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沐凡语塞，一时之间想不出更好的说辞，表达自己的歉意：“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我而陷入险境。”
“沐师兄，咱们是共过生死的朋友，朋友就该两肋插刀，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清苑倏而展颜一笑，双眸熠熠生辉：“你不用再劝我了，从你在灵魔坟场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清苑就认定你了。”
“沐师兄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清苑是单方面决定了，一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即便上刀山下火海，绝不退缩。”
山林间有一瞬间的寂静。
许是少年慷慨激昂的宣告，太过于震撼人心。
沐凡心绪复杂，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静默许久，他忽然仰天长叹，手持佩剑，转身就走。
“既然你执意如此，咱们还是绕到沧州吧，一个月的期限内，赶不到就赶不到，总比丢了命强。”
“哎哎，沐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嘛？瞧不起兄弟咋滴？”
清苑见他说走就走，不由得懵了一懵。
待回过神来，嘴角不自禁的抽缩了一下。
堂堂百变人皇，修仙界最神秘的存在，居然被人鄙视了。
这要是被几个徒弟知道，岂不是会笑掉大牙。
*
沐凡说到做到，接下来的行程，果然为了清苑的安危着想，冒着延期到达，会被师尊训斥的风险，绕道沧州。
晌午时分，一艘乌蓬小船随波逐流，顺风漂向远方。
“谁的眉眼念了谁的笑颜如花，谁的容颜乱了谁的家国天下，谁允了谁江河万里山川如画，谁弃了谁陌路红尘一丈天涯。”
青山绿水间，响起悠扬悦耳的歌声，清苑盘膝坐在船头，甩动的钓竿钓鱼，开心的哼唱着家乡小调。
沐凡不知何故，听到悠扬悦耳的歌声，莫名觉得此情此景有些熟悉，两滴清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我三军齐发扬鞭策马，万里扬沙兵临城下，只为睹你笑颜如花，只为望你绝代风华。”
“我别了繁华弃了天下，负了子民反了国家，只为陪你浪迹天涯，闲看落花。”
清苑兴致颇高，甩动着钓竿，开心吟唱。
沐凡心神一惊，垂眸凝视着落在掌心，晶莹剔透的泪珠，平静的心湖翻起大浪滔天，久久不能平静。
“哈哈哈，鱼上钩了。”
鱼钩下沉，清苑心下一喜，从船头站起来，用力拽住钓竿，与上钩的大鱼博弈。
大鱼拼命挣扎，在水里翻腾跳跃，鱼线绷的笔直，钓竿弯成半圆形弧线，快要折断了。
“沐师兄，过来帮我一下。”
清苑用脚尖挑起抄网，踢给沐凡。
“好。”
沐凡一个激灵从思绪中回神，下意识的用衣袖擦了擦眼睑，接住抄网，来至船头。
“沐师兄，我拽着它，你来捞。”
清苑见来了帮手，精神一振，用力扯着钓竿往回拽。
沐凡人高腿长，探出船舷半个身子，抄网伸入水中，将大鱼捞了起来。
“好家伙，这条鱼，少说也得十斤，足够咱俩饱餐一顿了。”
清苑眉开眼笑，收起钓竿，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个网兜，把大鱼装进去，系在船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