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轻颤的肩膀僵住,深信李满谷干的出这样的事来。
抬手抹了抹眼泪,白秀压着心中愤怒,指着院子一角的鸡窝道:“我原是要去河边洗衣裳的,路过二姨家看到咱家走丢的鸡,就想着和二姨说一声好带回家去。谁知道……”
白秀不把话说完,只是一手揉着脚踝,一手继续拭泪,可村民们却已经替她补好后续了。
一只脚踏进门槛的李满谷差点趴下,转回身指着白秀骂道:“你个小表子瞎咧咧啥呢?你家鸡啥时候跑我家来了?满嘴喷粪的玩意,我是寡妇没人护着,可也不能让你往头上扣屎盆子!”
白秀缩着肩膀不做声,只是哭的更狠了,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看上去很是可怜。
李满园眯了眯眼睛,对白秀的做派很不喜,徐继祖不在这还做出这样的举动,怕是要坏了名声。
但想到原主没少把自家养大的鸡送给李满谷,今儿不拿回去都对不起白秀的给力。
大步上前将白秀拉起来,李满园嗤笑道:“全村就我们家的畜生用红漆做过标记,大家伙帮忙做个见证,掀开鸡翅膀就能看得到红漆。”
托徐世安的便利,书箱上漆剩下些红漆,原主都用来做记号了。
“徐李氏这话说的对,咱们帮忙看看也不费事。”
“这王寡妇手脚还不干净,都断亲了咋还能占老徐家的便宜?往后咱们也得防着点。”
好事的妇人已经去验证,没人搭理气的眼前发黑的李满谷,偏她解释了也没人会信,这鸡冬天的时候拿来过的就没出过鸡窝。
“白秀说的是真的,你们看这真有红漆。”
随着妇人们的声音响起,李满谷一手扶住了门框才站稳,看向李满园婆媳的目光都带着刀子。
李满谷很清楚,今儿是别想留下这些东西了!否则白秀为啥在她家伤着没法解释,爆米花的买卖也别想做了。
“往后看好你家的畜生,别谁家门都进!滚,都给我滚出去!”李满谷怒喊,只盼着李满园快点离开,别发现厨房的秘密。
“老二媳妇为了家里的财产受了伤,今儿回去让你大嫂宰一只鸡顿了给你补补!”
见李满谷心疼的跟割肉似的表情,李满园畅快极了,大方的道:“我儿媳妇受伤还得要我扶着,劳烦大家伙帮帮忙,帮我送一只回家去,我给一个鸡蛋当辛苦费!”
几个已经在禽舍的妇人,一听这话忙问道:“童生娘子说话算数?”
听,连徐李氏都不喊了,童生娘子这可是尊称。
“我家好几个读书人,还能说假话?”李满园自豪的拍着胸口道。
眼睁睁的看着禽舍里鸡飞狗跳,李满谷的心都在滴血。
那都是她喂了快仨月的,这开春都开始下蛋了啊!
李满园回身捡起地上装衣裳的盆,瞥了一眼居然直磨牙的李满谷总觉得哪不对劲儿。
“李满谷,好好想想你家里还有啥是从徐家哄骗来的,早点还回去还省的脸上难看。”
猜不出李满谷和白秀有什么秘密隐瞒自己,这次战果颇丰的李满园也没打算问清楚,带着胜利者的笑容,扶着白秀的胳膊离去。
至于后头有人喊李满谷晕倒的话,和她李满园有关系吗?
李满园说话算话,回家后便发出去了十几个鸡蛋,又指挥赵杏花把带回来的鸡和大鹅的翅膀打了,免得养不熟飞到别人家去。
“老大家的,把那只最肥的鸡抓出来,今儿晚上咱们可劲儿造一回肉!”
赵杏花一听就忍不住咽口水,忙应了一声就去杀鸡。
没敢回屋的白秀,察觉到婆母的视线瞟过来,吓得脖子一缩,心虚的不敢与李满园对视。
“老二家的,今天的事你不想说我也懒得问。但就这一次,再分不清谁是仇人,往后徐家的大门你也别进了!”李满园警告道。
“娘……”我没有!
白秀脸色一白,想要解释却吃了闭门羹,只能死死的攥着拳头才能压制心中怒火。
这个老虔婆,上次咋就没被砸死呢!
常年沾不着荤腥的徐家人,晚上一只大肥鸡炖了不少土豆也没剩下,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可白秀却没什么胃口。
将白秀的状态收在眼底,李满园更加确定这个儿媳妇不安分,但十有八九和李满谷那边也闹不愉快了,且观察着吧。
殊不知李满谷为了报复李满园,竟连夜带着做爆米花用的东西回了娘家,打算借这事坑李满园一把。
不知道李满谷暗地里算计自己的事,李满园带着奶鹅去山脚一带晃了一圈后,又有了新进项的主意。
“老大,我记得咱家有个破渔网来着?你一会找出来,让你媳妇补上。”
自从吃了顿鸡肉,李满园便琢磨着改善伙食的事,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娘,这个时候捕不到鱼,得等……”
老大两口子应声去干活,倒是徐继祖有心提醒季候不对,却被自家老娘一个瞪眼吓得把话咽回去。
折腾吧,不耽误他赚银子就成。
“老二你也别闲着,这两天不用鼓捣那粪坑,你编些小框出来。大概这么大,尽可能往好看了编,慢点没啥。”
瞥了一眼‘心灵手巧’的二儿子,李满园给他也安排上活计,顺带着连白秀也没落下,“老二家的,炕梢那包碎布你拿去绣些简单的花样,柳枝、树叶啥的也成,别糊弄。”
“知道了,娘。”白秀蹙眉应下,又要耽误她做绣活了。
老虔婆就喜欢瞎折腾!
第二天一大早,李满园早早起身,叫上徐耀祖去了河边捕鱼。
二房听到动静,白秀推了推翻身又要睡的徐继祖,小声道:“当家的,你不觉得娘被二姨打破脑袋后有点不一样吗?”
“以前娘对二房比大房强那么一点,现在咋满眼都是大房呢?”
徐继祖眼珠子动了一下,眼皮却没有掀开,打着呵欠道:“你想那么多干啥?娘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咱们手里头有私房钱,将来分家也不怕没底子。”
白秀自也明白这个理儿,可她不甘心大房拿的比二房多,嘟囔道:“你咋不长点心呢?再这么下去,大房吃肉咱们就能跟着喝口汤!大夫可都说我吃完这服药就能有娃了,你总得为你儿子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