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二人紧张地往前面走,又把另外一个手电筒捡起来。
很快,我在男纸人手臂纸条看到“陈辣”二字,又在女纸人身上看到“方青”。
纸人这种东西,多半是烧给阴间人的。
把我们的名字写在纸人身上,明摆着诅咒我们早些死掉。
方青顿时忍不住,一脚将两个纸人踢翻在地上,瞬间踩得稀巴烂,破口大骂:“这个方老六真是太要不得!我方青从未得罪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我本想阻止她,但已经来不及,上前也跟着恨恨地踩了几脚。
在纸人内部,有两块红色的手帕。
每一块手帕里面,绣着鸳鸯,代表爱情的鸳鸯。
我问:“据你所知,六爷会扎纸人吗?”
如果方老六不懂扎纸术。
那么这两个纸人,就有可能出自方老三的手笔!
方青愣了一下,说:“方家村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扎纸手艺。六爷应该也会的。”
听到这话,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很快,我又多了一个疑问。马六目或许希望我早些死,方老六帮马六目骗我。可方老六不需要自己动手,弄这种诅咒的纸人。
他没必要帮忙帮得如此彻底吧!
再者,他想我死或许说得通,为什么要要按照方青的样子扎一个纸人!
我说:“你得罪过方老六吗?”
方青摇摇头:“我和他没有恩怨的。我真的没有得罪他!”
我想了一会儿,说:“纸人已经毁了,没必要再管它们!我想,它们应该不了我们的性命。”
纸人毁掉,我们还能好好地呼吸,便是最好的证明。
两人继续在地窖寻找。
终于,在西边角落里,发现两张油布遮盖什么东西。
我们上前揭开之后,一口冰棺,还有一个老式冰柜。
嗡嗡声就是从冰柜发出来的。
淡淡的尸臭味则是从冰棺里发出来的。
我倒抽一口冷气,还真让我找到了。
经历了曲折找到冰棺,我反而是有些犹豫。
“方青,你说,六爷为什么会允许我们二人到这里里面来?”我问。
从地窖里出现的纸人男女来看。
方老六绝非善类。
方青想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知道啊!难道说,他料到我们和结伴来这里。目的是利用我们的好奇心,把我们诱杀在这里!”
方青的想法很恐怖。
尤其是诱杀两个字。
我不由地一激灵,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更不能耽误下去。
“开棺!开冰柜!”我立刻说,“今晚还是有变数的。我们两人进来,但是白道士就坐在外面。他是定海神针!”
方青神情恢复了一些。
我深吸一口气,将那口还通着电的冰棺打开,里面的灯亮了起来,淡淡的雾气冒出来。
里面躺着一只硕大的老鼠,比一只狸花猫还要大。
老鼠已然动静,看样子死了很久,淡淡的尸气冒出来。
我在打开之前,料想这里面,可能睡着什么人,却没有想到是一只大老鼠。
它的出现,令我一头雾水。
方青也傻了。
“这么大的老鼠!难道是老鼠精吗?”方青说。
我猛地摇头:“我不知道啊。你说,方小宝抓来吃的老鼠!会不会是冲着大老鼠来的呢?你说,方老六从哪里弄来这么大的一只老鼠!”
我脑子根本不受控制。
一下子就想到,睡在走廊外面的方小豹,已经将不少老鼠剥皮,准备用盐扮着吃了。
这会又见到这么大的老鼠。
很难不将二者关联起来。
我与方青两个人,不断地提出问题,却没有办法回答对方的问题。
我叹了一口气,又将冰柜打开。
一颗透明的玻璃器皿,里面的液体已经结冰,中间是一颗冻住的心脏。
我很快判断出。
这是一颗牛心。
人的心脏是一个拳头那么大,而牛心则是两个拳头那么大。
我见过金文斌从牛羊馆拿走过牛心,还当着我的面疯狂地咬动。
“这是牛心!”我说。
方青再次懵了,叫道:“咱们在这里转悠这么久。到头来看到一只大老鼠和牛心吗?我都想爆粗口。”
我也有些头痛。
方老六的确是从牛羊馆拿过带血的东西,为什么就不能是颗牛心呢?
同样,他从殡仪馆带走的冰棺,谁规定就一定用来装人呢?
我们之所以会感到失望,是从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就有了成见。
我想了想,说道:“可能是一颗不一样的牛心。咱们把这两样东西带出去看一看吧!”
方青没有反对的意见!
就在我准备去拿那玻璃器皿的一瞬间。
“你们为什么要动我的心!”一个阴冷的女声在我们背后响起。
我和方青刚要转头,那声音说:“不要回头,我的样子很恐怖。会把你们吓到的。”
我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
入屋之后,见到的种种,都证明屋内还有一个女主人。
此刻,终于露面。
我与方青都选择没有转身。
我本想说,这是一颗牛心,你为什么说是你的心?
这句话到了嘴边,生生咽了下去。
我见过金文斌失去心脏之后,那种疯狂的样子,不顾一切扑向我,要把我的心拿过去。
现在,我是无心之人。
但是方青还是个身体完整的大活人,出于对方青心脏的考虑,我立刻换了个语调,说:“我不知道是您的心脏!多有冒犯!”
我怕方青反驳,用手肘顶了顶她,暗室她不要乱说话。
等我说完这句话。
地窖变得格外地安静,一下子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这种感觉,真是要命。
我再次硬着头皮说:“您是六奶奶吗?我们都是小宝的朋友!是经过他的允许,进入此地的。六爷去了外地,特意嘱咐我们来地窖查看。要是线路坏掉,或者是停电的话,就要加冰块,整修电路的。”
我睁眼说了一堆瞎话。
方青终于忍不住,开口说:“我在老槐树村长大。瑛姑和三爷看着我的。”
大概过了十几秒钟,那阴冷声音幽幽地说道:“你们告诉我,我到底能不能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