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睿超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疾声道:“将军,方才因腿上剧痛,在下才没写好,请允我重修一封!”
酆凌霄沉眼盯着他,“这么说,你方才写下的字据,是敷衍本将军?因皇上和考官们要看,才要重修一封!”
吕睿超目瞪口呆,心里是又惊又怕,“不...不敢。”
酆凌霄瞧了他一眼,不再过多纠缠,让人把杨三关押下去,就此告一段落。
大庚在常英后面悄声道:“英子哥,我可太喜欢这将军了,真是给我们出了口恶气啊,只是没有坐实吕睿超那小杂种害人,我还是不甘呐。”
常英道:“那小杂种做的滴水不漏,查不到实证也是无可奈何,不过,你看到郡守和县令的脸色没有,至少在春闱结束前,他们不会再和吕睿超交好了。”
“管他们呢。”大庚拿起锄头,继续埋头干活。
傍晚时分,穗穗娘俩不时张望着门外,终见常英和大庚几个顶黑回来,俩俩都放下了心。
大庚刚踏进门,就笑道:“嫂子,方才驿差来送信,正好被我们碰上,你家就要有贵客来了。”
翠芳看了眼常英,疑惑道:“谁要来呀?”
常英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就是你姐姐,乐宝的姨母啊,来照顾乐宝生产的。”
听到后面那句,翠芳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所谓的“姨母”,是那边安排过来的,开心道:“真的?那我可太高兴了!”
穗穗一脸蒙圈,记忆里她家好像没什么亲戚啊。
常英见态,道:“乐宝,你姨妈是做稳婆的,接产的经验很足,一直在京都照顾大户人家,这么多年也没捞着空回来,前些天我们写信请她照顾你生产,今天收到回信,她已经启程了,再过个三四日,应该就到了。”
说罢,他从怀里拿出信来。
穗穗听爹这么一说,原本想着多年不见的亲戚,姨母忽然受托,要从京都来这乡里,或许不太乐意。
但她接过信来一看,姨妈的言词间很是亲切,这才打消心中的疑虑。
常英也放下心来了,昨晚那趟没白去啊,那“姨母”就是他们给派来的,真是身份就是专侍妇女生产的稳婆,医师又有翁老在,三个孩子的衣服和摇篮也都做好了,如今算是万事具备,只待乐宝生产了。
和大庚几个喝过酒后,常英交代翠芳,这几日要是姚稳婆来的话,答应她就是了。
翠芳疑虑的道:“这是为甚?难道乐宝生产的时候,真让她来接生?她收了吕睿超的银子,肯定会害我们家的!”
“她连我常家的门都进不来。”常英小声嘀咕道:“只有让吕睿超那帮狗杂种觉得计谋得逞了,才不会再想别的法子来害人。”
这也是那晚他请狼兄来教训吕睿超母子时,没有揭穿他们的原因。
翠芳恍然大悟,点头道:“我记住了。”
这件事他们当晚才说完,第二天上午,姚稳婆就找上门来了。
穗穗娘俩正在院里活动,只听两下敲门响后,有妇人喊道:“翠芳在家吗?”
翠芳迟疑的问道:“谁啊?”
门外的人道:“翠芳,我是你姚大婶啊,不记得了?”
翠芳这才反应过来,这“姚大婶”,就是孩她爹所说,被吕睿超收买的那稳婆,想到这,她脸色微荠霁,生硬的道:“哦,想起来了,你有什么事吗?”
姚稳婆闻言,有几分不悦,这十里八乡,有谁不知道她的名声啊,这常家可真是个不识数的!
要不是看在吕举人要给二十个银元宝的份上,她才不会来呢,想到这,她又和声悦色的道:“翠芳啊,你先开门再说,我有事同你讲哩。”
穗穗见娘脸色不太好看,知她平日是个好客的,眼下这般,怕是和门外那姚大婶有过节。
翠芳想起昨晚常英交代的话,才按耐心中的不平,道:“好,稍等一会。”
她扶着穗穗回堂屋坐下,才去开门。
姚婆子等的这会功夫,已是相当不满了,开门就怨声道:“我说翠芳妹子,这大冬天的忙什么呢,这么久才开门。”
翠芳没答她,只道:“姚婶是稀客上门啊,不知有何贵干?”
这句话不仅表明了两家关系不熟,且直奔主题。
姚婆子提起手里的礼盒道:“常乐宝的事,我早听说了,心里一直怜悯这个孩子,但我们俩家之前不太熟络,苦于没有机会,现在快年底了,也不怕唐突,我就顺理成章来看看孩子。”
她边说就边往屋里走。
翠芳不好拦着,只等关上门,赶紧跟上推辞道:“姚婶,这礼可不敢拿啊,不过你来得不巧,乐宝刚活动一会,乏了,去屋里歇着了。”
“呀!”姚婆子热心的道:“这才什么时辰就乏了,说明母体孱弱,须得给孩子进补才行了呀,妹子!”
说罢,她敲了敲礼品盒,献宝道:“这可是固元补身的好东西,永安城里贵妇们,吃的都是这个哩。”
翠芳见她在屋里坐下,便依礼倒了杯热茶,但怎么说也不肯收她的礼物。
姚婆子见她不怎么好聊天,便只得说明来由,道:“翠芳啊,我是做稳婆的你应该知道吧,这十里八乡啊,大家都是认我的,连城里的贵妇们,我也给她们不少人接过生、服侍过不少月子,无不说好的呢。”
翠芳微微一笑,只道:“姚婶好本事。”
姚婆子见她还没明白,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道:“常乐宝如今也快生了吧?”
翠芳简短道:“怀胎十月,现在才满八月没几天呢。”
姚婆子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不上道的人,但她还是耐着性子,道:“现在已经八个月了,你们可得当心了,尤其是稳婆,得提前找好!”
说罢,她不等翠芳说话,就毛遂自荐道:“翠芳,我呢,真是怜悯乐宝这孩子,这样吧,到时候,我来给她接生吧!”
翠平刚要开腔,又被她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