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娆没有想到，穆琛会出现。
“多久了。”
“什么？”
“他身上有你的存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薄娆闭了闭眼，说话的声音都是哑的，“是我跟他结婚之前，还是结婚后。”
穆琛就这么看着她呆滞的小表情，“这重要吗？”
“重要。”
薄娆深吸了一口气，“我在民政局等的那天，你没有出现。”
“嗯。”
穆琛下意识俯身把她从地毯上抱了起来，“我被穆语川的人劈晕了，错过了和你一起去领证的时间，抱歉。”
“……”
薄娆抿了抿唇，眼睑都垂了下来。
“户口本在我这里。”
“嗯。”
男人抱着在放在了卧室的床上，“如果明天早上出现在大小姐身边的人还是我，我就陪你一起去民政局。”
“……”
薄娆的视线明显愣住，“那之后呢？”
“什么？”
“离婚之后。”
她闭了闭眼，“穆语川肯定会知道你的存在，而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帮你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
穆琛眼眸都漆黑了几分，“大小姐不喜欢我吗？”
喜欢。
“就算喜欢，也已经分毫不剩了。”
她扯了扯唇，“只要你一天顶着穆语川这张脸，顶着穆语川的身份，我就永远没有办法把你们两个人划分开来。”
“我不会心安理得跟穆语川在一起，自然也不会跟你有任何纠缠。”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即便是这样，你还打算离婚吗？”
“……”
穆琛的目光其实比穆语川的温和了很多，“穆语川很快就会知道我的身份了，到时候他也同样会知道，我在接近你。”
“所以？”
“他会阻止我，就像我阻止他接近你一样。”
穆琛的眉心都微微拧了起来，“大小姐，他远比你想象中地要复杂，甚至说不定我都可能会栽在他手里。”
坏人做任何事都可以随心所欲，可好人不行。
很显然。
穆语川并不是那个好人。
薄娆看着面前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突然觉得自己压根就是在跟一个精神病说话，完全没有任何逻辑。
“我只想离婚。”
她抱着膝盖，“你会帮我吗？”
“……”
男人沉默了。
而……
此时此刻他的沉默，在薄娆的眼里就是一种变相的默认。
“说到底，你骨子里还是那样，哪怕是衍生出来了另外一个人，可本质上想要做的事情达到的目的，是没有变的，人还是那个人，”她闭着眼睛，突然就笑了，“他不一定有多爱我，可你也不一定非我不可。”
她偏开视线，甚至懒得辩解了。
“我自己想办法吧。”
大概……
事情走到这一步，她能相信的人也就只有她自己了。
“……”
穆琛看着她白净的脸庞，沉默了好几秒的时间，“我可以带你离开。”
“有区别吗？”
薄娆觉得有些可笑，“你就是他，他就是你，我现在甚至不知道你到底是真的精神分裂，还是故意伪装给我看，想用这个看起来我喜欢的身份，继续保持我跟你这段关系，毕竟这样不但可以把你之前的错划分开来，也可以让你自己心安理得。”
穆琛的眉心都拧了起来，“大小姐，不是这样的。”
“不重要了。”
薄娆闭了闭眼，“不管是你还是穆语川，我现在都不想见到，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可以先离开吗？”
“……”
穆琛坐在床边，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不是他。”
“……”
薄娆闭着眼睛也看不到男人的动静，但是等到重新睁开眼的时候，诺大的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
她表情呆滞而恍惚，对于这一切全都是茫然的状态。
她觉得……
自己现在都快要被他搞得精神分裂了。
……
有些事看起来是无声无息发生的，可薄娆却也不能真的无动于衷。
第二天下午。
邢晗的经纪人电话打过来，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薄小姐，晗晗不见了，你知道她去了哪儿吗？”
“……”
薄娆的眉心瞬间拧了起来，“她不在厉家吗？”
“不在。”
经纪人摇头，“本来前几天她是在跟我谈复出这件事的，但是因为邢家出了点事，邢老爷子住院了。”
邢老爷住院之后，邢家直接架空了。
呵。
薄娆以为穆语川大概只是说说，不会真的付出行动。
可……
她错了。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而薄娆自从遇到了穆语川之后，一直都在愚蠢的道路上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