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灼一路上躲躲藏藏的来到了宗门典藏阁前。
在典藏阁前,他又十分小心的瞄了瞄周围,确定没人了,他才飞快的闪了进去。
“柳伯伯,”魏灼小声的喊道,“我想进典藏阁的第一层。”
典藏阁是华阳宗的要地,里头不仅藏有修真界的通俗杂记、灵草大全、炼器大全、灵兽飞禽目录等等,还有一部部令东极大陆修真者癫狂的玄阶以上的等级功法。
而魏灼提出的要进典藏阁第一层,放的都是些大陆货色,就是有灵石就能买到的,算是整个笼统的介绍了这个修真大陆,以及大路货色的黄阶低等级功法,还有一些是华阳宗弟子去小秘境、外出游历得到的前人留下的书籍、玉简,经过华阳宗高层鉴别之后,没什么用的书籍、玉简,都一并放在了其中,算作给门下的弟子增长见闻用。
典藏阁的第一层,是免费对华阳宗的弟子开放的,不管是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只要向看守典藏阁的柳长老要一块令牌,就可以进去了。
柳长老长着白头发、白长须,穿着旧衫,一副糟老头的模样,但没有人会小看他。其实力比魏灼的父亲魏崇光还稍高一筹,但都是化神期修士,当然若论天赋,自然是魏崇光更佳,毕竟柳长老确确实实比魏崇光大了一百多岁。
其实魏灼很不能理解柳伯伯的,修真者都有驻颜之术,他明明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加英俊潇洒一些,却天天喜欢这一幅糟老头的模样。据说是因为年轻时候受过情伤···
具体是什么情伤,魏灼就不知晓了,毕竟他人太小、个子又矮,没人会和一个小孩子说这些乱糟糟的情事。
柳长老一挑眉,“是魏家三小子啊,真稀罕啊,来看书?”柳长老记得秀山峰的魏家老三虽然天赋极佳,却是个跳脱性子,年纪又小,等闲是闲不下来,他没少看过秀山峰上鸡飞狗跳的模样,怎么地,今日这三小子竟然还能来典藏阁。
魏灼小声道,“柳伯伯,给我一块令牌吧,我就在第一层转转。”
柳长老觉得莫不是一朝太阳从西边升起,魏灼开窍了?他又认认真真的上上下下打量了魏灼几眼,却发现了异样,忍不住笑了出声。
柳长老想起了最近在宗门流传的趣闻,说是魏家三小子好运和一只有着一些微凤凰血脉的秃毛鸡签了契约,这三个月间就从练气四层到了炼气六层。
魏灼的胸前怀里鼓鼓的,衣服里头塞了一只鸡,一只像是刚出壳的鸡崽子。
魏灼心下暗恼,都怪这秃毛鸡不肯呆在灵兽袋里,害得他到处丢面子。他的脸颊不由浮现红光,伸出一只手,恶狠狠地将陈水心的脑袋往衣服里塞。
“麻烦柳伯伯了。”
魏灼拿到了令牌便快速地步入典藏阁,生怕有人看见他,绕过人多的地方,往那放置通俗杂记、前人心得感悟书架处,越是人少越是灰厚的地方走去。
陈水心悄悄地把脑袋伸了出来,发现它已经和魏灼进入到了典藏阁内,周围全都是书架,书架上塞了满满当当的书籍,倒像是地球上的学校图书馆。
魏灼踮起脚随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出来,席地而坐。
他手上拿的第一本书便是《东极大陆异闻录》。
东极大陆便是陈水心所在的大陆,而偌大的东极大陆也不过是三千世界中的一界的一块大陆。
陈水心不知道地球算不算三千世界之一?
魏灼翻开书页认真的读了起来,别看魏灼不过7岁,但字倒是认得多,也是他4岁时,他父亲魏崇光教导他引气入门,发现魏灼被宠的只懂得斗鸡斗狗、无所事事整天只会缠着母亲王落英,一个大字都不会,一恼火便拘着魏灼学了大半年认字,魏灼聪慧,学的倒是挺好。
陈水心也跟着魏灼将视线投入到了书上,只可惜陈水心一个字也认不得。
百般无聊的陈水心发起了呆。
陈水心发誓还没过半刻钟,魏灼就站起来抽了第二本书出来。
而魏灼此番来典藏阁为的是想要找寻有关他怀里这只秃毛鸡的信息,他想辨别出这只秃毛鸡到底属于什么品种?好让她脱离鸡的行列,至少让他脸面上好看一点。
自从得到这只秃毛鸡的三个月里,他从练气四层到达了炼气六层,并且稳稳当当,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大家都笑嘻嘻地恭喜他得到了一只‘神’鸡···
这让他既引以为傲,又颇觉丢面子。天知道魏灼不过七岁,就看护起面子这件事。
魏灼心中懊恼,他已经翻了不下十本书了,什么《东极大陆异闻录》、《变异灵兽合辑》、《东极十大妖兽》、《你不知道的奇异灵兽》、《千年妖修目录》···都没有他想要的锦鸡变凤凰实例,倒是有只乌鸦返祖出了金乌血脉,长出了第三只脚,最后大乱东极大陆,被东极大陆的几位人类大能一起歼灭的故事,还有就是北边极地巍峨的夷光山顶上常年积雪,一年四季雪花不断,却不知何原因,至今无一大能能够踏足其上,好似那山顶被封禁了一般,但是却总有人看见腾飞的鸟影···
找不到自己心中所求,魏灼烦闷极了。他想还是到宗门隐居处找爷爷问问。毕竟爷爷活的年岁长久,知道的也更多。
魏灼不忘抽了一本《灵草大全》,想要请柳长老刻录一份,自己带回秀山峰好好研究火系灵草,准备再多购买一些火系灵草给怀中的陈水心吃,让她为自己提供精纯的火灵力来。
华阳宗分为外门和内门,外门地界是华阳宗的外门弟子与杂役弟子居住的地方,大都为灵气含量低的地方,而内门则是由掌教与各个峰主及其弟子们居住,如一山峰之中灵气最为充足之处。
而宗门内还有一处被称为隐居处的地方,是为华阳宗长老等人隐居之地,此处灵气充足,被刻画了阵法,等闲人不可打扰靠近。
魏灼抱着陈水心沿着青石板路往隐居处走去。
魏灼特意挑了个好时候。
人少。
陈水心看到了路边花草丛生、生机盎然,忍不住心情雀跃,‘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秃毛鸡你给我安静点,生怕别人不注意你吗?”魏灼就是怕丢面子才选择人少的时候来,怕有人看见他抱着一只鸡,会笑话他,偏偏怀里的这头鸡还叫唤个不停。
陈水心翻了个白眼,魏灼最近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小屁孩的年纪,不注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倒是在意起了面子这种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
她才不管呢,她开心最好。
“你别吵,你别吵了”,魏灼有些恼火,“我把若明师姐送你的头花还给你,行了吧?”
‘还有小布偶’,陈水心加了一句。
弄得魏灼直脸黑。
昨日朱若明来看他,还顺带送了小礼物给他的小鸡,而那小礼物就是最近流行讨好女孩子的漂亮小布偶,小女孩带的头花,红的、黄的,五颜六色的,陈水心十分的高兴,叼在嘴里不舍得放下。
最后被魏灼一把全抢了过去,全都收进了储物戒里,惹得陈水心忿忿不平。
陈水心真觉得那个叫朱若明的姑娘很对她的胃口,既没有给她杂草,也没给她一堆乱七八糟、恶心的虫子,倒是像对待小姑娘一样待她,这让陈水心找回一些做人的感觉,况且这些小东西,也确实精致、讨人欢喜。
魏灼越走越远,身影像是隐在了重重浓雾之中,最后消失不见。
不多时,魏灼来到一处古香古色院子前,院门敞开,其中有人对弈。
只见对弈两人,一人白衣,一人红衣,以棋盘为中心将院落分成两半,一半草木繁茂,内里清风徐徐,一半火舌缭绕,其中热浪滚滚。
魏灼很自然的走进了火红的一侧,立在正在下棋的红衣中年男子身后,并不打扰下棋的两人,反而是用心仔细观摩棋盘。
陈水心不安分地从魏灼衣裳里探出头来,入眼便见棋盘,棋盘如战场,争斗激烈异常,但是她不懂棋,也暂时分辨不出谁更占上风。
陈水心却能感受到魏灼的心神完全沉入到了棋盘之内。
陈水心估摸着,这两人的对弈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分出胜负,便把目光投向院子上。
院子被分为两部分,一是温暖如春,另一是烈火梵烧。
陈水心向往温暖如春的那方,却下意识地觉得烈火焚烧才是最让她舒服的地方。
这种强烈的反差感,让她有些迷茫,更多的是可怕。
最近一段时间,她的思想老是跟不上身体本能,身体本能总会帮她作出决定,她觉得她唯一战胜身体本能的一次,就是拒绝吃虫。
没等陈水心想明白这一切,院子中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一时之间火光大胜,快要把那草木焚烧殆尽,却又在转瞬间,和风细雨到暴雨连天,火舌呜咽消退。
有道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魏灼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爷爷,你又输了。”
红衣中年男子转过头满是不开心的瞪了魏灼一眼。
“哟,魏家三小子来了”,白衣男子站起身,露出一抹温和的笑,“那我明日再来找你切磋。”
魏灼恭敬地说道,“吴爷爷慢走。”
“爷爷,你每次都找吴爷爷下棋,每次都输,多没意思啊”,魏灼看着自家爷爷脸色越来越难看,又不动声色改口道,“父亲每回都教导我,越挫越勇,方能一争天道。”
“爷爷,我觉得你这回本有可能赢了那吴爷爷的,都怪你心慈手软了,才会让他寻得一丝机会翻了盘。”
魏灼看着自家爷爷的脸色缓了缓,顿时心里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机智把话头圆了回来,不然指不定待会儿被整成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