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山庄,演武场。
“嘭~”
“嘭~”
“嘭~”
“哎呦,小蝶,我不行了,我不行了,饶了我把,再打下去,我的小命快没了。”
青衣道人元桓气喘吁吁,满身大汗地抱着旗杆,任凭张小蝶怎么打他,他都不愿意爬起来。
张小蝶看他烂泥一样瘫软在地,气得暴跳如雷,怒道:
“元桓,你也太不抗打了,十个回合没到,你就躺下了,你怎么连李元宵都不如?”
元桓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摆手,讨饶道:“不行了,真不行了,小蝶啊,武道重武艺,仙道重法宝,神道重道法。”
“神道和仙道都能用灵石解决,唯独武道光有灵石没用,得刻苦修炼,我可是我们元家几辈单传,整天和那些泥腿子滚成一团,丢脸啊。”
张小蝶单手将他拎了起来,一使劲,挂在旗杆之上,怒道:
“那现在就不丢脸了?你连一个弱女子都不如。”
元桓被挂在旗杆上,也不生气,笑嘻嘻道:
“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死在蝶妹的手里,我元桓心甘情愿。”
张小蝶遇到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毫无办法,捡起武器架上数百斤的大锤,将练功用的石碾砸得粉碎。
元桓摇头晃脑,继续笑嘻嘻道:
“我是舍不得伤害蝶妹,如果遇到旁人,凭我虚环中的五雷震天灵符,早将他轰得尸骨无存了。”
张小蝶随意将大锤扔到一旁,有些无聊地坐在旗杆旁,双手托腮,嘟着嘴道:
“李元宵跑哪去了?怎么大家都走了?”
元桓在旗杆上荡起了秋千,笑嘻嘻道:
“蝶妹,你第一天就把三个师弟打得下不来床,除了李元宵那个蠢货,谁还敢和你动手啊?李元宵昨天也溜了,蝶妹,听话,跟我回家吧。”
“现在都三十多天了,除了资质极差的笨猪,大家都学会了御物之法,基本都回家了。”
张小蝶怒道:“哪个要跟你回家?夏听雨呢?除了第一天,怎么这几天一直没看到他。”
元桓脸色大变,故作镇定地说道:“可能溜了吧,夏听雨资质一般,估计学不会御物之法,自惭形秽就溜了。”
张小蝶缓缓站起,也不说话,直奔月亮拱门走去。
元桓大惊失色,在旗杆上来回乱晃,大叫道:
“蝶妹,蝶妹,你干啥去?这个大半夜啊,你一个女孩子强闯男人寝室,这成何体统?回来呀蝶妹,万一夏听雨裸睡呢,看了会长针眼的?”
“来人,快来人啊,放我下来。”
张小蝶精力充沛,胡闹了一天依旧没有疲倦之感,风风火火闯进夏听雨的寝室,却不见他的踪迹。
书桌上只留下一封书信,张小蝶看了看,是留给李元宵的,书信里告知他回老家渤海郡高乐县了。
李元宵明显来过,拆了信封,却并未将书信带走。
“好啊,夏听雨这家伙早都溜走了,我说怎么连李元宵都走了。”
忽然,庭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之声。
“快快快,一会儿蝶妹遭毒手了。”
“你们这些蠢货,我养你们有什么用?快点的,老子都要急死了。”
张小蝶推开大门,见元桓带着山庄的仆人急匆匆跑了进去。
仆人们手中各自拿着明晃晃的利器,众星捧月一般将元桓护在其中。
元桓左手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右手举着一杆魂幡,黑气缠绕,鬼哭狼嚎。
他脸色发紫,进到院子哇哇大叫道:“恶贼夏听雨,你给我出来,你敢碰蝶妹一下,我灭你全族。”
张小蝶愈发无语,对着元桓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元桓一把将张小蝶护在身后,悲愤道:
“蝶妹,别说了,孩子生下来我养,呜呜呜,夏听雨你坏事做尽,我和你不共戴天。”
张小蝶狠狠敲了他一下,无奈道:“哭丧什么啊,人早走了。”
元桓愈发悲愤,怒道:“吃干净了就走,夏听雨我和你拼了。”
张小蝶把手中的信扔给元桓,吼道:
“元桓你脑袋里装得都是什么啊,人家几天前就走了,昨天李元宵看到信也走了的。”
“我们也走。”
元桓接过书信正趴在信上猛瞧,闻言哭丧着脸道:“蝶妹,我们去干啥呀?”
张小蝶大眼睛乱转,笑道:“咱们也去渤海郡高乐县,正愁着没地方去,去那里耍耍。”
看着张小蝶的背影,元桓恶狠狠道:“夏听雨,我和你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咱们没完,你等着我的。”
荒郊野岭之中,夏听雨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喷嚏,蹲在他肩膀上的青面纸人,学着他的样子也打了一个喷嚏。
熔岩蜘蛛由于身体构造的原因,没办法打喷嚏,恶狠狠扑向青面纸人,两个活宝又打了起来。
夏听雨背负双手,脚踩黑风,舒了胸中一口阴郁之气,自从穿越到大荒,就被困在炼魂谷中,硬生生憋了五年。
五年之后进了火山绘卷参加血色试炼,活下来后还要在摘星山庄里学习御物之法,跟着便宜师尊学习诸多道术。
今日才算重获自由,可以自由自在游览大荒。
但见两侧笔峰挺立,曲涧深沉,奇花瑞草,争相斗艳,不觉看得痴了。
夏听雨越看越喜欢,想起南唐后主李煜的一首词,随口吟道:
“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良久,夏听雨叹息道:
“这一世,若是能找到挚爱之人,和她隐居在荒山之中,过一些织布钓鱼的生活,相守百年,确是极好。”
正在感慨,忽然听到了女人的哭泣声,夏听雨在心中自嘲道:
“修炼了缘灭心魔真诀,百念皆有心魔,刚想起女人,便听到女人哭喊,真是可恶。”
女人的哭喊声却越来越大,夏听雨回头望去,但见山中走着一支迎亲的队伍。
一个青面獠牙的小妖带领着一群奇形怪状,化形不彻底的妖魔抬着轿子,摇摇晃晃地奔深山走去。
喜轿之中,传来女人的哭喊之声,她在高呼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