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是人做的。”
她看着他，呼吸都平和了不少，“穆语川，我曾经喜欢你，并不是为了要得到些什么，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想给你一个家，想你可以陪在我身边，不过很可惜，那份爱是你亲手杀了它，现在，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她说的平和，甚至说出来的时候，并没有那种歇斯底里的生气。
可……
越往往是这样，就越是表明了某种程度的放下和不可回头。
她垂下眼睑，偏开视线转身往外走。
没有回头。
穆语川背对着听着女人踩着高跟鞋的脚步声，那渐行渐远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触底反弹地疼。
“是啊。”
他垂下眼睑，自嘲般地笑了一声，“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永远。
她多单纯啊。
他之前过往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单纯天真的姑娘，拥有他所没有的一切，高高在上的身份，不可亵渎的灵魂，还有那……
一腔孤勇到，为了爱奋不顾身的热情。
大概……
像是源源不断发热的一团火，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活色生香的模样。
接触的人，全都是为了她着想。
一个又一个。
她有深爱她殚精竭虑宠溺非常的父亲，有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薄衍，还有不管什么时候都护着她的好闺蜜邢晗。
有养尊处优的家世，有无所顾忌的性格。
可他呢？
当时的他，只有那些不堪的过去和多年如一日怨恨累积的报复，要再深一点，就是一个重病在床的母亲和满身的负债累累。
她有的所有美好，都是他不曾见到的。
他甚至……
从来不曾见到过光的模样。
或许是六岁那年他满身狼狈却又带着被抛弃孩子骨子里莫须有的倔强，跟她穿着公主裙高昂肆意的模样撞到的时候，他就下意识觉得，她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于是啊。
后来算计的时候，他就再也舍不得蝴蝶的光亮。
想把她留在身边。
画家眼睛里没有黑白，也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世间的色彩，可偏偏他看到了在他眼中耀武扬威肆意挥舞翅膀的蝴蝶。
于是啊。
画家怎么也没有办法，看着蝴蝶飞走了。
他想占有她。
想让蝴蝶只是他一个人的蝴蝶，想要蝴蝶的颜色和挥舞翅膀的模样只能被他看到，贪婪地想把她装到瓶子里。
可……
自由的蝴蝶，是需要养分的。
长久沉顿在玻璃罐里的蝴蝶，是会死掉的啊。
呵。
估计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明白穆语川的想法，也不会有人真的了解到他的想法，毕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是不会再去相信别人的。
这，大概就是天性。
……
薄娆回到薄家的时候，希希还没回来。
可……
她胃却火辣辣地疼。
本来这六年多的时间自己吃饭就不怎么规律，再加上抑郁症和生产那段时间成天吃药，胃就是有些病在身上的，现在这一顿不吃饭，胃就疼地厉害。
“薄小姐。”
张妈推门进来看到薄娆蹲在地上捂着肚子，明显都愣住了，“您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
薄娆摇摇头，“卧室的床头柜里有药，你帮我拿来。”
“……好，我这就去拿。”
张妈第一时间就跑去楼上把药拿了下来，顺带接了一杯水，看着薄娆喝下去之后，还是不放心，“我还是打电话叫医生过来一趟吧。”
“不用。”
薄娆摇摇头，“就是今天没好好吃饭，张妈你给我煮点粥吧。”
顿了顿，“我想和红枣粥了。”
“那……好吧。”
张妈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模样，还是赶忙下楼去厨房熬粥，等到过了半个多小时粥做好，她才上楼去敲门。
“薄小姐。”
她推开门，薄娆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鬓角都是汗。
叶闽刚刚好在这个时候送希希回来，看到张妈行色匆匆从卧室里出来，眉心都拧了起来，“怎么了？”
“薄小姐胃病犯了，吃了药好像不怎么管用。”
张妈皱眉，紧张地很，“我是打120还是请家庭医生过来？”顿了顿，“要不你问一下穆先生看看要怎么办？”
“……”
叶闽原本是不想问的，可要是薄娆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事。
怕是……
穆语川会直接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