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晰地记得,在我第一块生死灵位之上,与我匹配的名字,是谢灵玉。
不过,在她名字的前面,还有个称谓,是“枉死人”。
表明谢灵玉是枉死,不得超生的魂魄。
可,这一次,只有陈天风立,却没有定语。
这就表明,陈天风很可能并没有死。
即便死掉了,也未必是枉死之人。
两个名字,同时出现在生死灵位上。
是对两个人的诅咒。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十二金人是此间巫术阵法的镇物,已经放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但是,这块灵位是后来才放到这里面来的。
目的,是针对我和陈天风的。
“陈天风!这次倒是稀奇,他的名字,竟然出现在我的活人灵位上!”我惊诧地说。
“一并带出去再说!到外面再想!”癞头大师马上说道,他依旧用百衲衣包着,“咱们出去!”
我点点头,转身站起来,收拢好袖珍血棺材,便朝外面冲去。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退去。
到达第二重大厅的时候,我耳边再次听到了那熟悉的呐喊声:“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放我出去!”
我几乎可以断定,血面具之内,的的确确封着东西。
从与他接触这几次来判断,属于脾气暴躁,杀气腾腾的亡灵之类的。
“你给我闭嘴!”我不由地大喊了一声。
一旁的方青吓得一跳。
我忙解释:“我是同血面具在说话。”
第二重大厅还弥散着重重的蜡烛油的味道。
在不少棺材上,也有一些怨气在萦绕。
“这四方也应该有镇物!”癞头大师说,“陈辣,要不要把血面具摘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我摇摇头说:“我目前还算清醒!并没有失去理智!我把黑狗血洒在四周。刚才鬼脸,以及十二铜人都让我们带出来了!这里困不住我们了!”
言外之意,是不用再费时,寻找这一重的镇物了。
黑狗血快速地洒在四个角落。
我走到其中一口棺材前,将棺材推开,露出一张白色面具,解开面具,戳开了符纸。
又有一缕幽魂钻出来。
我喝道:“看着我的,告诉我,你是从封门村出来的吗?”
那幽魂惊诧不已,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说!”我怒吼一声。
“陈天风!陈天风!”他喃喃地大叫着。
又是这个名字。
可惜的是,除此之外,根本就传达不出更大的消息。
不过,我还是确定了一个事实,幽魂对血面具充满了畏惧之意。
“回到他嘴里去!”我喝了一声。
幽魂还真是钻了回去。
我盖上了白面具,心中越发地疑惑。
这个陈天风到底是谁?
封门村的尸首,以及灵位上为什么都会与他有关联。
终于,我们到了第一重大厅。
到处都是蜘蛛网,两边都是凌乱的棺材。
不少棺材裂开,有白骨散落在地上。
这时,我方才明白过来。
第一重堆放棺材的地方,是遮人耳目的。
不过是些寻常的棺材,收拢了一些寻常的尸首。
白面具男子坐在一口大红棺材上,笑着说:“没想到,你们能够活着退出去!真是不容易!你竟然戴上了这面具!”
他说坐着的位置,正好挡着我们的退路。
方青看了看时间,小声说:“只有三分钟,马上把血面具摘下来吧!”
我挥挥手,表示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你是谁?按照,我的推断!你早就应该逃之夭夭了。怎么,还会折返回来?”我笑着说。
他从棺材上跳下来,说:“实话说,我并不想杀你!人在江湖,本就身不由己!你要追查到底,我就要杀你的。你若是答应我就此离去,我让开道路,放你们离开!”
我不由地觉得好笑:“都这个时候,你说这样的话,难道不觉得好笑吗?”
癞头大师叫道:“直说吧!少在这里婆婆妈妈的。要动手就快点!我倒想领教一下你的道法。”
白面具男眼珠子,瞬间射出凶光,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大骂了一声:“老子不喝酒!管你狗日……的敬酒还是罚酒!”
我朝前走了几步,逼近了白面具男。
“难道,你想看着谢灵玉的身躯,化成血水吗?”白面具男淡淡地说。
我心中迟疑了一会儿,说:“你想怎么样?”
“把你找到的镇物交出来!把血面具留下来!我放你们走!”他厉声说、
这时,我明白过来。
十二铜人,就是这白面具男制作的镇物。
他是担心,我对着镇物动手脚,反过来影响他的性命。
当他感应到,自己的镇物落到我手上之后,便折返退了回来。
我一笑,说:“你要是再硬气一点,兴许我就信了。现在,你心中明白,谁捏着谁的性命!换一换说话的口气!”
白面具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你是怎么找到,第三重大厅里的镇物的!据我所知,你还没有那么高的道行!”他不甘心地问。
我笑了一声:“多行不义,必有报应!初七不过是守宅的木头人,你却把他杀了!”
白面具似乎没有理解:“他给你传了信!这狗杂碎!究竟是怎养做到的。”
我懒得跟他解释。
“要么,我利用你的镇物,反过来弄死呢!要么,你现在用谢灵玉的尸身,跟我交换你的镇物!”我淡淡地说。
白面具男显然是不甘心的。
他的目光与我对视。
我没有躲闪,而是直接接招,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
大概过了一分钟。
白面具男主动移开了眼睛,看起来有些疲惫,说道:“你赢了!没想到,你能驾驭了血面具!这里面,可是有无数人的鲜血聚拢而成的。”
听到这话,我便感到一阵眩晕。
刚才与他对话,然后直接对视。
时间已经超过了一刻钟。
我本来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可是,这狡猾的老狐狸,偏偏提醒了我,这面具之上带有无数人的鲜血。
我顿时,便感觉到身体有些眩晕。
“你若是一直戴着血面具,我兴许怕你!可是,你能一直戴着吗?”他发出狡猾的笑声。
原本疲惫的眼神,又恢复了凶光。
我悄然地取了一根金针,扎了一下自己,痛楚让我清醒了不少,说:“既然,你不想与我交换!那我,就只好毁掉十二铜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