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温祈的脸色蓦然一变，“那这件事要是被薄娆知道了……”
“与你无关。”
穆语川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薄娆那哭地不能自已的模样，心里隐隐约约像是有刀子刮了下去，刺地生疼。
温祈这次本来就是抱着必死的态度，这会儿反而是格外冷静。
“爷。”
他皱眉，“我可以自首。”
“滚！”
穆语川几乎是冷不丁一脚就踹了下去，深冷的眉眼没有丝毫温度，“温祈，我话不想再说第二遍，滚出国内，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
说完，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
几分钟后。
救护车还没过来，薄娆抱着怀里的人儿手都在颤抖，全身上下的长裙都沾染了薄衍的血迹，脸蛋上都是。
“大小姐。”
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表情呆滞地抬起眸，就看到了不远处那欣长却又伟岸的身影，笼罩在了蒙蒙细雨之下。
“穆语川……”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颤抖着手摸了摸薄衍的脸，嗓音带着明显的语无伦次，“你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阿衍。
她的阿衍。
穆语川看着全身是血的女人，微微皱眉过后还是附身在薄衍身侧屈膝蹲了下来。
可……
手摸到脖颈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温度。
“……”
他收回手，接收到的就是薄娆那满脸紧张到全身都在瑟瑟发抖的笨女人，整个人在血泊里，看起来就像是风一吹就能刮倒的模样。
“穆语川……他怎么样了……”
“……”
穆语川垂眸看着那明显脖颈已经软歪下去的薄衍，微微皱眉过后还是垂下了眼睑，本能地捉住了薄娆的手。
“大小姐。”
他的嗓音莫名都有些哑，“人已经，没了。”
死了。
没有脉搏，没有心跳。
在薄娆满心欢喜接电话，以为薄衍回过来参加她订婚宴的时候他没有过来，会给她别的惊喜，可最后接到的只有一个电话。
他说，“姐，订婚快乐。”
可……
这样要她怎么能快乐起来啊……
“怎么可能……”
薄娆表情呆滞地看着怀里的薄衍，下意识颤抖着手摸了摸他的脸，咬紧牙关之后才找回来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压抑紧绷的颤抖，“他没死……他不会有事的……刚才他的手还动了……”
怎么会死呢。
那么年轻的少年，怎么可能会死。
他还有大好的未来。
她记忆中的少年还说要去国外，要给未来的姐夫把关，要在她结婚的时候送给她最盛大的结婚礼物，还约定了她三十岁那年一起去瑞士。
怎么会死。
“穆语川…… ”
薄娆泪眼模糊，视线都已经看不清楚了，斗大的眼泪一滴一滴掉在怀里人的脸上和自己的手背上，就这么诚惶诚恐地抓住了穆语川的手，说话的声音嘶哑地厉害，“你救救他……他没死……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生孩子……我可以生孩子……”
她说到后面，呼吸都哽咽了。
“我可以跟你结婚……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救救他……我求求你救救他，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再没有他了……”
薄衍。
她的阿衍。
穆语川看着她脸颊上沾满了血污的脸蛋，还有那抓着他浅灰色衬衫上面的血迹，喉结颤动之后呼吸都绷紧了起来。
“大小姐。”
他微微皱眉，就这么捉住了她的手，“我现在就送人去医院。”
他附身，直接就把薄衍扶了起来。
可……
那身体的温度已经逐渐失温了。
救护车的鸣笛声刚刚好在这个时候响起，担架抬下来的时候，两个急救科的护士直接跑了下来，穆语川微微皱眉之后，直接把薄娆拉了起来。
“大小姐。”
薄娆也知道医生是在救命，赶忙站了起来。
满脸期盼。
仿佛看着那平躺在地上白衬衫染血的少年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她此时此刻眼前看到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可……
最后医生的听诊器放在薄衍心脏的时候，整个人都完全愣住。
“抱歉。”
医生拿着听诊器的手瞬间僵住，抬眸看着被男人拉在怀里全身颤抖的女人，“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不过，还是来不及。
来不及。
死了已经估摸有差不多二十分钟，没有生命特征。
轰！
医生的那句话就像是戳到了薄娆的神经，她整个人几乎是瞬间就瘫软在了原地，还是身侧的穆语川把人扶着才不至于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