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夫人那么通情达理,而且我从小到大都特别疼我,我求我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拒绝过,我相信这次我也不会拒绝。”
听到这里,许菲心中的疑惑更甚了,这个小雷虽然是个敢打敢杀的帮会分子,但是他的情商却低的惊人,不过这也恰恰是我的机会。
我的孩子终于度过了观察期,离开了保温箱。
当厉天宇把孩子抱到我面前的时候,我高兴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这是我的孩子?”
“是的,他就是你的孩子,医生说他没事了,我为他专门请了家庭医生,只要他稍有不适医生就会在十分钟内赶过来。”
“厉大哥,谢谢,谢谢你……”我抱着孩子,对厉天宇连连道谢。
“不过,你还没给他取名字呢,记得么?”
我怔了一下,“是啊,他还没有名字呢,叫他什么好呢?”
看着我陷入沉思,厉天宇的心也悬了起来。
这是曼施坦因特别交代的,如果我接受了新的记忆,我会表现得有些忧伤,因为在我的记忆里面,我的新婚丈夫章俊已经在车祸中离世,这是他的遗腹子。
可是如果我在表现出如上次的茫然不知所措,那么就代表着我并没有接受那份的新的记忆。
“嗯,就叫他章逸风怎么样?”
当我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厉天宇总算松了一口气,我能准确的说出这个孩子的姓氏,拿就代表着我已经初步接受了自己丈夫车祸身亡的事实。
“俊逸如风,好名字。”厉天宇在孩子的小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微笑着说道。
“厉大哥,你做孩子的教父好不好?”我突然说道。
厉天宇愣了一下,当即笑着说道:“好啊,等他长大了我教他骑马,打棒球,我可是个很棒的四分卫呢!”
我有些低落的说道:“我是想让他在有父亲的环境里长大,这样长大之后他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厉天宇勉强笑了两声,“熙沫,现在说这些还有些早呢,他连话都不会说呢。”
“那厉大哥你猜猜他第一句话会学着说什么?”
“那还用问,当然是妈妈了。”
“那可不一定,我要教他先学会喊爸爸,这样等他哭的时候就会喊爸爸,然后你就要去哄他啦!”我脸上露出了俏皮地笑容。
看着我的笑脸,厉天宇不由得有些痴了,这是几个月以来,他第一次看到我这么阳光的笑容。
“厉大哥?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呃,没有,我只是有些走神了。”
“哈哈,逸风你看,爸爸走神了呢……”我拨弄着孩子的小手,脸上笑意莹然。
厉天宇心里无限感慨,如果自己真是这孩子的爸爸那该多好……
是夜。
月凉如水,窗外的一轮新月高高悬挂在空中。
我由于身体不好的原因,早早就躺下了。在我失踪的那段时间里,我遭人殴打囚禁,后来又被抛弃街头,漂泊流浪,体质差得离谱。
厉天宇把我找到后,买了各种补品,每天做药膳,妥善调养了大半年,身子才逐渐好转,但还是体虚气亏,身体内湿气太重。所以出不了大力气,稍微做一点事情就会浑身冒虚汗。
这几天孩子从医院接出,我开心异常,每天都要看孩子,总是想抱抱孩子。
孩子还小,而且各种病症都没有得到彻底的治愈,需要等孩子长大一些,才能进行手术。生病的孩子照顾起来要格外费时,稍有不适,孩子就哭闹不止。
我哄的很累心,厉天宇看出我精力不济,便让护工带走孩子去休息了。
随后,便替熙沫铺好床铺,等着熙沫洗漱完出来,便直接领着我上床休息了。
帮我掖好被角,厉天宇正要站起身,却发现袖口突然一紧,低头一瞧,原来是我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袖口。
“怎么了?是要喝水吗?”厉天宇马上转过头来,微微倾下身体,语调温柔地问着我。
即便是我现在神志清醒,已经恢复到一个正常人的水平了,厉天宇还是习惯性的用哄孩子的语气跟我讲话。
“不是。”我躺在枕头上,仍旧一手抓着厉天宇的衣角,努力扭着头望着站在床头边的厉天宇,“你别走,陪我说一会话好吗?”
“你今天这一整天都在照顾逸风,不累吗?”虽然是询问句,可厉天宇还是重新坐回了床头边上。
“有一点累。但是我现在睡不着,脑子里想的事情好多,有点乱。”我说话间,已经放开了厉天宇的袖口,两只手撑着床垫坐了起来,靠着身后的柔软靠垫,软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倚着靠垫,一双澄澈的眸子看向厉天宇,喃喃地开口道,“虽然宝宝现在已经从医院接出来了,可是医生不是说了吗,现在只是暂时回家调养身体,等要养大一些还要送到医院做脊椎矫正手术。我现在在想,这种手术会不会失败?”
“别担心了。咱们现在是在美国,拥有世界上领先的医疗水平,我会找最好的专家医生为咱们的宝宝手术。而且,宝宝只是轻微的脊柱畸形,现在他还小,也正好是矫正脊椎畸形的最好时期,等他长半岁,就带他去医院做矫正手术。”
“一次就可以矫正过来吗?”
“不会。”厉天宇摇头,“我问过医生,虽然宝宝只是轻微的畸形,但脊椎矫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通常要矫正数次,才能彻底治愈。”
“那孩子岂不是要遭很多次的罪?”我沮丧的垂下眸子,失落地道,“是不是我之前怀孕的时候没有照顾好自己,所以肚子里的宝宝才会不健康?”
我的一句话,像是挣扎一样刺痛了厉天宇。
厉天宇的眸光一暗,下意识的躲开了我的目光,低着头给我掖了掖被角,低声道:“别乱想,很多事情都是天意,不是你做得不够好。”
记得从记事起,他就从来没有相信过什么天道佛学。也不相信什么命运之说。在他的家族观念里,富贵贫穷都是要靠自己的双手打出来的。
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相信命运一说,相信有些事情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好的。
就像他跟我的初次相遇那样,一切都是那么偶然,他在慈善晚会上错误的将我认成了许菲,由此结缘。之后每一次的相遇,都是那么的机缘巧合。
他一直以为,许菲会是他人生中唯一喜欢的女人。
可逐渐的,很多事情发生后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认定的事情并非会一成不变。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喜欢上我这个女人。
他也想不到,本来看到章俊当众向我下跪求婚,他已经认定自己与我此生无缘。更加不会想到,他还会有我相依为命的一天。
像现在这样,两个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可以一起生活吃饭,一起谈天说地,毫无保留的互相信任,这种事情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疯了的基础之上。
我疯了的那段时间,他捡到我,几乎是像做父亲一样照顾孩子般的我,从衣食住行,到洗漱如厕,这些事情都要他帮着我才可以完成。
可是,在见到我Luo体的模样后,他不仅不会联想到任何qing欲之事,甚至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我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那些触目惊心的,纵横交错的编伤,还有我手上残缺不全的指甲……他都不敢去想我到底经历了怎样非人的对待。
我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因为跟章俊在一起,要承受这些无妄之灾。
甚至出生的孩子都不能幸免,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我所经历的一切是不是天意。一切都是因缘际会,恰逢其会的相逢,才会让他照顾现在的熙沫。
他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安慰熙沫,甚至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安慰自己。
只能说,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磨难。亦是上天安排好的新生。
听到厉天宇这样的回答,我迟疑了一下,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扬唇笑了出来:“厉大哥,你难道信仰上帝吗?”
“不。”厉天宇重新抬起头,褐色的鹰眸静静地望着我,“我只相信有命运的说法。”
他相信有命运注定之说。
但,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上帝。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上帝的存在,为什么我遭到如此对待,受尽折磨苦楚,上帝却不闻不问,视而不见呢?
我不懂厉天宇话里的深层含义,只是顺着厉天宇的话往下喃喃自语:“也对,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注定好的。宝宝的命生的不好,多灾多难的,但运势可以更改啊!”
说到这里,我欣喜地睁大眼睛,眼神明亮,炯炯有神的盯着厉天宇,兴奋地道,“如果宝宝命不好,我们要不然找一个牧师,或者道家的阴阳先生给宝宝改一下运势?”
“你这脑瓜子!”厉天宇忍不住抬手在我额头上敲了一下,“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照顾好逸风,把逸风健健康康的养到可以动手术为止。我们还是要先相信医学,等医生给宝宝昨晚手术,我们在说这些。”
“哈哈,我也是随便说说的。”我狡猾一笑,“跟你说了一会话,感觉心里舒服多了。你说的对,现在要紧就是把逸风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