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日,宫里早两日就颁布消息:薛皇后因侍疾身体不适,陛下龙体有恙,今年的宫宴就不举行了,文武百官自行在家过吧。
哈哈,正和萧覃衍的心意。
这日一早,南川侯府就办起了小宴席。
因里外局势严峻,萧九辞也没准备大办一场,小办一场还是可以的吧。
也没请什么人来,就是一些寻常结交的人家。
例如:顺安王府的王妃和出嫁的郡主,右相府的夫人和嫡女苏纶漫,还有兵马大将军府唯一的孙女王璇。
萧九辞一早就怕起来了,收到了萧覃衍放在她床头的檀木盒子。
打开就是一对混玉描花凤头簪,玉通体白润,玉体浑然天成的丝丝墨色与丝丝血色交汇在一处,前端雕成了凤头,镂空处别着一朵粉玉雕的花,中间缀着小金蕊,还缀着一颗白珠与两颗青玉珠子的流苏。
典雅又不失大气,温婉又不失英气。中和再中和也是很好看的。
萧覃衍还给她套了一对青丝金镯,比起去岁他送的那只金镯,这对明显就简单些。
萧九辞坐在梳妆台前,抬头就对上萧覃衍那双深邃含情的眼睛。
她勾着唇,脸上分明是欢喜的,却非要口是心非道:“就这啊,不如去岁你送给我的金镯子好看呢。”
萧覃衍望着她的眼神里,很柔很柔。
“那侯爷不喜欢还握着做什么,要不,还我?”看着她不仅戴着还拿手珍视的握着时,萧覃衍就知道她是喜欢的。
果然,她骄傲的扬着下巴,将头扭到了另一边,却是抑制不住的笑:“哼,已经送给我了,休想再要回去。”
沈琉站在门口正好走进来,看着两人的样子,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阿辞再大,在阿衍面前啊,也还是一副孩子模样。”
“阿娘!”萧九辞红着脸大喊。
萧覃衍早就被她这羞赧的样子逗着了,只是碍于她死要面子没说罢了。这时候倒是忍不住的笑起来了。
听到身后爽朗压抑的笑声,萧九辞红着脸恶狠狠的回头瞪他。
沈琉走上前来,看见梳妆台上的檀木盒子里装着一对玉簪,看样式玉料都不是玉明阁的样子,就问起萧覃衍:“这是阿衍自己做的吗?”
说着,就小心的拿起一只玉簪开始打量。
做工精细,心思灵巧。
这上面的粉玉花彰显着少女明艳花颜、青春烂漫,这玉的颜色又显些许老成稳重,流苏又显得温婉。
“果然心思灵巧。”沈琉夸赞。
萧覃衍微微垂着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经意间就红了耳尖。
萧九辞戏谑的回看他,还笑她呢,轮到他时,还不是一样的。
“今日便用这对玉簪为你挽发吧?”沈琉看了看萧覃衍,就低头去问坐着的女儿。
萧九辞觉着脸烧的热,眼神闪躲着声音很小的应下:“好。”
沈琉笑的温婉,再看萧覃衍,两个人都一样的脸红,心里也是万分高兴。
得此郎婿,是我儿的福气啊。
沈琉再次将独处的机会留给两个小的,自己带着苏嬷嬷出去了。
到了院子里,遇见秦嬷嬷用托盘拿着一个盒子。
秦嬷嬷见礼:“见过夫人。”
沈琉一看那个物件,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打开再看一眼里面那支玉簪。也很精美,很贵气,但看着就是不如里面那对玉簪好。
“这个不必拿进去了,郎君为侯爷亲手做了一对玉簪做及笄礼。十分有心,十分好看,是这世上再精美贵气的簪子都不能比的。”
秦嬷嬷抬头看沈琉,疑惑的喊了句:“夫人?”
“就这样吧,这个收下去,下次再拿出来给侯爷把玩吧。今日戴郎君送她的那一对就是了。”沈琉合上木盒,郑重的对秦嬷嬷说话。
秦嬷嬷收到命令后,应道:“是。”
“嗯。”沈琉带着人离开了芳香苑。
而秦嬷嬷赶紧带着妆娘进去,准备给主人公梳洗打扮打扮了。
待萧九辞从房门里出来时,萧覃衍就在院子里等着她。
一身粉黛色长裙,披着狐白裘披风,娇美明艳。萧九辞的脸长开了些,脸颊处的奶膘都消下去了,更显容貌明艳大气。
浓颜系美人,鼻梁眉眼都是好看的。
待她走至跟前,萧覃衍还是恍若呆滞的模样,萧九辞伸手去握他的手,唤道:“阿衍在看什么?”
萧覃衍涨红了脸,在秦嬷嬷跟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声回了一句:“没看什么。”
话音刚落,身前的娇人儿便笑了:“没看什么,还看得入迷了。”
“行了行了,不打趣你了。”
“我们走吧。”
萧九辞大胆的拉着萧覃衍的手,一手端至腹间端庄的走着。
秦嬷嬷一向守礼,也未曾出言提醒萧九辞这样做于理不合。
反正于理不合的事情多了去了,侯爷与郎君如此也才不是一天两天了。
唉,随他们吧。
萧九辞挽着半发,等到了前厅,看见了前来赴宴的宾客和自己的几个好友,脸上那个点笑更深了。
“母亲安好。”两人先给沈琉见礼。
然后又给在场的长辈一一见礼。
都是舜京有地位的贵妇,大家看见这么一对璧人,还真是般配。都学校这应下,又从自己手上、头上摘下首饰,给了送礼以外的礼物。
萧九辞笑着接下,在大家打趣她和萧覃衍的时候,难得露出了小女儿家该有的羞赧姿态。
顺安王妃见此可不能放过她,笑的更肆意了:”你们瞧瞧,天不怕地不怕的女郎君,这时候倒是面皮薄了。以前可是不曾见过她这幅样子啊。”
晏阳抚着肚子笑的温婉:“是啊,当初我就说也就萧郎君能对得上你的眼光,你还不信。如今打脸了,也是觉得到嘴了香吧。”
萧覃衍站在一旁不做言语,可那脸却是红的不能再红了。
难怪先生说,唯有和女子一起聊天的时候,说出来的话能让人听了都羞死了。
果然,诚不欺我。
萧九辞注意到晏阳的动作,拉过她就轻声问:“你...这是有了?”
轮到晏阳脸红了:“嗯。”
“多久了?”萧九辞兴奋了。
晏阳嗫喏道:“两个多月了。”
萧九辞高兴的点点头:“好,好啊。”
“瞧你高兴的,好似着孩子是你的一样。”王璇出身武将之家,嘴上向来是个开得玩笑的。
正在右相府的家眷捏把汗的时候,萧九辞笑了:“要做干娘了,自然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