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军师的一声令下,立时传来了撞门声。
将李满园护在身后,徐世安眯着眼睛看向被撞的摇摇欲坠的大门,很快便见门板哐的倒地,砸的泥土的地面扬起了一阵尘灰。
私兵先一步冲进屋来,各个都举着佩刀,等待军师的一声令下。
四目相对,徐世安神色淡定,要不是握着李满园的手心有汗水,连李满园也相信徐世安真的是无畏无惧的。
倒是军师的眼神阴骛的像毒蛇,阴冷的道:“胡安,或许你还有别的名字。本军师不喜欢杀无名之辈,你若报上真名来,我便让你们夫妻死个痛快。”
“南衡新任知府,徐世安。”徐世安淡漠的回道。
“你是皇帝的人?”军师万没想到徐世安会是知府,但他更关心的是对方的立场。
“本官亦是朝廷的官,是天下百姓的官。”徐世安正义凌然的回道。
军师仰天大笑,拇指卡着剑鞘,随时准备出手。
“那你可知,我为何会沦落到如斯地步?我挚爱的妻子,为何会芳华早逝?”
军师红着眼睛,像极了要扑杀猎物的野兽,憎恨的道:“正是你效忠的皇帝,是他为了争夺帝位而不择手段,不惜栽赃功勋之臣,是那狗皇帝害的我家破人亡!你是他的走狗,那就先替他去黄泉路上探路吧!”
徐世安虽不想给军师争取活路,但是眼下要争取自救的时间,顺道给皇帝辩驳几句表个忠心还是要的。
“荒谬!虽我不知你的过去,但当今皇帝仁义治过,此生唯独有两个大案子是当今登基之初不能大权在握,明知忠臣被贤王所迫却无法还起清白,但也暗中相助忠臣子嗣……”
说到此处,徐世安忽然住口,大声问道:“你可是南将军的后人?那你可认识南倾?”
“你说谁?”军师激动的问道。
“南将军的长子嫡孙南倾。”徐世安回道。
李满园不解的看向徐世安,她是不知道南将军的事,不过南家没有翻案,徐世安却知道的不少,看来有些事徐世安并未与她沟通。
“他如今……在何处?”军师喉结滚动,声音都在轻颤。
“南家尚未翻案,南倾如今化名为周恕,名义上是我夫人的外甥,也是我大姨姐用性命护住的人。”徐世安低叹道:“他如今在为皇上做事,事关机密我不好透漏,且他与我家三女有了婚约。”
“啥?周恕姓南?那咱闺女嫁给他,岂不是危险重重?徐世安,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门亲事我不同意,咱们帮周恕的已经够多了,对得起为了这个养子惨死的大姐了,决不能再搭上我闺女!”李满园大声质问。
至于周恕是不是南倾,此刻李满园想问也不能问,把军师给稳定了再说。
“我要是告诉你,我是在来送粮食的路上才与周恕见的面,这块玉佩是他送给我的定亲玉佩,你信吗?”徐世安苦笑着亮出一块玉佩来。
李满园看着玉佩眨眨眼,默默的将空间里保存的那块玉佩拿出来,问道:“当家的,你觉不觉得这块玉佩很眼熟?”
“这,好似是一对。”徐世安诧异的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果然对上了,还严丝合缝。
本还怀疑徐世安话里真伪的军师,在看到两块玉佩后,时空的走上前去,将玉佩抢到手中。
“你要干啥?这玉佩一块是我姑爷给闺女的定情信物,一块是我替友人保管的,你不能拿走!”李满园伸手要去抢,却被军师闪躲开。
“这块玉佩,是哪里来的?”军师举着女乞丐给李满园的那块问道。
“关你何事?难不成,你还想对这玉佩的主人下手不成?”观察着军师的神色,李满园故作戒备的问道。
“此玉佩乃是我夫人的遗物,是我当初下聘的时候特意奉上的定情之物。后来我夫人出事,玉佩也不知所踪。”军师期翼的看向李满园,想要一个准确的答复。
“我不知道那小丫头和你什么关系,不过她若是玉佩的主人绝不可能是你夫人,毕竟她现在也不过才十五六岁。实不相瞒,当初我救了她,那丫头就把玉佩塞给我,后来只隐隐的提过有人要找这玉佩,让我替她保管着。”
“说起来,我还是一年前见过她,现在也不确定她在哪里。”李满园蹙眉,并未故意编造谎话。
军师失望的倒退了两步,随后又自喃道:“不是她……也好,她的妹妹还活着,她若知道了定会欣慰的,只可惜我不能替她照顾妹妹,她会怪我吧?”
军师的反常众人都看在眼里,那些私兵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习惯了听从命令行事。
但徐世安和李满园却在对视一眼后,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欣喜之色。
人啊,有弱点就好办了。
“军师为何不能照顾妻妹呢?除了今日,你又没犯下过大错。天家一直记挂着忠臣后裔,你最多也就是被流放,若是能立大功换个特赦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底,南将军一脉很是无辜,也是老天不忍忠臣良将后代灭绝,天家更是竭尽全力护着。但你和周恕到底都是男儿身,只可怜了我认识的那个小姑娘,年纪小小的就做了乞丐,只身在外没人护着不知会遇着多少危险呢。”
李满园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声,想到初次与女乞丐见面的场景,估摸着是那姑娘被安排的养父母,因为她的缘故被灭门,也是可怜了那一家子至死都不一定知道缘由。
而一个小姑娘突然经历了那么多,她能坚强的活下去已经不易,何况还是用乞丐的身份。
“我夫人说的不错,天家会体谅南家子嗣因冤案而带来的哭过,定会对你法外开恩。你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只看你如何抉择。”
徐世安沉声道:“人固有一死,你现在一条路走到黑必然能死的痛快,可你的亲人定会因你而承受一些不该他们担着的结果。且这里的私兵众多,你也是从苦难中过来的,该知道他们生存不易,当真要这许多人为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