，险些肝胆震颤而死。
栖迟可是他制作出来的机关人，是他的儿子，怎么能帮着旁人忤逆？
到底是让他接触太多人了，都有些不听管教，甚至产生了叛逆的思想。
扶鹿想，回去之后要把他拆了，重新组装。
他制作的机关人，只要无条件听从他的命令便好。
栖迟顿了顿，依言跪下，看着很是乖巧，丝毫不像是会做出那般忤逆之事的。
他低垂着头，直到扶鹿的视线不再落在他身上，他才缓缓抬头，看向旁边的朝歌和夜弦。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视线和朝歌对上，顿了顿，他便又缓缓垂下脑袋，乖乖巧巧地跪在地上。
“放了他们。”陌浔月缓缓开口，视线从栖迟身上移开。
栖迟救了她，如今这般惩罚也算是为了她，她是要还人情的。
但，事有轻重缓急，人有亲疏远近，就算栖迟救过她，对陌浔月而言，还是朝歌夜弦的性命更重要一些。
更何况，扶鹿暂且不会动栖迟。
“自然可以，不过，还得陌姑娘随老夫走一趟。”先前扶鹿还直呼陌浔月，这会儿倒是成了陌姑娘。
小姑娘表示受宠若惊啊。
“毋宁死！”朝歌忽然喊出一句。
她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姑娘落在贼子手里。
明明计划很顺利的，是他们心志不坚，是他们太过懦弱，才会被人抓走。
夜弦捷羽动了动，看向陌浔月的位置，哑着嗓子，“毋宁死。”
朝歌蓦地看过去，听到他的声音，眼眶顿时红了大片。
但她强忍着，泪珠子就像是在眼光扎了根，带着血丝，却迟迟不落下。
扶鹿可不想让两人坏了他的好事，一脚踩在先挑事的朝歌手背，脚尖碾了碾，短刀手起刀落，切断她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