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登在厅房的储物柜细细地翻找了一会儿,总算是在最底层的抽屉角落里,找到了能有力能证明他刚才的猜想的另一样物事——几只摆在抽屉角落的蜡烛。
紧盯着这几只蜡烛好一会儿后,青登合上抽屉,缓步走回到苹婆婆的遗体旁,再一次对遗体展开检视。
“案犯一只手捂着受害者的嘴,另一只手持刀行凶吗……”青登细细端详苹婆婆嘴部的抓痕。
苹婆婆她那黏满血沫、微张着的嘴巴周围,布满着按压的痕迹,以及用指甲抓挠的痕迹。
那按压的痕迹,显然是案犯用手摁捂苹婆婆的嘴巴,避免其发出惨叫所留下的印迹。
至于那些抓痕,应该就是苹婆婆在奋力推开案犯按住她嘴巴的手掌时所留下来的。
——抓痕吗……
青登将视线转到苹婆婆的双手十指上,若有所思……
哗……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了青登的观察与思绪。
察觉到是有人进来的,并且进来的还不止一人后,青登挑了挑眉。
起身出了苹婆婆毙亡的厅房,刚踏上厅房外的走廊,便见着了5道正朝他逼近而来的5道身影。
5人中,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和青登一样,一副同心的打扮。
看着这5道身影的为首的这个嘴唇稍有些薄,身高约为1米6,比青登要矮上不少,但和这个时代的其余人相比也要高得高得多的同心,青登的眉头立即微微蹙起:“西野……”
“橘。”青年的脑袋稍稍向上仰着,用鼻孔看着青登,“你在这里做什么”
西野细治郎——这名同心的名字。
西野细治郎这个名字,在北番所可谓是鼎鼎有名,和青登一样,都是北番所的名人——不过出名的方向,截然相反。
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北番所“三回”的王牌!
对于北番所定町回的“有马组”和“东城组”,究竟是哪个组的人办案能力更强、政绩更亮眼,全北番组上下都有着这么个公认的定论:“东城组”的政绩,远胜“有马组”。
而之所以会有这么个定论存在,除了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有马组”有“呆头登”在那拖后腿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东城组”有着西野坐镇。
若说谁是北番所中办案能力最强的……那肯定非西野莫属吧——北番所绝大部分的官员,多半都会这么说。
自3年前入职北番所定町回以来,西野一直展现着极强大的工作能力。
无数他人难以处理的大案、难案,改由西野去处理后,立即马到功成。
除了工作能力惊人,他的剑术也十分地出色。
北辰一刀流在评定各弟子水平时,采用“切纸”、“目录”、“免许”这3级。
西野年纪轻轻就获得了北辰一刀流的第2级:目录资格。
许多人都断定着:若不是因为今年才只有25岁的西野年纪还太轻、资历还浅,否则都能升临时回了。
“这片地区是我负责的辖区之一。”青登道,“我负责的辖区出了命案,我先行前往案发地查看情况,有何问题吗”
“……这样啊,那你应该没有乱动案发地的东西,破坏了案发现场吧”西野的表情和语气仍旧溢满着冷淡的气息。
青登:“不该碰的东西,我一样都未碰。”
“那就好,我也姑且信你的确没有碰坏了案发现场吧。”
“好了,你已经可以出去了。”西野往他身后的房门努了努嘴,“薄井大人已让我来全权负责此案。”
“无关人等,没我的许可,不要靠近案发地。”
“快点出去。”
“这片地区既然是你负责的辖区,那你就给我去外面维持下秩序,帮忙驱散掉那些来看热闹的人吧。”
“维持秩序这种活儿,即使是你这种人,也应该干得来吧”
在念叨到“你这种人”这几个字眼时,西野特地加重了语气。
“总之,别来捣乱、给我添麻烦即可。”
在前世,有部相当着名的科幻小说:《三体》,青登虽未拜读过,但却知晓里面的一句名言——宇宙间对文明的最大敬意,是赶尽杀绝,最大的轻蔑,是置之不理。
青登一直觉得这句话换到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也是适用的。
人与人之间最大的轻蔑是什么是互飙垃圾话吗是摆出一张嘲笑的脸,极尽辛辣嘲讽之能事吗
都不是。
人与人之间最大的轻蔑,和文明与文明之间最大的轻蔑是一样的——都是置之不理,连正眼都懒得瞧一下。
西野现在对青登就是这样一副态度。
他没用什么嘲讽的语气和青登讲话。
也没摆出什么欠扁的表情。
但任谁都能从西野的话语中,感受到那极露骨的对青登的轻蔑。
从级别上看,他与青登不过是同级,都是定町回的同心,除了让青登离开他所负责的案发地外,他根本无权命令青登去做任何事情,但他却以一副上级的傲慢口吻,命令青登去外面帮他维持屋外人群的秩序。
以一副连正眼都不看青登一下,连话都不想跟青登多说一句的模样,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青登赶紧从他眼前消失。
感受着到西野言语、姿态上所表露出的那极明显的对他的藐视,青登眉头微蹙,心中隐隐冒出了几丝不悦。
但这几丝不悦刚冒出头来,青登便立即将其按压下来。
西野是被薄井派来负责此案的同心,他现在既然已经抵达案发地了,那青登的确是再无理由于此地逗留。
现在在这片案发地上,无疑是西野最大,若是自己和他在这里起了冲突,哪怕只是言语上的冲突,那也是青登不占理,会遭弹劾的。
应都不应西野一声——青登默默地与西野错身而过,向房门外走去。
而西野也没理青登,甚至连看都没多看青登一眼,在与青登错身而过后,他便领着他的冈引大步走进苹婆婆毙亡的厅房。
刚出了苹婆婆的家,青登便见着了灰大郎。
而灰大郎在见着青登后,先是愣了下,随后连忙堆上公式化的笑,迎向青登。
“啊,橘大人!您出来了啊!”
面对青登,灰大郎一如往常的——表面一套,心里一套。
——呵呵……
灰大郎在心中不断发出嘲讽的笑声。
——你个呆子……乱进案发地,被西野大人他赶出来了吧。
灰大郎正于心中疯狂嘲讽青登时,陡然听见青登唤他:
“灰大郎。”
“嗯在。”
虽然被派来负责此案的同心,到的比自己想象的要早了些……但好在——自己已经在案发地那儿搜集到了足够的线索。
青登一脸平静地缓缓道:
“灰大郎,可以帮我去再将苹婆婆的邻居和亲友都给叫来吗我有一个新的问题要问他们。”
“运气好的话,我们说不定马上就能抓到案犯了。”
“案犯……!”灰大郎瞪圆着双眼,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青登,随后他下意识地快声问道,“橘大人,你难道已经知道案犯是谁了吗”
“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案犯乃男性,苹婆婆多半是死于情杀,案犯昨天晚上来到苹婆婆的家,在与苹婆婆聊了很久的天后,向苹婆婆示爱,但遭到苹婆婆的拒绝,于是恼羞成怒地掏出利刃行凶,但他不怎么擅用刀,仅有1击刺中苹婆婆要害,案犯是和苹婆婆关系相当要好的友人,有可能是青梅竹马之类的关系,他其中一只手的手背现在应该还残留有被苹婆婆抓挠的痕迹。”
“情……杀……”灰大郎的嘴巴张成“o”型,神情因震惊而变得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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