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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灵寒一改往日台风,热辣又妩媚,在舞台上掀起阵阵尖叫。

她下台的时候气喘吁吁,扶了扶腰,叹口气:“老了老了,跳不动了。”

练习生都觉得她凡尔赛:“舒导师你这要是叫跳不动,那我们是青蛙跑步吗?”

“你们年轻,这都是资本,我比不起。”舒灵寒笑眯眯道,刚好看到站在后台看着台上表演的沈清濯,侧影张扬凌厉,她吹了声口哨,“濯神,我跳的还可以吧?”

沈清濯侧过眸来,散漫道:“看得出来,你确实老了。”

“????”

舒灵寒一口老血憋在心头,气抖冷,颤抖指着沈清濯:“我说我自己可以,你最好有点眼力见,姐姐今年也才二十七,青春年华懂不懂?!”

“比我大八岁。”沈清濯坐下,双腿随意分开,背脊微弓,修长双手交叉,慵懒又勾人,望着大荧屏上的舞台,补充,“阿姨。”

十九岁怎么了不起吗!!

当她没年轻过吗!!

今天谁也别拦着她揍死沈清濯!!!

沈清濯这人吧,私底下就嘴最欠,吐不出一句人话。

舒灵寒咬牙切齿给自己表哥打电话,眼泪汪汪问他能不能开除沈清濯。

作为王牌经纪人的梅头法很慈祥的说:“乖啊,不准招惹我家摇钱树,他要是不开心,你就让他多骂两句,也不能少块肉。”

到底谁才是你表妹?!

舒灵寒悲愤到连自己知心大姐姐的人设都维持不了,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凑近:“哎,那你说我跟你小师妹,哪个跳的好?”

她明显是想八卦。

江黎安刚进后台,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指尖停了一下,托网络的福,她最近对小师妹这三个字异常敏感,谁都在她耳边念叨,想记不住都不行。

“你们不是一个风格。”沈清濯淡道。

舒灵寒切了一声,转身就看到江黎安,打了声招呼:“小黎安~”

江黎安纠正她:“你还不如直接叫我名字。”

“这样多可爱~”舒灵寒突然笑眯眯的扭头问沈清濯:“那濯神,那你觉得我和江黎安谁跳的好呀?”

沈清濯眼睫动了下,总算给了她一记正眼。

眼神明晃晃的冷。

舒灵寒闷闷的笑,搞完事情就溜走:“我还有事哈哈哈哈……”

清冽声音漫不经心的在身后响起。

“她跳的是可爱,你跳的是巫婆,比得起吗你?”

整个后台诡异的安静。

沈清濯显然不觉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坐姿冷然邪异,侧脸平波无澜。

江黎安抬头看了一眼沈清濯,眼神多少有点错愕。

“你别站在那,挡着我眼睛了。”沈清濯往沙发旁边挪了一点,干净分明的手指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江黎安道,“坐这。”

舒灵寒深呼吸,深呼吸。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哄老婆拉踩我!

沈清濯这脾气最好这辈子都追不到人!!

舞台表演还在继续,气氛推至高潮。

舒灵寒和秋霍都表演完毕,沈清濯是节目组的宝贝,导演当然放到了压轴出场。

第三组,是谈峻熙带队。

舞台上的灯光不再刺眼,变得格外昏暗。

第一个钢琴音响起。

打破了沉寂的安静。

像是下午四五点钟,阴了很久的天气,终于落下的雨声。

拉开窗帘,雨痕沿着窗户斑驳坠落。

那人坐在钢琴前,穿着白衬衫,修长分明的手指搭在黑白琴键上,侧脸在昏暗中,有种抓人心魂的朦胧美。

他望着某一处虚空,长睫在眼底落下了淡淡的阴影,那样的眼神透着与生俱来的忧郁感,伴随着琴键,倾诉心情。

歌声响起。

八名练习生的舞台从柔转硬,气氛从低迷推至高潮,淅淅沥沥的小雨转瞬汹涌得将人淹没!

谈峻熙从钢琴前站起身来,走向舞台中央,队列再一次变幻,所有人都在围着他,舞蹈风格一旦开始就是高潮!

全场的尖叫声掀破云霄,银灰色的灯牌剧烈挥舞。

谈峻熙的舞台不同于他给人的君子如玉表面,甚至是截然相反。

他的舞台是绝望,是疯狂,是巨大的将人席卷淹没、无处可躲的悲哀。

他在深渊中无限坠落。

舞蹈所爆发出的绝望感让人心惊。

他好像在说。

“拉我一把啊。”

却又像是在说。

“把我推下去吧。”

极致的矛盾总是让人不寒而栗。

曾经有粉丝来以这么一句话来形容谈峻熙的舞台——

“我在灰色世界看到了月亮,后来我发现那是深海溺亡的假象。”

窒息让人着迷,他享受着绝望。

也有人问。

“为什么这么绅士有礼如玉如松柏的人能站在顶峰,跳出这么悲哀的舞?”

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因此不少粉丝都借此调侃谈峻熙。

“要好好活着啊。”

“要做个好人。”

而与谈峻熙形成极致割裂感的——是沈清濯,只有一个沈清濯。

谈峻熙在深渊中坠落。

沈清濯在烈火下走出。

沈清濯的舞台是桀骜不逊,不可一世,是所向披靡,是少年感的干净,是十九岁的力量!

是可比天高可与月攀!

他身上蕴含着强烈的爆发力,是在料峭寒雪中燃烧着的火,是在威士忌中相互碰撞的冰,是烟是酒是一切烈的事物。

轻易直击灵魂,掌控你的心跳。

骨子里的野让人着迷,强势气息入侵心脏。

以至惊心动魄。

最后一个钢琴键音落下。

舞台上所有练习生都退了下去,只有谈峻熙留在那里。

他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舞蹈中走出来,整个人笼罩着奇异的静,越发显得那双瞳孔很深,墨玉一般。

“接下来,有请最后一组队伍。”谈峻熙停顿片刻,从唇齿间萦绕而出的声音沾染了几分晦暗笑意,一字一顿,念的很清楚,“沈清濯。”

卡片上是没有这三个字的,但是他念了出来,从台上退下去后,没走,站在距离舞台最近的地方,仰头看着上面,似乎是灯光有些刺眼,他难耐的眯了下眸,没有移开视线。

“咚——”

架子鼓的声音响起。

沉闷又震撼的敲击声响,回荡在每一个人耳边。

现场数万人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无数双眼睛盯着舞台,唯恐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