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庆正在去帅府的路上,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救命,当下也不禁一愣,顺着声音扭头看去,结果发现在街道一侧正有几个宋兵押送着一队囚犯,这在如今的兴庆府本来是一种十分觉的景象,毕竟当初李谅祚逃跑时,城中的不少西夏贵族和官员都没有来的及跟上,所以在大宋占据这里后,立刻将这些人全都抓了起来,甚至连这些人的亲眷也也要一并捉拿,因此这几天城中到处都是在抓人,囚犯更是随处可见。
不过让呼延庆意外的是,向他呼救之人正是这队囚犯中的一个,旁边负责押送的士卒听到囚犯乱叫,并且惊动了这位都头,当下也是大怒的上前想要打人,不过却被呼延庆开口制止道:“住手,把他带过来!”
“都头,这些人都是是西夏梁皇后娘家的家仆,平时做过不少的恶事,小人正要把他们押送到牢里关起来,以便日后查处,若是少了人的话,小人也不好交待啊!”押送的士卒听到呼延庆的吩咐,却是一脸难色的道。
“放心吧,本都头只是想问他几句话,绝对不会让小哥为难的!”呼延庆笑着开口道,对于认识他的囚犯,他也十分的好奇。
听到呼延庆都如此说了,那个士卒也不好再拒绝,只得将那个囚犯带到呼延庆面前然后退了下去,这时呼延庆才看清对方的模样,只见对方的年纪与他相仿。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长相倒是十分的英俊,只是现在满脸都是污渍。脸色也十分的苍白,看起来好像有气无力似的,另外更让呼延庆奇怪的是,他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个年轻人。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认识我?”呼延庆认真的打量完对方后,这才奇怪的问道,他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对方。这也让他更加的好奇。
“嘿嘿,呼延将军自然不认识在下这个无名小卒。不过在下却在军校中见过您,甚至军校第一届的一百五十个学员,在下全都认识,当然这一百五十人并不认识在下!”只见这个年轻人微微一笑道。肮脏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你到底是谁?”呼延庆听到这里也立刻警觉起来,同时目光凌厉的看着对方,对方只是西夏贵族的一个家仆,但却知道军校的事,而且还一口道出军校第一届只有一百五十人,甚至还宣称这一百五十人他全都认识,这说明他对军校十分的了解,这让呼延庆有种被人抢光的感觉。
“将军不必惊讶,在下是皇城司的人。之前一直潜伏在城中,你们军中接到的不少消息就是由我传出去的,至于我的名字。暂时还无可奉告,想必呼延将军你也可以理解!”只见对方再次微笑着开口道。
“皇城司!”听到这个名字呼延庆也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同时也放松下来,因为对方若真是皇城司的人,那么一切就可以解释了,特别是军校与皇城司也有不少来往。这个人知道军校的一些情况也很正常。
“你既然是皇城司的人,为何不向抓你的人表明身份。反而要等到现在向我求救?”这时呼延庆再次想到一件不解的事情,当下又有些怀疑的道。
“在下在皇城司中身份特殊,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轻易的暴露身份的,抓我的人都是些普通的士卒,他们也根本无权知道我的身份,本来我是打算见到他们的上官再做打算的,不过刚巧在路上遇到呼延将军,以你的家世与身份,就算知道我的身份也不会轻易泄露出去,所以我才放心的向你求救!”对方这时再次解释道,而且在说到自己的身份时,脸上也露出一种自傲之色。
呼延庆听到这里也不由得目光一凝,看向对方的眼神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因为对方说他自己的身份特殊,甚至被抓时还不肯暴露,这也说明这个人在皇城司的地位应该不低,看来今天自己还是捡到宝了,不过在此之前,一定要先找人证明了他的身份再说。
看到呼延庆脸上的表情变化,这个年轻人也猜到他在想什么,不过他却是苦笑着开口道:“呼延将军,你要想证明我的身份,随时都可以找到军中皇城司的人来证实,另外带我去见杨老都管也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带我吃点东西,我可是跟着那个倒霉的梁乙埋藏在地窖里整整三天,到现在连一粒米都没有吃过。”
听到对方的话,再看看对方这幅有气无力的样子,呼延庆也不禁大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不如你随我一起去帅府一趟,在那里吃点东西再去杨老都管!”
“多谢呼延将军体谅!”这个年轻人看到对方答应,当下也是深施一礼道。
当下呼延庆带着对方来到押送的士卒那里,表明自己要带走这个年轻人的要求,但这却让对方十分的为难,毕竟军令如山,若是少了一个犯人,无论什么样的理由,他都可能受到上司的责罚,不过这时呼延庆只得表明身份道:“在下呼延庆,若是你的上司问起的话,就说人是我带走的,让他去帅府找我就是了!”
呼延庆说着把身上的腰牌拿了出来,这种腰牌正面写着他的职位,背面则写着他的名字,是军中将官的身份标识,对方看过之后也是一惊,然后上下打量他几眼道:“都头可是那位空降到城中,率军打开城门的呼延庆?”
“不错,没想到小哥也知道某家。”呼延庆点了点头道,之前虐杀战俘只是让他小有名气,不过这次空降到兴庆府打开城门,从而立下了首功,却让他的大名一下子传的全军皆知,不少人提到他都要称赞一声“好汉子”,毕竟这种九死一生的任务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原来真是呼延都头,那就没有问题了!”那个押送的士卒确认了呼延庆的身份,当下十分痛快的道,也许别人带走犯人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不过对方是大名鼎鼎的呼延庆,那这件事就好办多了,上司知道后也不会说什么。
“那就多谢小哥了!”呼延庆也表现的十分和气,与对方客气了一下这才带着那个年轻的囚犯离开。看着呼延庆离开的背景,那个士卒这才啧啧两声对身边的同伴道:“看见没有,这才是将门出身的将军,马上就要成为指挥使的人了,却还是没有一点架子,哪像咱们的上头,一个小小的什长就能把鼻子翻到天上去。”
呼延庆自然听不到身后那个士卒对自己的评价,不过若是他知道对方把自己没有架子的原因归结到将门出身上,肯定会笑掉大牙,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将门出身的人是什么样子,比如与同一届的那些军校学员,以前也大都是盛气凌人,不过在军校里呆了几年之后,却全都把身上的毛病给改过来了,确切的说是被打过来了,这其中也包括呼延庆自己,一想到军校那些教官的拳头,呼延庆现还感觉身上的骨头有些疼。
呼延庆带着那个年轻的囚犯向帅府走去,边走边向对方询问道:“兄弟,你既然说你是皇城司的人,又不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不过总该有个称号吧,不能老是让我叫你兄弟吧?”
听到呼延庆的话,只见那个年轻的囚犯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道:“我这次来西夏的行动名叫孤狼,现在这个行动已经结束了,你干脆就叫我孤狼吧!”
“孤狼?这个名字与你们皇城司还真是贴切!”呼延庆听到这里也不禁一笑道,皇城司的人本来就是深入敌境,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一人行动,倒真是像一匹孤狼似的。
“对了,刚才听你说过之前与梁乙埋在一起,据我所知,这个梁乙埋是西夏皇后的弟弟,而且还是西夏的家相,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家伙的,又是怎么被抓住的?”呼延庆这时再次开口询问道,在没有确认这个孤狼的身份前,他自然不可能完全相信对方,所以才会趁着现在多询问一些。
只见孤狼听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来西夏已经快两年了,在兴庆府也潜伏了将近一年,这段时间通过一些兄弟的安排,进入到梁乙埋的府中做家仆,以此来隐藏身份,另外也可以从梁乙埋府中得到一些消息,三天前兴庆府城破,梁乙埋是汉人,他的家住在东城,根本来不及随李谅祚逃跑,于是他就带着一些心腹躲在地窖中,希望可以找到机会逃出去,刚好我也在其中,却没想到有一支宋军直接驻扎在梁乙埋的家中搜查,结果今天终于把我们给找出来了!”
“原来如此,难怪你说你三天没吃饭了!”呼延庆听到这里也不禁大笑道,同时心中也把对方的话认真的思量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破绽,这让他对孤狼的身份也不由得更加相信了几分。
当下呼延庆与孤狼说着话,脚下却没有任何停歇,转过几个弯后,帅府终于出现在眼前,不过就在他们刚要进去时,却只见有一人从里面走出,而当呼延庆和孤狼看到出来的这人时,却竟然同时叫道:“郡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