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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珂和叶偏偏两个人继续聊着,向前走着。

忽然,王珂看到房东耿大叔慌慌张张地从陵园那边向这边跑来。王珂在龙泉庄住了几个月,从来没有见过耿大叔跑啊!

“耿叔,怎么了?”王珂丢下叶偏偏,也赶紧迎了过去。

“出事了,出事了!”耿大叔并没有搭理王珂,而是越过王珂,一边说,一边径直向自己家中跑去。

王珂蒙了,难道家里出了什么重要的事,否则耿大叔不可能这样惊慌。

王珂赶紧扯了一下叶偏偏,两人随着耿大叔折回住地。

一进院子,耿大叔便焦急地叫道:“温教授,温教授,那避水兽……那河沿……”

听到耿大叔的呼喊,温教授和叶荣光教授立刻从西厢房出来。“怎么了?”

“那河沿被挖开了。”

叶教授没有听出来什么意思,而温教授则一下明白了。“你是说那避水兽被人挖开了。”

“是是是!”耿大叔已经慌成了一团。昨天一行人去的崇陵,有人趁这个时间,翻进陵园去盗挖了那避水兽。

“报警了没有?”温教授急急地问,在这荒山野岭里,出现盗贼,等公安赶到可能也晚了。

“没有,没有丢东西。”耿大叔有些纠结,按理说陵园里出现不速之客,第一时间就应该报警,可是只是有人在河沿上毁坏了一些砖,挖了一个豁口。

是啊,没有丢东西,你报警也没有用。

“走,我们去看看。”温教授立刻挥挥手,他要马上去看。现在真的有些后悔,当时自己和王珂的判断那里面有东西,可为什么没有当机立断,动手挖开呢?

走程序,要请示。现在看来,正是这些官样文章误了大事。

耿大叔一听,立刻掉转头,领着一群人,再次返回陵园。

王珂现在一点心情也没有了,他脑袋蒙蒙的。可是有一样他感觉好奇怪,是什么人这么准确地找到了那个避水兽?知道那个避水兽位置的,不就是眼下这几个人吗?而且昨天都去了崇陵。

可如果不是眼前的人,那又是谁呢?他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呢?

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到了陵园,老远大家就看到了西河沿边上,堆着一堆的土,河沿上的青石和砖,乱七八糟地堆了一堆。

果然是!等到了跟前,只见那避水兽头,也被掀到河道底下了。但在它的后面,却可以见到一个个锈迹斑斑的铁盒,盒盖也被掀在一边,里面空无一物。

“完了,东西被取走了。”温教授一看,立刻叫道。

可是到底这铁盒里什么东西被取走了,王珂不知道,温教授也不知道。

“老温,我们怎么办?”叶荣光教授问道。

“还能怎么办?”温教授两手一摊。是的,连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当成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温干爹?这是什么人干的?”王珂也是义愤填膺,原本唾手可得的东西,忽然有人告诉你,那是他的,你无权动。

眼下,王珂就是这种感觉。

“排长,会不会是他?”谷茂林唯唯诺诺地嘀咕了一句。

王珂抬起头看看谷茂林,问道:“谁?”

叶偏偏忽然尖叫一声,“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他。”

随着叶偏偏这声尖叫,王珂也是一激灵。“对,应该是他。”

“是谁?”叶荣光教授问。

那个老货郎,三个人同时想到,前天上午的时候,大家蹲在河沿上讨论,陵园的大门“吱”一声开了,那个老货郎伸头想进来,还是谷茂林上前去问话的。

当然后来王珂也去了,还约定卖那个灯盏的。

可是也不对,就算那个老货郎看见了众人在河沿上讨论,又怎么会知道避水兽后面的事呢,难道他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此时,王珂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他抬起头,对温教授说:“温干爹,我把那个灯盏卖给他了。”

“是那个雍正年间的灯盏吗?卖给谁了?”温教授随口问道,他现在满脑子浆糊,这个人的手法很娴熟,目标很明确,从避水兽后面铁盒里窃走的东西也一定重要。可是早不窃、晚不窃,偏偏是自己刚刚发现就窃走,这太不可思议了。

从泥土的情况看,这是昨晚就是前晚,只有这两个晚上。

温教授注意到了五指毛桃树上吊着一根绳子,一直拖到河道里。这绳子和其他的也不相同,是布条搓成的。

“温干爹,就是那个骗了谷茂林的老货郎,亏我还给他送过好几顿饭呢。”

“你卖了多少钱?”温干爹有一搭无一搭地搭着腔,他看看那绳子,再看看这边挖的坑,他发现这坑不是铁锹挖的,更像是用专业铲子或者刀挖出来的。

接着,温干爹在旁边泥土里,发现点异常。用手扒扒,竟是一个两节电筒,已经没了电池。

“温干爹。”

“你说,我听着呢。”温教授此时,完全停了下来,他知道王珂此时所说的事,一定与眼前的掘坑有很大关系。

叶荣光教授、叶偏偏、博士小张现在都站了起来,大家一起看着王珂。

“我卖了十五元。”

“什么,你卖了十五元?”温干爹叫了起来,因为那灯盏虽然说是个老物件,但收藏的价值并不大,撑破天两三元钱的事。怎么能卖十五元,那买的人要么不懂,要么就是有故事。

“是的,温干爹,这很可疑。”

“王珂,怎么个可疑法?”叶荣光教授问道。

“因为,因为大家都知道,根本不值。”王珂咽了一口唾沫,冷静地说道。

“是的,难道这灯盏有名堂?”温教授想了一下,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温干爹,他问我从哪得到的,他说来路不明的东西他不收。”王珂继续说道。

“所以,你就告诉了他,你是从那边的山洞里得到……”温教授突然停住了自己的推测,他猛然一下醒悟了过来。“小王珂,快,快,我们去那山洞。”

温教授的举动,惊醒了在场的众人,那山洞与眼下的掘坑难道有关系?

“谷茂林。”

“到!”

“你赶紧回去,把我那三节电筒取过来。”

“是。”

陵园里出了这样的事,耿大叔还是很不放心,众人说话的时候,他赶紧围着陵园转了一圈,又把几个殿也看了看,确实没有事,这才放心地跟着众人出了陵园,把殿门锁上。

这一行人,出了陵园,就转到了南墙下面。

“温干爹,你在怀疑那个洞中洞吗?”就在众人停下来,等谷茂林的时候,王珂问温教授。

“不是怀疑,我判断那个老货郎应该就住在那山洞里。”

“老温,会吗?”叶荣光虽然不太清楚他们说的什么灯盏的事,但从两人的对话中,还是不太相信那盗贼就是那天出现在陵园门口的老人。

“会不会,等一下就知道。”温教授站在围墙下,大家都等着谷茂林回去取来的手电筒。

过了十几分钟,总算看到谷茂林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

他不仅拿来了手电筒,还把那枝气枪也背来了。

王珂朝谷茂林瞪了一眼,接过手电径直朝那洞中洞走去。这里有太多的谜团,如果那个老货郎真是盗贼,他一定要问个明白。他现在也有点相信那老货郎就住在山洞里,此事跟他一定有瓜葛。

到了山洞前,王珂就本能地一惊。那堵洞的石头,已经被人搬开了。

“里面有人吗?”

人倒是没有,但里面依稀传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没有人,我们进去了。”王珂用手电向里面照了照,然后缩起身子钻了进去。

接着,谷茂林、温教授、叶荣光教授等,都钻了下来。

钻到地洞里,电筒所到之处,这才发现,那股奇怪的味道,是有人在里面烤过什么肉。

“狗肉!”谷茂林叫了起来,他发现墙角有一堆狗皮,还有啃剩下的骨头。是不是侦察班以前看到的那条疯狗不知道,但能把一条活狗打死剥皮的人,一定也是个狠人。

王珂用手电在洞里照射了一圈,除了那张狗皮,并没有发现更多的可疑。

真是开玩笑,难道就为了逮一条狗,到这里烤着吃,吃完就走吗?

王珂正想说话,忽然他惊呆了。因为手电筒的光柱所照之处,正是石床上边的那个灯窝窝,而里面放着的,正是自己卖掉的那个有着青绿釉面的灯盏。

“灯盏!”王珂走过去,里面还有一小截蜡烛头。

啥也不用说了,果然是老货郎。王珂取下灯盏,下面还压着一张纸。取下那张纸,上面只有三个字,“谢谢你!”

这是什么意思?失而复得,王珂也是百味杂陈,但是细思极恐,难道这老货郎……

王珂不敢想下去了,他把这张纸和灯盏递给了温教授。

借着手电筒的光,温教授看了看这三个字,再把那张纸翻过来看了又看,这才说道:“小王珂,他把这灯盏又还给你了,并且谢谢你帮助他揭开了谜底,了了一桩心愿。谢谢你帮助他找到所要找的东西,他远走高飞了。”

“温干爹,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猜想啊,他应该就是一个盗墓贼。他有多大?”温干爹把这张纸装进口袋,忽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有六七十岁吧!”

“小王珂,还记得你给我说的故事吗?一九三八年,有一对盗墓贼父子盗了崇陵,那个孩子如果长到现在,应该多大年龄?”

“啊!温干爹,你是说,这老货郎就是当年的孩子?”

温教授点点头,神情肃穆地说道:“从你开始给我看这灯盏,我就设想,一定与守陵的士兵有关联,至于这守陵的士兵如何得知墓室里面的秘密?以及他父子如何走散?恐怕再也无人知道了。”

说到这里,温教授仰起头,“也多亏他遇到了你小王珂,好心有好报,让他找到了这个洞,看到了这张图,掘得了避水兽后面的东西,他不谢你还能谢谁?”

“温干爹,你是说他读懂了这张图?”王珂真是惊讶了,这刻在石壁顶上的图,老货郎怎么会看到,又怎么读懂的?

“既然这灯盏是在这洞里发现的,那他的父亲就住在这里,一定会在这洞里给他留下暗示。那就是这幅图,你们读不懂,他能懂。”

这不就是一幅戏蛇图吗?经温教授这一解释,众人一齐向头顶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