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
此时的魏焃正在接受人生的巨大打击,他发现自己是公主府上的一名“男宠”!还是宠爱渐失的那种。
“魏郎君!”公主身边的大红人宋婆婆好心劝道,“公主还是不想见你,你还是待在淳院静养吧,别乱跑了。”
“公主过几日消气了,就会召见你。”
宋婆婆一年前也是看着公主待魏焃情谊满满的样子,没想到只是短短的一年,情意已消。
但她还是比较喜欢魏焃的,因为魏焃就算在得到公主荣宠之时,也从来不会对他们这些侍女、侍从大声喝骂,看不起他们。
就凭这一点,比之公主现在宠幸的蓝相好太多了,她也不免再提点魏焃一两句,她低声道,“蓝郎君今天在花园里给公主作画呢!公主吩咐了,不许人打扰。”
宋婆婆说完话也不等魏焃回话,向他俯身行礼,就离开了。
独留魏焃风中凌乱。
魏焃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一些记忆,他只记得他本是一位江湖侠客,风里来雨里去,天地之大任他逍遥。
在一年多前,他救了外出游玩却遭遇山匪的公主,在带着公主逃命的途中,与公主相知相爱,最后相守。
这本是一个非常美丽的故事,可是却从公主带他回家而戛然而止。
他跟着公主回到了京城公主府,他才知晓阿月是公主,并且阿月早已成婚,有了驸马。
但不知什么原因,阿月与驸马别府而居,阿月住公主府,驸马住在自己府上,两人之间基本没有联系。
他曾经问过公主,为何和驸马分居,而不是和驸马和离,公主总是用一些朝堂上的术语搪塞他,又或者是避而不谈。
事实告诉他,他不过是被公主养在府上的男宠。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他不断地尝试着说服自己,为了爱人甘愿附小,牺牲自己,做一个见不得人、上不了台面的男宠。
公主一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不能正大光明的和他在一起,他应该理解公主,只要公主永远待他这般好就好了。
可是他还没有完全说服自己这般无私奉献之时,公主又领回了蓝相蓝郎君。
蓝相是京城侯府里的庶子,在嫡母手中讨生活,只是因为蓝相此次金榜题名,强过了嫡母的儿子,而被嫡母当众陷害,最后反而被公主看上眼,向皇上求情讨要过来了。
知道公主又收了一个男宠的魏焃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找到公主,和公主大吵了一架,最后被公主禁足在了淳院。
可是魏焃老是觉得自己还遗忘了什么事!?他本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他不该是被困在公主府这萧瑟的小院里自怨自哀,他应该在外面的世界里,翱翔天际。
他身边的小侍从见魏焃久久没有动静,不由提醒道,“魏郎君,你不必在意蓝郎君,他不过是公主得来的新鲜玩意儿,等公主厌烦了,自会来寻郎君你的。”
“到时候,魏郎君你啊,还是公主府的第一人!”
魏焃实在听不惯侍从这样的追捧,他当即向侍从表示他现在需要静一静,让侍从出去。
还没等魏焃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有一个飞镖夹着一张纸条钉在了房间的柱子上,魏焃第一时间站起身寻着射入的地方走去查看。
他遍寻无痕迹,直接一把把开着的小窗给关上了,这才把飞镖从柱子上拔下来,拿起那张纸看了起来。
纸上只写了一句话,‘魏兄,你我之约可成否?’
魏焃满脸疑惑,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他倒了一杯茶水,直接把纸条浸泡在水杯里,然后他一口气把这杯浸泡着纸条的水,连水带纸喝进了肚子里。
他调动起脑海里的记忆,这才想起来了,是驸马!驸马希望他能够配合他暗杀公主。
他之前一直是拒绝的,可是驸马在公主和蓝相你侬我侬之时,再一次的询问他。
魏焃竟觉得自己还是下不去手。
他站起身来,推开了房门,看见淳院里空无一人,他慢慢地朝着宋婆婆所说的花园走去。
在那假山背后,他看见了公主斜躺在贵妃椅上,公主的头上戴着一朵粉色的芍药花,脸上春色,眼里含情,正在看向不远处坐着画画的蓝相。
两人之间的氛围好到,连他都不忍心插足。
他只不过是会舞剑的江湖侠客,公主在陪了他几次练剑之后,便再也不看了。
他正想黯然离开之时,却被公主身边的侍女小蕊发现了。
只见小蕊靠近公主耳旁低声说了句几句话,公主便抬头怒目看向他,“把他给我拖走!别让他在本公主面前碍眼!”
魏焃还未说出一句话,就招来了如此待遇。
让他愤恨不已,他不由喊道,“若是公主待我情已消散,不如就此放过我,让我走吧。”
公主听了这话,却勃然大怒,她回道,“我从未留过你,你要走便走,说这么多作甚?”
魏焃听了公主这话却是遭受了打击,一脸酱色,全然没有了反抗之心,任由公主身边的侍从将他拖走,关进了淳院。
魏焃此时非常伤心,因为公主的一句话,把他们这一年多来的感情全都否决了,好像此时的他和身旁看不见的另一个他情感相通了一般。
双重的情感直接把他压得痛不欲生,但就是这样,他仍然下不了决心,要和驸马联手干掉公主。
幻灵镜外,广场上。
李婆婆低声问道,“主子,这小鸡仔似乎并没有失去记忆啊?难不成是幻灵镜出问题了?”
进入幻灵镜的人和妖兽,会被幻灵镜抹去记忆,接着重塑记忆,也正是因为此,常人难以找寻节点,突破幻境。
圣女的眼睛眨也不眨地说道,“这只小鸡仔倒是奇艺非凡。幻灵镜自是不会出错,除非她之血脉极高,又或者是她也有修有幻术。”
李婆婆看着火赤的镜面,蹙眉问道,“这幻灵镜似乎帮了倒忙,那火赤若是能够从幻灵镜内挣脱出来,他即破了月仙子的灵瞳幻术。倒是月仙子会怪罪主子呢。”
圣女却不以为是回道,“呵,是她自己修炼不到家,关我何事?看来火赤内心深处早已发生动摇,这才被幻灵镜捕捉到,照进了幻想中。”
圣女倒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说来还是我替灵月剔除了隐患呢!她怎能有脸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