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沫璃和君蔺澜的婚事在上京掀起了不小的浪潮,而同一时间关于三个国家的和谈也陷入了一个僵局,包括大邺在内,北燕和南楚对于彼此提出的条件都不是很满意。
然撇开彼此身份不谈,南楚的萧七公主却是好几次拜访了云相府的无双郡主,而无双郡主作为上京的主人也好几次陪着萧七公主游玩上京周围的景点,两个人俨然兴趣相投的样子。
一时之间上京又出现了无双郡主和萧七公主谁更优秀的话题,只是这一回并不像上次同北燕的安琪尔公主相比较时那样剑拔弩张。毕竟一个擅长的是文,一个擅长的是武,又有两人交好的消息传出,这一份惺惺相惜到是成了一段佳话。
云沫璃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也只轻笑了一声并未做出什么评价,这段时间她在上京的风头可以说是一时无两,先是在宫宴之上赢了完颜安琪尔,之后又跟君蔺澜定下了亲事,这一件件在上京都也算得上大事了。
自云家大小姐允嫁之后,无风觉得他家公子的心情一直便处于亢奋状态,虽然他的神情还是冰冰冷冷的,可是无风却觉得主子心情好做下属的也跟着好了。
就拿之前魅部牢里的几个犯人,往常若是没有在短时间内敲开犯人的嘴巴,这惩罚便要下来了,谁知道这一次大人不但没有罚那几个人,反而自己下了牢里,看着那几个挂在墙上血肉模糊的人儿啧啧感叹下手太重了。
他们几个无站在大人后面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魅部的君大人,最擅长酷刑的君大人居然说出下手太重了的话,这简直就是天要下红雨了,无雲的那几个手下以为大人说的是反话,吓地当场跪倒在了地上。
而那几个挂在墙上意识尚清醒的犯人更是抖如筛糠,要知道这可是有着无数传说的君大人啊,瞧着那些拿着鞭子在他们身上施展手段的凶神恶煞给吓成了这个样子,这君大人的手段便是不用拿出来也知道有多可怕,下手太重,这人定是在讽刺,认为那些人的手段太毛毛雨了,其中一个心理素质稍差的犯人因为君大人的亲临绷不住了,痛哭流涕的将所有的都招了。
无风等人的俊颜都石化了,兵不血刃说的就是这样吧,天知道他们大人从来都不会嘲讽说反话这一套的,他嘴里说下手太重了那便是字面上的意思,偏这些人还要脑补曲解他的意思。
君蔺澜见状也只暗暗的摇了摇头,转身便离开了那暗牢。
“我有这么可怕吗?”君蔺澜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这张脸怎么都还能见人吧,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
无风和无雲两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结论,他们家大人真的陷进去了。
“大人,现在去哪里?”无风上前尽职的问道。
“去云相府。”君蔺澜只迟疑了片刻便道。
“大人,我们昨天才去过。”真是够了,有这么一日不见就要死要活吗?
“那不是前天都没有去吗,你说就算定亲了时常跑云相府不好,我这总不算时常吧?”君蔺澜抬头望了望天空,这天可真蓝啊,连带着心头阴郁都散了。
无风都不想吐槽了,拢共距离皇上颁旨才几天,第一天忍着没有去,啊不对,不是让他抱了一盆新开的海棠花送了过去吗,第二日亲自去了云相府,在荔苑待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隔了两日在街上跟云大小姐来个偶遇,两人直接去了城外踏春,后来又跟着拜访了一次忠勇伯府,就算真正的夫妻都没他们见面这么勤快啊。
“不算时常,大人上车吧。”无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马车在经过稻香村的时候又停了下来,无风听了君蔺澜的吩咐又下去买了一盒桃花酥和山药枣泥糕。
云相府的门房压根不敢拦着,君蔺澜连通禀都不让直接去了荔苑。
荔苑那一头,云沫璃真在和冷越商量着事情,待青苗突然跑进来说是君大人来了也没多惊讶,只挥了挥手让青苗多上了一盏茶。
冷越的神情有些复杂,皇帝下旨赐婚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大小姐的心思极重,当初因为自己的不尽心,她到如今都未必全然信他,可是对于那样一个她却丝毫都没有隐瞒,似乎还想将军师和严老都介绍给了那个人,那个人当真如此的可信吗?
不一会,君蔺澜便进来了,他是自己进来的,无风被他留在了外头。
冷越看过去,不得不承认即便他如今坐在轮椅之上矮人一截,却都没有一丝的落魄之气,相反那一身的清冷贵气逼人,让人不由自主的摒住了呼吸甚至想在他面前低下头。
“来了。”云沫璃并没有站起来迎接,只轻轻的问候了一句。
君蔺澜点了点头,转动着轮椅到了云沫璃的身边,没有丝毫的生疏,好似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多年。
“冷越,这是君蔺澜,我想你应该知道他的身份。”云沫璃抬手给君蔺澜倒了一盏茶,正式给冷越介绍君蔺蔺。冷越和君蔺澜自是见过的,不过那个时候君蔺澜的身份不一样,她自不会如此郑重的介绍。
冷越站了起来,他的身材本就高大,此刻一站起来便有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
君蔺澜的眸子微眯,身上的气息也越发的凌厉了。
云沫璃垂下头自顾自的饮茶,君蔺澜若是连冷越的认同都无法获得的话更别提得到军师和严老的认同了。
无声的对峙,空气都有些凝滞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冷越才收回了自己的试探,这个男人他只能用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他转过头去看向云沫璃沉声问道:“认定了吗?”
同样的一句话他记得十几年前也曾问过另外一个女人,那个时候她笑靥如花,而他不得不离开,然这一离开再见时伊人已成黄土,自此之后他的心便是空的。直到眼前的少女一把柳叶刀逼近他的喉咙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个被他忽视的女儿竟和她的母亲如此的想象,同样的坚毅果敢,同样的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凝聚力,只眼前的少女比记忆中的那一个女人多了一份随性和邪性。
云沫璃点了点头,又道:“我跟她是不同的。”
云沫璃的她自然指的便是夏裳,冷越会跟着她更多的是因为夏裳的缘故,他说夏裳救过他的命,可她却能隐约察觉他对夏裳的另外一份感情,他是一个内敛深沉又不善表达的人,甚至比夏裳还小了五、六岁,夏裳将他当成弟弟,正是这一份“姐弟”之情断了他俩的可能。
云文渊真心不算是一个好男人,当初夏裳选择他的原因已经无从考证了,只她觉得夏裳在看男人这一方面确实是有所欠缺的,她跟夏裳最大的不同便是肩上所背负的。
夏裳背负着夏家的荣耀,背负着大邺百姓的安危,所以她不得不以一介女儿身上战场,是的,她是不得不,因为夏家没有能上战场的儿子,正好她又有着无与伦比的军事天赋和精彩卓绝的个人能力,所以她不得不挑起这大梁。
但是她是跟着这个时代的所有女性一样长于这个男权社会,当大邺不再需要她领军打仗的时候她便选择最为普通的相夫教子,这其实是时代加在她身上的枷锁,她觉得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
这便是夏裳跟她的不同,她不会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男人的身上,她也不惧其他人的眼光和闲言碎语,只要自己活的高兴她便是做了女皇又如何?
冷越看着云沫璃那张精致的脸庞,神情微微闪过一丝恍惚,好一会才又聚焦在云沫璃的身上叹道:“是啊,你跟她是不一样的。”说完这一句话,他又重新看向君蔺澜,神情郑重。
“我的功夫或许不如你,但是你要记住了,你若是敢负她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君蔺澜执拗的看了他一会,应道:“我不会。”
“严老和军师在城外的别庄,你们今天就可以去见他们。”冷越心知严老和军师也同样关心着云沫璃的这一次选择。
云沫璃起身道:“好,你们两个先等一下,我去换一身衣裳,时辰还早,这个时候过去还能跟严老他们一道用午膳。”
云沫璃说完这一句话便出了书房,只留下冷越和君蔺澜两个人大眼对小眼。
陈娇娘见云沫璃居然放了君蔺澜和冷越同处一室不由得咋舌:“你就不怕他们打起来吗?”她的性子是大大咧咧,可还没有到瞎的那一步,这一年冷越对小璃儿那真的是掏心掏肺啊,便是夏裳再大的恩情也还清了,而且同样的救命之恩也没见徐行之孟东歌等人这个样子啊,冷越对小璃儿是不一样的,这情敌相见哪里还能和平相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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