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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云劝慰着宁芳道:“即便她做了我的养母也无碍,等我入宫之后我就和她们没关系了的。

我有皇后之位傍身,也不怕她的。”

宁芳道:“若是在乡下,我早就扯着她的头发一巴掌打过去了!”

晚云叹气道:“姐姐消消气,容家对我有收养之恩,看在容家的面子上这回就不与她计较了。

下一回再碰到她若是在背后如此骂我,我定会去狠狠地掌掴她的。”

施霜霜一口一个我们容家,再加上外边的传言,晚云丝毫不怀疑施霜霜即将会成为自己养母这事。

晚云拿了两副金锁去了盛家。

月儿星儿两人见到晚云送给她们的金锁,甚是欣喜。

晚云也便留在了盛家用晚宴,星儿刚满两岁正是最有趣好玩的时候,晚云乐得去逗着她玩。

天色渐暗,盛鑫在门外听着里面的笑闹声,无奈地在门口叹气。

远远地见到一匹枣红色的剽悍大马而来。

盛鑫见到陆景行过来,连连行礼,“草民见过陛下。”

陆景行道:“姐夫不必多礼,晚云是在里面吗?”

盛鑫连连请着陆景行进去。

屋内,晚云正拿着一个拨浪鼓逗着星儿玩,星儿伸出小手去拿着晚云手上的拨浪鼓。

晚云逗着她道:“星儿,叫我一声,给你玩。”

星儿软软糯糯地道:“姨母。”

晚云抱起星儿道:“真乖,呐,明日姨母再给你买拨浪鼓。”

“晚云,回去了。”陆景行在门口道。

晚云听到陆景行之声,依依不舍地对着星儿道:“星儿,姨母走了,明日再来与你玩。”

宁芳抱起星儿道:“星儿,与姨母说再会。”

星儿却是伸着小手扯着晚云的衣袖道:“姨母别走,别走。留,留!”

晚云见着门口的陆景行,只能哄着星儿道:“明日一早我便来找星儿。”

星儿见晚云还是要走,小脸委屈,下一瞬便是大哭起来,双眼间都是泪珠儿,“姨母别走,姨母……”

晚云舍不得孩子哭,就对着陆景行道:“要不然你去外边等我一会儿?和姐夫小酌几杯?我把星儿给哄睡了再走。”

陆景行眼眸微垂,看着晚云期许的目光,便对着盛鑫道:“那就叨扰姐夫了。”

盛鑫一凛,连道:“不叨扰不叨扰。”

月色正好,盛鑫在院中的石桌上放了一盏灯,让着小厮去取来了酒与酒盏。

盛鑫给陆景行倒了一杯酒道:“平民百姓家中喝得水酒,还望陛下莫要嫌弃。”

陆景行拿起杯盏道:“天下第一丝盛家公子都不嫌弃的酒,朕怎会嫌弃。”

盛鑫听到陆景行这话,握着酒杯的手抖了抖,连连对着陆景行道:“陛下,晚云她知不知晓我的来历?”

陆景行道:“她不知,朕也是刚知晓不久。”

陆景行在扬州时没有去刻意打听过宁芳嫁的夫君的家世。

但是听晚云说起过,小芳姐姐的夫君家世很不好,都比不上小芳家中富庶。

盛鑫偶尔也陪着小芳回娘家,小芳爹娘每次在他们走后,都要哭骂一通。

小芳娘还会握着晚云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云云呐,你以后嫁人可别学你小芳姐姐。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千万别学你小芳姐姐,嫁个穷书生,连吃饱穿暖都不行,还要靠娘家打秋风的。”

陆景行与晚云成亲之后,小芳一家才做了些小生意,听晚云说也就堪堪能养家糊口而已。

星儿出生之后,小芳就多了一个婆母,那婆母不是个善人。

晚云每次见过小芳之后总会来和陆景行控诉小芳婆母的恶行。

陆景行着实不想听这些婆婆妈妈的家长里短之事,便不太去理晚云。

晚云的信还没有到扬州,盛家就来了长安,陆景行也发现了盛家马车背后鬼鬼祟祟跟着两人。

巴山将那鬼祟二人控制住,用不着陆景行盘问,那两人便主动说出了盛鑫的身份。

原来盛鑫家境极好,家中本是在永嘉桐乡做桑蚕的。

整个江南丝绸商有大半的桑蚕丝都是他们家中供给的。

天下间闻名的天下第一蚕丝盛家就是盛鑫的家。

盛鑫在家中排行最末,爹娘自小就宠爱他,让他读书,是想要他走官路的。

只是科考需有学院推荐,盛鑫爹娘只想着请好先生来府中教导,不知得找个好学院才能有科举的名额。

后来得以良师指导,盛鑫便到了扬州的常青学院读书。

在扬州时遇到了在街上卖庄稼人种的蔬果的宁芳,对宁芳一见钟情。

而盛鑫因着要求娶宁芳,与家中爹娘闹僵,被赶出家门,盛鑫从学院之中休学,两人过得困苦。

盛鑫只能给一些商户人家的孩子当先生得以谋生,因着盛家暗中作梗,盛鑫与宁芳过得困苦。

后来小芳怀着星儿的时候,盛家老大老二接连丧命,盛家无人继承家业,盛家只得退而求其次地允许宁芳做侧房,让盛鑫回去继承家业。

盛鑫自然是不许的,若要让他回去,盛家必得接受宁芳与两个孩子。

盛母到底是心疼唯一的儿子,便就许宁芳何时生下儿子,盛家就何时允她进盛家大门。

盛母也放弃了家中成群的奴仆,随着儿子儿媳住在小院落里,各种为难着宁芳。

原本宁芳是要随着晚云一起来长安的,便是婆母不允,后来慕家倒台之事传回扬州,宁芳这才不顾婆母阻拦来了长安。

盛母怕极了唯一的儿子来长安要出事,是以叫着盛家的家丁在后边偷摸得跟着,一路相护。

盛鑫喘了一口气,连声恳求道:“陛下求您千万别告知小芳我身份之事,她若是知晓了,定要与我闹的。”

陆景行问道:“难不成你还想瞒着小芳姐一辈子?”

盛鑫道:“也不是,等她有了儿子,我爹娘愿意接纳她了,我便告知她我的家世。

这会儿告诉她,她若是知晓我爹娘不愿意接纳她,还要给我纳妾,她那脾气怕是会休了我的。”

陆景行蹙眉,盛鑫堂堂七尺男儿,还怕小芳休夫不成?

盛鑫敬了陆景行一杯酒道:“还望陛下念在往日里的情分上,帮我瞒下此事,切莫让晚云和芳儿知晓我的家世。”

陆景行冷冷道:“朕也不至于如此多嘴,只是若是小芳姐生不出儿子来呢?你就要瞒一辈子不成?”

盛鑫缓了缓,回道:“真若是如此,我瞒她一辈子又如何?索性再苦再穷的日子都过了,不至于比刚成亲的时候受的苦难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