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走出不远,钟相再次露面。
“钟大侠,可否解开那个女人的禁锢?我已经和她们说好了,不会再来纠缠了。”
“好,既然李公子已经解决了问题,那钟某又岂能枉做恶人?”
钟相遥遥一指点出,一道金色气劲倏然射出,点在孟姨身上,顿时金钟散去,禁锢解除。
片刻后,天上流光再起,却是朝着北方行去,很快消失不见。
“多谢钟大侠援手,晚辈必有厚报。”
钟相一脸温和的笑容,十分平易近人,摆手道:“李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你是名门子弟,肯和我这江湖草莽结交,钟某不胜荣幸,能帮的上忙,是再好不过了。”
一炷香之后,钟相带着李原来到一艘大船上,周围浩浩荡荡,一望无际的平湖,宛若陆地内海一样,完全看不到尽头。
杨幺、钟子仪、陈近南、李西华等人都在船上,互相见过之后,钟相笑道:“听说李公子要观赏洞庭美景,老夫作为东道主,当带公子领略一番。”
李原举目四望,周围碧水广无涯际,渺渺茫茫,秋水和长天一色,给人一种寥廓之感,油然而生自身渺小的感觉。
“这就是洞庭湖?”
钟相道:“正是,洞庭湖纵横三千里,面积广大无比,孕育了许多精怪,时常兴风作浪害人。湖中还有一座君山岛,有水匪强梁占据,时常出没劫掠。所以湖中也并不太平。”
李原惊叹不已。
三千里洞庭湖,比一个省的面积都大得多,简直称得上内海了,湖中孕生精灵水怪毫不稀奇。
这方世界和前世毕竟大有不同。
钟相杨幺等人以这样的地方发展势力,还真不易察觉,那所谓的君山上的水匪,又不知有多少是他们的人?
就在他暗暗感慨之时,忽然天际一道流光飞逝,虽然隔着还远,可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有人御剑飞行。
李原心中暗惊,怎么传说中的先天高手这么不值钱?
短短时间就冒出三四个来,莫不是这世界先天满地走、入圣不如狗?
那天际剑光是直朝着众人飞来,顷刻之间,就见一个长袖飘飘,峨冠博带的中年文士脚踏三尺金锋,停在众人身前三丈高处。
“哪位是钟相?”
“我就是钟相。”
“好,承认了就好。你连帝姬的人都敢伤,目无君上,胆大包天,接剑。”
中年文士相貌俊朗,颔下三缕长须飘飘,宁和的眼神忽然绽放利芒,手一伸,脚下金黄长剑飞起,双手握剑向天。
顿时一股巍峨剑意横贯虚空,仿若山河大地一般厚重浑朴,又隐隐然透出一股虚无苍茫的邈远之感,仿佛一剑之中,承载了天意之高、地德之厚。
霎时间虚空白云消散,辽阔无垠的洞庭湖泛起无边涟漪,仿佛天地之间,万事万物都服膺在一剑之下。
李原等人只觉得那剑气冲霄百丈,仿佛一剑撕裂乾坤,各自心中不由自主的颤栗,都是恐怖难言。
而直面这一剑的钟相,脸色凝重之极,大喝一声,浑身上下金光暴涨,一声声激越悠扬的钟声响彻虚空,越来越急促,仿佛深山古刹晨钟俱起,一声声彼此呼应,铺就一段震撼天地的乐章。
随着钟声绵绵不绝,钟相身周再次浮现巨大金钟,这回不是以真元武诀化虚为实,而是自身直接化作一座金钟,虚浮在天地之间。
摧城破天的无上剑意浩荡降落,猛地劈在金钟之上。
一声巨大的轰鸣,仿佛整个天地都振了振,浩瀚无垠的洞庭湖直接分出一道狭长的裂痕,卷起滔天的巨浪。
奇异的是,李原等人隔得如此之近,却毫发无伤。
咔嚓!
一声巨响,光色辉耀的金钟之上,忽然浮现丝丝裂纹,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突然之间,碎成无数块。
“爹!”
大哥!
钟子仪和杨幺脸色大变。
杨幺一步踏出,洞庭湖上顿时狂澜四起,无尽水流化为张牙舞爪的黑龙,酝酿着惊天的一击。
这时那长剑劈碎金钟,自身无上剑意也跟着消散,复又化为三尺金锋,飞入中年文士背后剑鞘中。
“好功夫,金钟不坏神功,想不到一百多年过去了,又有人炼成这门横炼神功。”
中年文士目露赞赏之色,只见碎成无数块的金色神钟,缓缓又再次聚合,然后重新化为了钟相。
他脸色有些苍白,高大的身体上,衣衫褴褛,赤露的古铜色皮肤上,有一丝丝的细碎伤痕,渗出的血珠,红色之中,竟也泛着金色光泽。
“阁下武功高绝,在先天之中亦是顶峰,钟相佩服。不知高姓大名?”
中年文士道:“告诉你也无妨,某名宇文虚中。我不是为你而来。今次只是给你个教训,劝你好自为之,不要以为朝中有人了,就能做些目无王法的事情。”
他说到朝中有人的时候,目光刻意在李原身上停留了一瞬。
众人瞬间明悟,看来白少宰已经在朝中为他发话调解了,鼎州知州赵鼎那边,得不到朝廷支持,应该不会再轻易出兵围剿他了。
“你过来!”
宇文虚中落在大船上,忽然指着李原说道。
他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不过接下来的话,却让众人脸色一变。
“我听说你和茂德帝姬纠缠不清,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敢一再招惹公主?”
原来那个女娃子是茂德帝姬?幸好没对她出手,否则今天就不是一剑了事了。
钟相心中一阵后怕,随后又松了一口气。
看来白少宰这条线是搭上了,这个李公子还真是言而有信,对白少宰的影响也不小。
这么容易就解决了自己的心头大患,这些权门公子的能量,还真是不能小看。
李原不卑不亢道:“我和公主之间的恩怨,宇文先生不了解详情,最好还是不要胡乱插手,免得枉做小人,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宇文虚中嘿然一笑:“你本事不大,脾气还不小嘛!怎么,我作为你的长辈,说不得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