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长方形的个小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张发黄的纸。
赵少凯看清了这些是什么之后,顿时明白了章俊所说的易主是怎么回事。
“这是老宅的房契,还有老爷子留下的遗嘱和公证函,遗嘱上写明了把这老宅子留给我的妻子和孩子,也就是熙沫和小逸风。如果有意外导致我们母子不能继承遗产,那么这宅子将捐赠给国家。”
章俊说完,赵少凯脸上出了震惊之外有多了几分深深的敬佩。
“老爷子临走的时候把这个盒子当作礼物送给了小逸风,我真的没想到这礼物竟然是这个宅子。”
“老爷子送出的可不止是这个宅子啊,他真正要送给熙沫母子的,是安全啊!”
章俊叹道:“是啊,如果份遗嘱公布出去,那这不啻于在熙沫和小逸风的身上贴上了两张护身符,凡是不想这个宅子上交国家的人,都不会再打熙沫的主意,翻过来还会保护我。”
“老爷子高瞻远瞩,或许好多问题他都已经看透了,这才会立下这样一个遗嘱。不过你准备什么时候把遗嘱公开?”
章俊眉头微蹙,低沉的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遗嘱上说的很明白,宅子是赠给我的妻子和孩子,现在熙沫我们还不是正式的合法夫妻,一旦公布出去,这张护身符就会变成催命符了。”
赵少凯赶紧把这些重新装进了盒子,塞到了章俊手里,“现在熙沫知道这遗嘱了么?”
“知道了,但我并不想要。因为我觉得这宅子应该属于严家。”
“除了你们两个应该没有外人知道了吧?这可千万不能让纪珍和严宽知道,你懂的。”赵少凯提醒道。
“放心吧,这个我知道,现在算上你,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这事。”
赵少凯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何凤仙兄妹那边这些日子一直没什么动静,你注意一点,我估计向北这家伙不会安分点呃,一定是在布置什么阴谋。”
“我知道,等我解决了熙沫的事情,就算不找我麻烦,我也要向他讨债。”
灵堂内,我见严宽一直跪在严青山灵前,也没人去劝劝,心生不忍,走过去对严宽说道:“严总,老爷子已经走了,你因为工作的缘故没能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我觉得老爷子不会怪你的,你用不着这样自责。”
对于严宽的资料,我作为罗丝菲尔德财团的大中华区总裁,在上任之前就了解了一些。严宽给我的印象就是年轻有为,而且最主要的就是在严宽身上,并没有那些富二代的纨绔。
之前我并不知道严宽是章俊的弟弟,直到严宽出现在严青山的葬礼上章俊才跟我说了两人的关系。
严宽摇了摇头,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就算爷爷能原谅我,我也无法原谅自己。爷爷生前很喜欢我,可是我竟然没能送他最后一程,实在是不孝。”
“老爷子走的很安详,我只能说他心里应该没有遗憾。而且老爷子人那么好,肯定会上天堂的。”
严宽喃喃地说道:“那我以后应该是见不到他了。”
我一愣,“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说以后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我吁了口气,缓缓说道:“其实我们每个人对这个世界来说都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有的人走的早了,有的人来的晚了,但我们注定都要离开这个世界,不同的是有的人走了,名字会留在历史上,音容笑貌会留在爱他的人心里,这是每一个人来过这个世界的证据,爷爷虽然走了,但我们会在心里记着他,这就足够了。”
严宽微微的点了点头,苦笑了一下,“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
说完,严宽站了起来。可由于他在灵前跪了太久,腿已经麻木了,身体一个踉跄就向一旁倒去。
我眼疾手快,一把搀住了严宽的胳膊。
可严宽的体重怎么是我能够扶得住的,结果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我正好被严宽压在了身下。
那一刹,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完完全全,结结实实第压在了我的身上,我在短时间内懵了一下,胸口有些喘不过气。
而压在我身上的严宽也怔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我会主动过来搀扶自己。
这还是第一次,他跟我挨的这么近。两个人已经完全紧贴在了一起。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我瘦弱的身体,不似那些模特明星那么丰满,身上似乎没有几两肉,隔着一层衣服,他似乎都隐约感觉到了我肋骨的形状。
我怎么会这么瘦?距离那些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却还没有长胖吗?
严宽下意识的这样想着。
他少有的愣神了,维持着压在我身上的姿势,有些怔怔地瞧着我隽秀的脸孔,瞧着我明亮的水眸……以前只是跟我客套,从未仔细这样看过我。而现在,这样近距离的望着我的样子,他竟然觉得,我的确长得很漂亮。
“怎么回事?”
就在一片沉寂中,门口处突然传来了章博的声音。
严宽立刻醒过神来,扭头看向门口,急忙手臂撑地想要从我身上爬起来……
章俊脸色阴沉的走进了灵堂,冷冷地看着严宽。
“大哥,刚才我起来的有些猛了,嫂子过来扶我,没扶住。”严宽赶紧解释着,同时人已经从我的身上离开,规规矩矩地站在了一旁,并且礼貌的将我也从地上拉起。
“刚才我看严宽跪的太久,起来的时候没站稳,差点摔倒,我就过去扶他。没想到自己力气太小,没有帮到别人,反而自己也跟着刷了一跤。”我已经回过神来,连忙紧跟着解释了一句。
毕竟刚才两个人摔在地上的姿势不太雅观,看起来有些暧昧。
章俊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淡淡地嗯了一声,“你去休息一下吧,等下撒骨灰的时候我会派人叫你。”
严宽离开后,章俊的脸色总算缓和了许多,他走到我面前,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些严肃:“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以后尽量不要和阿宽接触。”
“怎么了?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我先是一愣,随即促狭地笑了起来。
“我……算了,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以后你就会明白我说的是对的了。”章俊的脸罕见的红了一下。
正在这个时候,一队人缓步走进了灵堂。
走在最前面的颜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裤,胸前佩戴着一段白花,旁边的豆豆也是黑色的上衣黑色的裙子,甚至连齐膝的长筒袜也是黑色。
身后跟了几个穿黑色西装的年轻人,但却不是上次在盛帝出现的那几个。
几人走到老爷子的遗像前,深深的鞠了三个躬,然后走到章俊面前,沉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章俊点头致意,“谢谢。”
颜低沉的说道:“我爷爷的身体也不好,他现在离不开医院,他要我来给老爷子上柱香,并转告老爷子,他随后就到。”
“他们那一辈人总是拿生死当儿戏,这一点我们永远也做不到。”
“是啊,他们总是把兄弟间的承诺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他把那个号码交给我就是为了让我替他履行他未完成的承诺,我也会为他做到这一点。”
章俊静静的看着颜,默默地没有说话。
依照严青山的遗嘱,他的骨灰被撒入了潦河,因为他的初恋情人二小姐就跳进了这条河里。章俊站在船头,看着爷爷的骨灰随风飘入了辽河,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年轻的放牛娃牵着一个梳着长辫子的漂亮姑娘,正在对他挥手微笑……
葬礼结束后,严肃清再次卧床不起,病情似乎又加重了许多。但他执意不肯让章俊留下,只要章俊去看他,他就会指着夏海市的方向,示意他赶快离开老宅。
章俊知道,爷爷的去世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在询问了医生之后,医生告诉他严肃清的病情还算稳定,短期内没有反复的可能。
思量再三之后,章俊决定回到夏海,他眼前最要紧的就是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办法恢复我的回忆。
而在严家的时候,颜告诉章俊,我已经找了红墙内内保健局的专家,说需要跟曼施坦因研究一段时间才能找到稳妥的方法。但这对章俊来说已经是个非常好的消息了,只要有办法,他就绝对不会放弃。
一家三口回到夏海之后,我便要求要到章俊的公司工作一段时间,理由是在家里呆着太闷了。
章俊思索了一下之后便答应了,因为他觉得这样也好,免得自己总是担心我的安全问题。
于是,在回到夏海的第二天,我便跟着章俊一起来到了盛帝上班,职位是章俊的助理,而办公室就是我原来的那间办公室。
“以前你给我多少薪水啊?”我坐在自己的大班椅上笑呵呵的问章俊。
“你等下,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知道你以前的薪水了。”说完,章俊通过那道暗门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很快便拿着一个文件夹回到了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