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又流泪了。
之前在古巫国就流过不少泪水。
上一次,是同情黑花寨那些封在寨子里的人。
这一次,是在同情方家人。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不要哭了!我们这不是来了嘛!是可以帮助他们脱离苦海的!”
癞头大师说:“现在哭也没有用!泪水是不能把你的对手淹死的。”
方青说:“那我们赶紧把这灯笼给烧掉吧!”
我说:“灯笼暂时不能毁掉。我们要对付的人,是使用这种灯笼的人。”
癞头大师说:“陈辣说得没错!这东西能不能害人!肯定是与使用的人有关系的。在没有破解招魂术之前,毁掉这个招魂灯笼,反而会起到负面作用的。”
不过,等我们弄清楚了一切,这带血的招魂灯笼,是一定要毁掉的。
方青擦干泪水说:“那好吧!那就是留着它吧!”
我问:“方青,这上面的血迹,是一直存在的吗?你之前那两次,有没有见到血迹?”
方青皱眉想了一会儿,而后摇摇头说:“好像是没有的。”
停了一下,她肯定地说:“之前就是没有的。这血迹是后面染上的。我可以确定。”
我不由地皱眉。
血迹是飞溅上来的。
在方青见过这盏招魂灯笼之后,兴许又有人的魂魄让它给带走了,连带那人身上的鲜血也溅在了上面。
我问:“大师,这玩意飘出来,再加上妖目鸡也出来觅食!你说,那后山的房子今晚有没有人?”
他摇摇头说:“大概率是有人的!也不排除,这些东西是每晚都会出来的。”
我们继续顺着山路往后走。
隐隐之间,在一片幽暗的林子里,出现了一条不太宽的水泥路。
车子似乎可以开到门口来。
两边长满了杂草!
还真有一栋楼房。
修建在这种荒山之中,还真是有些诡异。
我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是陈家以及方颜弄出来的那种纸灵屋吧。
我仔细看了一会儿,又和癞头大师确认了一下,认定这不是纸灵屋,而是真是存在的房屋。
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地阴森。
楼房一共有两层,有个很大的院子,屋内并没有亮光。
“看来,妖目鸡与灯笼是自己跑出来觅食的!”我说,“这么看来,主人不在家。”
癞头大师说:“也有可能是已经休息了。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若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只怕是早早就睡了。”
我眼珠一转:“那那位九爷在不在里面?”
只要那九爷不在里面。
里面住在方家的老怪物,以我们三人,应该是可以应对的。
癞头大师说:“我也说不准。先上去看看吧!”
咕咕嘎!
又有妖目鸡出现了。
它们像是觅食完了,在山里绕了一圈,又走了进来。
癞头大师说:“把黑子拉着走出去!震慑住她们!避免妖目鸡叫嚷!我来提着招魂灯上前!这些妖目鸡,会把我们当成宅子里的人的。”
此刻,也没有办法了。
只能按照这个法子来。
方青说:“黑子,你不要吠它们!只是盯着它们就可以了。”
“没错!你是有第三只眼睛的。”我补充了一句。
三人牵着狗,提着灯笼开始往前走。
黑子只是发出低沉的声音,环视四周。
妖目鸡后撤了数步。
咕咕嘎地叫了两声,并没有发出刺耳的叫声,有一些就蹲在地上,不敢动弹。
嗖地一声!
有两只个头凶猛的妖目鸡,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不要手软!”癞头大师低沉地说了一声,“杀了之后,把鸡头给斩下来!”
我立刻右脚绑着的刀抽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杀了两只妖目鸡。
按照癞头大师的吩咐,把鸡头斩下来。
黑子直接咬了一只,咕咕地嚼碎吞了下去。
“我怀疑这妖目鸡身上,有人的魂魄在里面!等于是这些魂魄盯着来人!它们的眼珠子太诡异了。”我说。
癞头大师说:“只要它们不闹得太狠!我们就算是过关了。刚才那两只指不定他们养的死忠,胆子要大一些!连三目黑狗都不怕了。”
我们停在了院子外面。
屋内依旧是一片漆黑。
不过,我很快就闻到了一股极为浓郁的腐烂气味。
有点像是烂木头堆在一起,经过雨水浸泡之后,散发出来的味道。
“这味道也太冲了吧!这个地方真的有人住在里面吗?”我下意识地问。
方青说:“我只说有可能住在这里啊。至于在不在这里面,我是不能打包票的。”
癞头大师说:“这种霉味,像是养肉太岁的。再加上各种妖目鸡,以及招魂灯笼。我确定,咱们没有找错地方。”
听到“肉太岁”三个字,我还是不由地咯噔一下。
之前黑花寨五毒庙遇到的假手。经过方青判断,就是肉太岁这种菌丝养出来的。
这里又可能养有肉太岁,那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没找错就好!我去把门给打开了。”
我翻进院墙,将铁门从里面打开,悄悄地打开了一道缝隙。
院子里面空荡荡的。
我们很快就走到了门口。
癞头大师看了一眼四周,说:“有没有办法感应出那个血面具的位置?”
我眼珠一转,兴许方琉璃是可以感应到它的存在的。
我将装在瓷瓶里的方琉璃放出来,说:“方琉璃,你帮我感应一下那血面具吧!”
方琉璃出现之后,环视四周,惊讶地说:“天啊!你们怎么来这里了啊。这个地方,可是……连鬼都不敢来的。”
我说:“不要说那么吓人的话了。我们来都来了,还有什么怕的。你跟着我,难不成我会让你受伤吗?你不是要找到那个血面具吗、这个地方,有没有?”
方琉璃缩在我背后,苦笑一声:“九爷能把我弄死!把我封在桃花树下。我当然会怕得要死!这里气息古怪,也非常地凌乱。我无法确定血面具在不在里面!”
我心想,把方琉璃放出来,还真是白费力。
不过血面具来头不小,要么是放在某个地方拜祭,要么是藏得很严实,总归进去找一找才算数。
我说:“咱们找一找!”
我透过房门朝里面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差点摔着坐在地上。
屋内两侧站满了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