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也是你朋友啊?”野田寿指了指高台上的苏恩曦,“你朋友是本地人啊?”
“你没听刚才她讲话么?”路明非斜了一眼野田寿,“很明显,那是个中国女孩。”
“那她的手里怎么拿着火把啊?”野田寿不解,“热海的啤酒节和烟火大会的承办商是本地的政府,我看网上的能点篝火的都是政府的领导或者活动的赞助商啊,因为人群里肯定有媒体报道,这样露脸出风头的机会他们怎么愿意让给外人?”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不是说赞助商也可以么?花钱不就行了。”路明非指了指苏恩曦,对野田寿说,“那位姐比你想象的有钱的多。”
路明非的话就此打住了,至于那位姐多有钱,那就靠野田寿自行想象吧……反正以这小子匮乏的想象力也想不出来。
人群传来阵阵的惊呼声,路明非几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因为高台上的苏恩曦跳了下来,两米多高的落差,普通的女孩一跃而下就算摔不成残疾至少也会扭到脚脖子挫伤骨头……更何况高台上漂亮女孩跃起的姿势是横跳,如果就这样落地,那对好看的臀部会摔开花的吧?
“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一套。”酒德麻衣看到这一幕,无奈地摇摇头叹气,但还是一个助力奔跑,就像是宠爱调皮女儿的奶妈。
高台的周围挤满了男人,他们纷纷伸出双手,高举过肩,争抢着想去接从高台上跳下的漂亮女孩,在篝火火光的照耀下,每个男人的脸上都挂满了兴奋的神色,就像被洗脑的教徒们争抢上帝赏赐地荣光一样,已经不在意用手去接这个高度跳下的成年女孩的下场会不会骨折或者骨裂之类的了……即便苏恩曦已经减肥成功,但她的身高摆在那啊,普通人在这么拥挤的环境下用不标准的姿势去接,下场可想而知的狼狈。
“闪开,废物男人们!”女人的呵斥声从后方传来,靠近高台的众人回头,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他们,人群下意识的避让开。
当然也有太执着于苏恩曦而来不及避开的家伙,眼看就要撞上时,黑色的影子忽然高高跃起,就像一只矫健的豹,人群中传来更大的惊呼声,因为她跳起的高度居然超过了一个成年男人的头顶。
酒德麻衣在半空中接下苏恩曦,然后稳稳落地,她语气不耐烦地训斥怀里的苏恩曦:“妞儿,这么多人看着还嫌不够显眼呢,下次再这样胡闹我就不管你,看你屁股摔了痛不痛。”
惊呼声落下,周围的人群在片刻的安静后又响起铺天盖地的掌声和喝彩声,显然酒德麻衣干练又不可思议的动作调动了众人的情绪,酒德麻衣的跳跃力吓到了他们,很多人低声猜测这个过分漂亮身材过分好的女孩是不是活动主办方专门请来的特技演员。
“你舍得么?我真要摔了谁给你发零花钱啊?”苏恩曦眼珠子转了转,环视一圈周围的炽热的目光,“而且你觉得今天我摔得料么,我刚才可看到了不止一个男人伸手来接我,果然减肥还是有好处的,我就说嘛,我这种类型又不差,只是站在你的旁边显得逊色一点,但其实我本身还是蛮有市场的嘛。”
“是是是,你有市场,你就不该买下牛郎店当老板娘,你就该买下一间脱衣舞俱乐部自己当头牌不是更给力?”酒德麻衣掂量了一下怀里的苏恩曦,“路明非说的也没错,你最近的体重确实回升了点,虽然比起减肥前强很多,但也不是一般的男人能接的住的……你想跳下来让这些男人接你,你猜你们下场会多狼狈?”
“哎呀,我这不是料到长腿你一定不会不管我么,那些臭男人我才看不上呢,他们多狼狈不才能衬托出长腿你有多英勇么?”苏恩曦嬉皮笑脸地勾了勾酒德麻衣优美的下颔线,“妞儿,要不别理那些臭难男人了吧,咱俩凑一对你觉得怎么样?”
“少来,哪怕你减肥成功了变漂亮了我对女人也不太提的起兴趣,还是和男人一起比较有意思。”酒德麻衣看着怀里撒娇的苏恩曦,毫不留情地说,“哦我忘了,妞儿你还没体验过男人的滋味,啧啧啧,真是可怜,就连路明非这种纯情小除男都快修成圆满了。”
“路明非?什么意思?”苏恩曦的表情一愣,“你是说他马上就要结婚的事么?”
“结婚那是后几天的事,但是刚才在来的路上,路明非就忍不住抱着他的未婚妻再车里啃起来了。”酒德麻衣压低声音,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对苏恩曦描述,“那画面,那氛围,那火爆……我敢打赌他一定伸舌头了,不然亲不了那么久……至于有没有上手什么的我就不清楚了,车里光线太暗了,而且这种事非礼勿视……”
“靠!”苏恩曦怪叫一声,从酒德麻衣的怀里跳下来,“就在车里?你们都看到了?这个画面只有我错过了是么?”
“准确来说恺撒和楚子航也没见到,我觉得楚子航的遗憾一定不比你少。”酒德麻衣纠正。
“可那辆车是我派给你们的啊!”苏恩曦气的恨不得捶胸顿足,“该死的,我居然没在车里装针孔摄像头,真是失策……话说当时真的有那么火爆么?”
“你扭头看看。”酒德麻衣指了指人群外围的路明非和绘梨衣,“你看他们两个手扣的有多紧,你还看不出来么,路明非都要结婚了,楚子航和恺撒眼看也不远了,就连酒德亚纪也给我发了她快要结婚的消息,就只有薯片你落后了啊,还是母胎单身呢。”
“只有我落后?我这辈子就没有一个人落后过!”苏恩曦怎能忍受这种奇耻大辱,“不是还有三无么?我记得三无也没有谈过恋爱!”
“可三无初吻早就没了,老板告诉我的。”酒德麻衣摊摊手,“路明非的初吻也没了,这么看的确只有某人落后了啊。”
苏恩曦的自尊心彻底绷不住了,她硬气地推开人群,径直来到路明非的身前,盯着路明非看了好一会儿,那种燃烧的妒火的眼神把路明非盯得浑身不自在。。
“我脸上长虫子了?”路明非心虚地问。
“听说你刚才在车上和上杉家主接吻来着?”苏恩曦压低声音,冷不丁地问。
路明非愣了愣,似乎也没想到苏恩曦找他一见面就问这么私人的问题,他瞥了瞥绘梨衣的脸,下意识地反问:“长腿和你说的?还是你在车上装摄像头了?”
“长腿说的又怎么样,装摄像头又怎么样,你还没回答我问题。”苏恩曦执着地问,“男人做的事还不好意思承认么?”
“亲了就亲了,日本的法律也没有规定不能在车里亲自己的未婚妻吧?”喜欢的女孩和小弟都在旁边看着呢,路明非被苏恩曦一激,伸长脖子硬气地怼了回去,“你还好意思质问我,我的钱呢,你都拿我的钱去干嘛了还不告诉我一声?”
“你也好意思问,你知道为了摆平你留下的那些烂摊子,老娘花了多少钱,雇了多少人,用了多少时间么?不然你以为东京能这么快重建?”苏恩曦嘴角泛起冷笑,“你真以为你那点钱够用啊,要不是你留了一些赫尔佐格的血样和残骸在我这儿,老娘给你擦屁股要亏的本都不剩了!”
“我不是也出力了么,你只是坐在幕后,但差点死掉的人是我好么,不是我出力,大家谁也别好过!”路明非也不满的抗议,他心说以为谁容易说,自己可是卖了整整一半的命,不然有再多钱没命花有什么用,但至少路明非还是理智的,这些话心里骂骂就好了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出来。
“我说你们要聊这些事就不能换个地方么?”酒德麻衣提醒,“一个觉得只有自己初吻还在伤自尊,一个觉得自己钱没了成穷光蛋,你们一定要在这么多人中间互揭对方的老底么?”
酒德麻衣提醒,路明非和苏恩曦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群都不明所以的注视着他们,两个人都理智恢复后都哑了。
“跟我来。”苏恩曦没好气得扔下一句,扭头就走。
海滩上有一片临时搭建的场地,在点燃篝火的高台后,被隔离栏围着,里面放着显贵的欧式沙发和软椅,胡桃木的桌子上摆着精致的水果和冰镇的啤酒,看起来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苏恩曦亮了亮手牌,安保人员毕恭毕敬地请他们通行。
“这也是你准备的?”路明非对苏恩曦问。
“热海当地的政府准备的。”苏恩曦说,“我给他们投了点钱,他们火急火燎就圈出这么一块地方,说这里是看烟火最适合的位置,还非要我来点今晚的篝火。”
“你给他们投钱干嘛?”路明非没好气说,“这么有钱到处发,我的那么点钱你和我计较这么清楚。”
“不是你们说今晚参加啤酒节么,想了想,高天原过后我也一直没喝酒了,这还是看你们面子上,不然我就在床上追我的剧了,哪有闲工夫凑这个热闹。”苏恩曦白眼一翻,“原本的啤酒味道我不喜欢,所以花了点钱让他们换成我指定的款,顺便帮他们进购一批今晚的烟花。”
一旁的野田寿听的暗自咋舌,怪不得是路明非大哥的朋友,住得起“黑石官邸”的女人,什么叫土豪,这才叫土豪,仅仅是活动的啤酒不合口味,就全部撤掉了自己变成主办方,这得多有钱才能拥有这等魄力?
“野田寿和麻生真是吧?”苏恩曦看了看两人,这个女人无论走到哪都是一副东道主的架势,“今晚啤酒畅饮,想吃什么都可以随便点,反正我钱已经花了,热海政府会为我们买单。”
野田寿喝麻生真都很惊讶,被一个从没见过的、有钱到一塌糊涂的漂亮女孩一口叫出名字,他们都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连忙对苏恩曦道谢。
苏恩曦撬开一瓶啤酒,对嘴吹着灌了下去,看起来她的确是渴了,刚才说没有路明非他们她不会来凑热闹也是假话,她原本就是爱凑热闹的性格,不宅的时候玩的比谁都疯。
苏恩曦对路明非使了个眼色,路明非心领神会,他拍了拍绘梨衣的手,交代一声:“先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和苏恩曦商量点事,如果想尝尝啤酒的话可以喝一点,但是不能多喝。”
绘梨衣没怎么喝过酒,还不知道她的酒量,也不知道她喝多了是什么样,路明非当然不敢让她多喝……喝醉的超级混血种,是会要人命的。
“这次不会偷听Sakura和别人谈话。”绘梨衣点点头。
“放心,我会帮忙看着。”酒德麻衣说。
路明非点点头,拎上两瓶啤酒和苏恩曦离开了,走到不远处偏僻的阴影里,这里是这片区域的角落,离篝火的位置很远,周围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但有两张孤零零的椅子摆在沙滩上,一张小圆桌上放着红酒和一个密码箱,看起来是苏恩曦一早就准备好了,有什么话在这里和路明非聊。
“你的钱没有乱花,酒德麻衣没有对你说谎,除了你婚礼的开销,东京的重建和收购高天原都用了一部分你的钱,但你的钱不是一个小数字,仅仅这些还不会花光。”苏恩曦落座后开门见山地说,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收起刚和路明非见面时的轻佻模样,语气沉稳又冷静。
“其实我没有很在意,衰的时候想变得有钱,长大有能力了反而没那么看重这些了。”路明非摇摇头,远远的看了看正在像酒德麻衣学喝酒的绘梨衣,轻声说,“也许是因为最大的愿望已经成真了。”
“我和你谈正事呢,一定要冷不丁撒我一脸狗粮么?”苏恩曦幽幽地说,“你最大的愿望实现了,其他人的执念呢?”
“其他人的执念?”路明非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