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让他把钱吐出来了!”
坑蒙拐骗,骗的钱一点都不比今今少,这不能忍!
也就是这个时候,容英辉走回来,听见这么一句。
“没事,人已经被警方控制住了,账户也控制了,估计被骗的钱很快就能回来。”
严渺:“这么快?”
“可不是嘛。”
容英辉有些哭笑不得。
“我电话都还没打完呢,看着那人跑出小区,正准备叫车,就被周围窜出来的几个便衣给按住了。”
容英辉比划了一下。
“打听了一下,有人报警说他诈骗,骗他们说他老娘是因为邪祟入体才生这样的重病,要了多少钱,还要把家里一些还值点钱的东西扔到指定位置,破财消灾说看看能不能把命救回来。”
“又是这个套路。”
“恩,查到他后来会到指定的那些地方收东西,然后变卖做自己的财产,要是你家里人侥幸活了,别管医院医生多么努力,最后功劳都是人家的,要是没救回来,那就是时间晚了,或者破财力道不够,才导致了这个后果,坏的就是人家自己导致的。”
倒是给容英辉气笑了。
“那人葬了老娘越想越不对,就去报警了,已经控制了他账户,一直盯着他的行程,估计平时都有人在背后掩护着他,所以警察一时之间找不到抓捕的机会,不敢打草惊蛇,这下可好了。”
严渺恨恨的点头开口:“恶人有恶报!”
***
警局门口。
刚刚下了警车的假算命的被压进了警局。
透明的玻璃窗户内有人看见他的身影激动的站起身来,指着他骂。
假算命的已经破罐子破摔,见状只冷哼一声,没任何反应。
选择不是他们自己做的吗?
他说的话不也是他们自己相信的吗?
现在家人死了,就觉得全是他的错了?
至于那个小团子,在警察按住他的一瞬间,他就找到了一万种借口。
这些人总是道貌岸然的觉得自己就是正义,觉得自己能拯救很多人,满口的空话。
那小团子可能也是他们查到了他以前的事情,专门找了这样一个小孩来蒙骗他吧?
那小孩倒是个天才,表现的沉稳极了,一字一句听着也格外条理清晰,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乱了阵脚。
到了审讯室。
“马德阳,坐好。”
被人叫出真名姓。
他还是下意识哆嗦一瞬。
警察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抬头看着他。
“马德阳,知道自己为什么进来吗?”
“你们不都知道了,你们还问什么?”
马德阳无所谓的低头,呵呵一笑。
“倒也不必再这么框我的话。”
审讯人皱眉。
一拍桌子。
“什么有的没的?我告诉你,自己做了什么好好交代,还是说——”
警察对于这方面很是敏锐,看着对方的神情,忽的皱眉,“你除了那几宗诈骗之外,还做了别的事情?”
马德阳一愣,进而脸色煞白。
——
证据确凿,也不过两天的时间。
人人敬畏的算命大师已经成了阶下囚。
他穿着橘黄色的劳改服,夜晚缩在属于自己的小床上,也还是没能明白唐今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围安安静静。
跟他一同的几个舍友已经鼾声连天。
他却有些睡不着,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恍惚之间,他看着头顶天花板的表情有些奇怪。
外面几乎每一光,但他却能将天花板看个清楚,连天花板上被雨水浸透的痕迹也看的一清二楚——
雨水浸透的污痕——?
之前头顶有雨水浸透的污痕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周围室友的鼾声也停了。
一下子安静下来,沉浸又沉默的黑夜吞噬着一切,他有些茫然的想要动作,但很快惊恐的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而头顶的污痕逐渐变了形状,慢慢露出人形轮廓。
忽的从外面透过来一道银白光线,照亮那一双漆黑空洞的眼眸,一双手慢慢慢慢的靠近他的脖子。
外面轰隆一声。
晚闪电几秒而来的雷声让人心中更毛。
雨刷的一下落地,噼里啪啦。
脖颈被扼住。
他这个时候才接着外面接连不断的雷电看清楚这人的样子——还有那高高挺起的肚子。
“碰到了——能碰到了——这一次能全碰到了——”
脖颈上的凉让马德阳惊恐又恍惚,好似以前早上睡醒起来,他也经常觉得自己脖颈发凉,像是这个地方被凉风吹了一夜似得。
看着对方格外熟练的动作和那癫狂笑意。
鬼……
鬼啊!!!
救命啊!!!
他的下铺被上面剧烈的摇晃惊醒。
外面噼里啪啦落雨。
他下铺挠着头起身,“艹踏马的,你干什么?大半夜不睡觉,是不是想死啊?!”
他踩着梯子往上走了几步。
上铺的马德阳正张大了嘴,口中鲜血汩汩冒出,一条好似断舌的东西落在枕边。
他没忍住惊恐的叫喊出声——
——
这一次发现的及时,倒没有要马德阳一条狗命。
只不过少了舌头,他说不出话来,而且对于鬼神,不管是写字还是电子仪器的交流,警察都不相信。
更觉得是他自己装神弄鬼将自己给吓懵了,反而相信了那些东西。
而对于马德阳想要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这种事情,两人又没有关系,加上马德阳弄得这出事故,上面自然不会同意。
只是给他换了一件单间,监控着他的一举一动。
而每天晚上,头顶不管是什么,那女鬼都会准时出现,恶狠狠的勒住他的脖子,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马德阳也被检测出来了严重的精神问题,被送到精神病院治疗。
病院里充满了病人的嚎叫。
他呆滞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纹路。
很快,那东西就又会出现了。
他身子因为恐惧而剧烈的抖动着。
脖子上又被熟悉的冰凉触碰覆盖。
被掐的窒息昏厥过去的时候,他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那个弓着腰的小老头,手中拿着那尺子。
“用尺子打你是让你知道,进退有度,要在心中!”
——‘举头三尺有神明,怎么不见神明让你的生活过的更好一点?’
稚嫩又不服气的声音恶劣响起。
这一次他终于听清楚了他养父说的那句话。
“不是寄希望于神明,是修心,做任何事情,不愧于行,才能身后清白,干干净净——爹没几年活头能把你纠正过来了,这得你自己去看,娃儿,起来,吃饭,吃完饭跟爹去认错!”
再次被掐醒。
毫不意外。
对上曾经被他害死的那人的脸。
极致的恨,在她离开的那一瞬开始就无法化解,包括周围没有动手但死死盯着他的那些眼睛。
包括偶尔听见的外面他们亲人的咒骂。
他面容恍惚。
倏而——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