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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贺谅池查礼不敢再耍花招。

他要亲自跑一趟欧洲,把王明安带回来。

出发之前,池贺特意去见了池虞。

池虞在医院躺了将近一个月,整个人瘦成皮包骨头,脸上透着阴沉的死气,跟之前的模样判若两人。

但是她今天的精气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摘了氧气罩,喊着饿,吃了两个鸡蛋糕。

池贺来看她,她也没愤恨着尖叫让他滚,反而很平静的面对了他。

池贺削了个苹果,切成小块,喂到池虞嘴边。

“尝尝。”

池虞张开嘴,衔住苹果,慢慢的嚼。

池贺说自己要去国外把王明安带回来,到时候池虞就有救了。

池虞听他这么说,脸上表情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

她只问池贺:“我妈妈的飞机下午到,确定吗?”

池贺脸上表情瞬间绷紧,又不动声色的缓缓放松。

他嗯了一声,“我派助理去机场接她,一下飞机就送她到医院见你。”

池虞费力的坐起身体,将枯瘦的手伸到枕头底下,掏出几天前她拜托护工给自己找的镜子。

镜子里是一张比鬼还难看的脸。

疾病带来的暴瘦,导致脸部失去了胶原蛋白,两颊深凹,像是被生生挖掉了两块肉,颧骨突兀的支楞在那里。

眉弓凸出,眼眶深陷,眼球变大,丑得像个外星生物。

池虞鲜少关注自己的外表。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外在条件优越,没必要整天盯着镜子挑剔自己。

但此刻镜子里的那个人,她再自欺欺人,也不能说一句五官端正。

她已经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样了,不知道母亲见到她,会不会感到害怕。

池贺注意到池虞沉郁的表情,一瞬间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的玫瑰,都是因为他,才会凋零成这样。

“虞儿,小叔发誓。”

池贺举起手,在安慰池虞,也是在减轻自己的罪恶。

“你不会有事的,小叔绝对能救你。”

池虞望着他,笑了笑。

她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恨不得啖池贺的肉,喝他的血,将他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但是下一秒,她就沉入了黑暗。

换成两个月前,池虞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能生捅了池贺。

现在不行了,她是个将死之人。

她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不会再有未来了,不会有找池贺报仇雪恨的机会了。

不管是池贺,还是王明安,亦或者是池查礼,还有她恨的所有人,池虞现在都没有精力去管了。

她现在就一个念头——想见乔玉。

从池贺嘴里得知自己母亲就是乔玉的那刹那,池虞简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曾经她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可惜命运弄人,错过了。

拼命挣扎这么多年,无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死亡对池虞来说,早已经变得不那么可怕。

她只希望,自己死的时候,能有家人陪着。

这个家人,是真正的家人。

手腕上有什么在晃动。

池虞低下头,看到那个粉色的发圈,脸上不由牵出一抹柔和的笑。

池贺一直看着池虞,刚好捕捉到她这个笑,还以为这是对自己的回应,刚要说话,池虞先他一步开了口:“祁朝之前来过,对我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她的手抚上发圈,眼神充满忧郁。

“我知道他喜欢我,可我很恶毒的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痴心妄想,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池虞抬起头,看向池贺,眉心蹙起,“他丢下发圈就跑了,我怕他受刺激太大,再出什么事,你知道他的下落吗?”

池贺不关心祁朝的下落,他关心池虞话中的含义。

“你讨厌祁朝?”池贺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仔细观察了池虞的表情。

池虞颇为好笑的挑眉,“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他那种低贱的身份,也配喜欢我。”

虽然她的表情充满了不屑一顾和轻蔑,但池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池虞捶了下胸口,呼吸突然急促。

池贺注意到她的异常,连忙拿起边上的氧气罩给她戴上。

池虞吸了几口氧,脸色才缓和下来。

她还有话要跟池贺说,缓了一会,又摘下口罩,定定的望着池贺。

“小叔。”

这是从池虞病重以来,她一次叫池贺小叔。

池贺眼眶一热,差点流下眼泪。

池虞紧紧抓着池贺的手,用交代遗憾的口吻,郑重其事的叮嘱他:“祁朝痴心妄想这点虽然讨厌,但他本质并不坏。”

“我听他的口吻,像是要找什么办法不顾一切的救我,你要找到他,确认他安全,还有啊……”

池虞难受的皱紧眉头,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声音虚弱了很多。

“他比齐珲那白眼狼衷心,小叔记得以后要重用他,他值得最好的。”

池虞可能不知道,她在说祁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

人只有在面对喜欢的东西时,才会有这个反应。

那她又为什么要强调自己讨厌祁朝呢?

池贺来不及多想,因为池虞陷入了昏迷。

医生听见病房传来的急促响铃,飞快的来到病房,扒开池虞的眼睛做检查。

……

虚怀山。

祁朝盘腿坐在法阵中,金色符文在他裸露的皮肤上爬行,一遍遍的洗刷着血肉。

祁朝眉头紧皱,脸色白到透明,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痛苦。

凤冠浮在半空中,为法阵源源不断的输送灵力。

几百年的老物件,岁月沉淀的华贵璀璨,在短短七天里,被法阵吸干了灵气,不再华美,颜色褪去,暗淡无光。

木质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穿着道袍的中年男子走近法阵,先端详了一下祁朝的脸色,目光在那些流动的金色符文上逗留几秒,而后张开嘴,念出晦涩的咒语。

逆天改命,是这世上最难的咒术。

难得不是仪式本身,而是奉献方能不能承受持续七天七夜一遍遍血肉撕裂重组的痛苦。

除非是爱那个人到了骨子里,否则没有人能坚持这么久。

掌门见过形形色色的人,都是嘴上说着我爱她|他,至死不渝,但是真进了法阵,连五分钟都坚持不了。

这个年轻人,是第一个咬牙坚持下来的。

难得痴情种,老天会垂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