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天亮,你好大胆子!”
半空中,白敏儿大喝道。
陡然间听到白敏儿的声音,邓天亮急忙抬头望去,只见虚空内,数道身影凭空站立,气势惊人,吓得他心里勐一激灵,转身飞逃:“兄弟们,风紧扯呼。”
“扯呼,扯呼。”
一高一矮俩修士跟在他屁股后面,极速向传真派山门跑去,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白敏儿无奈地摇摇头,侧目道:“小宗门内的弟子难免良莠不齐,让秦道长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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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尧挥了挥手,笑道:“大宗门也一样,甚至宗门越大,人数越多,良莠不齐的情况就越多。何况,他们是传真派弟子,又不是你们微波派门徒,白姑娘不必感到不好意思。”
白敏儿微微一笑,伸出手臂,做出请进的手势:“秦道长,请入古墓一叙。”
秦尧带着两女随她一起落在古墓石门前,只见白敏儿收起飞剑,双手施法,冲着石门打出一道法印,大门顿时在一阵光芒的照耀下缓缓开启。
“是大师姐。”
“大师姐。”
“大师姐。”
石门开启的一刹那,一群身穿长裙的年轻女孩纷纷跑了过来,异口同声地招呼着,目光却忍不住地看向秦尧等人。
“大师姐,他们是什么人啊?”
一袭紫色长衫,眉眼凌厉的女子率先问道。
“这位是茅山的秦道长,旁边那两位是他朋友。”白敏儿说道:“他们都是我们微波派的客人。”
说着,她转头看向秦尧,指着紫衫女子开口:“秦道长,她是我四师妹,胡萝。”
秦尧向对方点了点头,胡萝却缓缓皱起眉头,道:“大师姐,你不会是要请他们进入古墓吧?”
“你有问题?”白敏儿反问道。
“我们古墓从未进入过男人。”胡萝道。
白敏儿:“从未进入过男人与门规严禁男人入内不是一个概念,好了,你去忙吧,放心,不会影响到你们的。”
话说到了这份上,胡萝只好闪开身影。
“秦道长,请。”白敏儿抬手道。
秦尧带人跟着她来到客厅内,分别落座于古色古香的交椅上。
这时,一名女孩端来茶水,递送至每个人面前。
“彩衣,你去为三位客人收拾出来三个房间吧。”
说了一会话,白敏儿扭头吩咐道。
“是,大师姐。”彩衣冲着秦尧微微一笑,旋即走出客厅。
不多时。
正当她打扫着一个卧房的卫生时,胡萝带着两个女孩来到房门前,肩膀倚在门框上,眺望着她辛勤的身影。
“有事儿?”彩衣手中拿着扫帚,转身问道。
“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下,那男的为什么要来古墓做客。”胡萝澹澹说道。
彩衣面色微变,蹙眉道:“自从我们回来到现在,你一句师父的情况没问过,反而一直揪着秦道长不放……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胡萝:“师父她老人家神通广大,哪里需要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来关心?
相反,你和大师姐没有告知我们任何人,就贸贸然的带了一个男人回来,万一是引狼入室怎么办?
我这是在为所有姐妹们考虑。”
“我看你纯粹是闲着了。”彩衣挥了挥手,驱赶道:“你爱上哪去上哪去,别再这里打扰我干活。”
胡萝面色微寒,狠狠剜了她一眼,带着两个姐妹转身离去。
后世一个女寝里面四个人能有三个群,八百个心眼子,放在古墓这环境里面同样也不会例外,总会有某些人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一点小事儿,就看别人不顺眼。
与此同时。
传真派内。
邓天亮哼哼唧唧地躺在一张睡椅上,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难受。
僵尸这东西本来就和害虫一样,宁杀错,不放过,他带着师弟们打僵尸有什么错?凭什么要被呵斥一顿,教训一顿,甚至被个娘们吓得落荒而逃?
那两个女人,简直不知所谓。
想得越多越烦躁,他勐地从睡椅上站了起来,决心好好报复一下那两个疯女人,否则这口气出不了的话,今天晚上是别想睡了。
少焉,趁着夜色,邓天亮悄悄来到古墓外,盘膝坐在外墙边,手结法印,默默运转起修炼了十多年的失魂落魄大法,灵魂出窍,化作巴掌般大小,轻而易举的穿过围墙,进入古墓。
飞速迈动着小短腿,刚走过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他无意间一瞥,却见几名青春靓丽的女孩端着水盆,嬉笑着走进一间屋子。
那清脆的笑声,明亮的笑容,顿时将他心给勾走了,抬头一看,澡堂两个大字更是令其魂魄颤动。
美女澡堂啊,这是多少男人渴望而不可及的美梦!
一时间,他彻底忘记了来时目的,拔腿冲进澡堂,目光飞入在澡堂内巡视着,看到放在台子上的那块肥皂后,双眼顿时冒出精光。
默默幻想了一下被一个美女在身上擦来擦去的画面,邓天亮飞也似的跑到台子上,一跃而起,跳入肥皂之中。
“姐妹们,你们听说了吗,彩衣要嫁的那个男人,在婚礼当天跑了。”未几,胡萝拿着一个毛巾来到一群女孩们中间,抑扬顿挫地说道。
“这是什么情况,四师姐?”
“你快给我们说说吧,师姐。”
经常跟在她屁股后面的两名女孩捧跟道。
胡萝点点头,说道:“师父这些年来独宠彩衣,哪怕是婚嫁大事,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她。岂料当她入门后,新郎就跑了,早不跑,晚不跑,偏偏是这个时候跑,你们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会是什么原因?”一道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还能是什么原因,当然是人家不要她了呗。”胡萝笑着转身,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面若寒霜的彩衣。
场面瞬间变得很尴尬,甚至于鸦雀无声。
“你是说我没人要?”彩衣冷冷说道。
说别人坏话被当场抓住了,即便是胡萝也有些不自在,干咳道:“彩衣,你别多想,我就是和姐妹们顽笑几句,说的话都不当真。”
“顽笑?”彩衣轻笑一声,道:“你还真是喜欢开顽笑呢。”
胡萝目光一凝,不满地说道:“好好聊天,你阴阳怪气些什么?”
彩衣满脸诧异:“我什么时候阴阳怪气了?喔……难不成你编排完了我,还要让我附和着你笑?”
胡萝骤起心火,道:“编排?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事实?你知道什么事实?”
彩衣平静说道:“我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首先,我已经和廖家退婚了,那廖家少爷只是一个富家子弟而已,他不想娶我,我也未必看得上他,先前答应出嫁,也不过是顺从师父的意愿而已。
其次,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大师姐为何要带一个男人进来吗?
不妨告诉你,他是师父为我找的新未婚夫,不仅是茅山八十八代首席弟子,更是未满三十岁的酆都神官,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四师妹!”
胡萝:“……”
其他姐妹们:“……”
狠狠呛了胡萝一顿,彩衣心里顿时舒服了很多,澹澹说道:“四师妹,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听风就是雨了,否则就连造谣都造不好,会丢人的。”
话罢,她转身就要离去。
“且慢!”这时,脸色青红交加的胡萝突然大声说道。
“怎么了?”彩衣扭头问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空口白牙的。”胡萝道:“你敢不敢和我们一起去找那男的对峙?”
她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一个酆都神官会要一个被凡人退婚的女人。
毕竟她又不是真白痴,不清楚未满三十岁的酆都神官代表什么意思!
“不行,这很不好。”彩衣脸上闪过一抹迟疑,旋即断然拒绝。
可她没想到的是,就是她现在的迟疑加拒绝,反而令胡萝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放心吧,我们不会傻乎乎的去质疑对方,只会含蓄委婉的探知真相。”胡萝挥了挥手,蛊惑道:“姐妹们,走,随我一起去问问那位酆都神官。”
“别走啊,喂……”
看着这一屋子的女孩呼啦一声全走了,待在架子上的肥皂突然跳了起来,在地上一路滑行着跟了出去。
“冬冬冬。”
“冬冬冬。”
转眼间,胡萝领着一众同门来到秦尧房门外,抬手轻轻敲了敲木门。
一块肥皂急刹在走廊里,悄悄躲在一根柱子后,随即探出一个小脑袋,窥视着这出大戏……
卧房内,秦尧抽掉门栓,拉开木门,目光惊诧地扫视过这群青春靓丽的姑娘:“有事吗?”
胡萝微微一笑,道:“我们听彩衣说,你是她的未婚夫,都很好奇你们之间的爱情故事,这不就一窝蜂的跑来了吗?秦道长,长夜漫漫,天色还早,你就给我们讲讲呗?”
人群最后面,彩衣张了张嘴,本想反驳,可却突然想起师父说的托付一事,便默默闭上了嘴巴。
如果他将这托付当成了一回事,那么守着这么多人的面,应该会给她一些颜面,一份体面的吧?
倘若他张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否认,极力与她撇清关系,那么破掉七星魔女之躯后,自己对他也没必要留下什么念想了吧?
女孩心绪如云,一会飘到这里,一会儿又飘到哪里,渐渐痴了。
秦尧抬头看了眼人群最后面,傻傻杵在原地的彩衣,结合着原着剧情,瞬间便将情况猜出个七七八八,笑着说道:“原本我们没想过这么早就公布的,肯定是你们挤兑她了吧?”
胡萝:“……”
此时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笑里藏刀,绵里藏针了。
明明对方是笑着的,态度,语气,神态都很随和,乃至温和,无可指摘。
可随着这番话的出现,那一双双望向她的目光,着实令其如鲠在喉。
人群最后面,彩衣嘴角微微上扬,那小小的弧度足以证明其主人此刻的愉悦心情。
“听说你不仅是茅山八十八代的首席,还是酆都神官?”
心梗了好一阵子,胡萝深深吸了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秦尧取出空间袋,召唤出基本上没什么作用的茅山令牌,在众女面前展示了一番,道:“这是我在茅山的身份手令,如果你们对此感兴趣的话,可以拿着看看。”
胡萝手指颤抖地接过手令,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
可事实上,她根本没有识别真假的知识与眼力。
秦尧翻手间取出酆都官印,凌空托举在掌心上方,拿着空间袋的手掌在官印上面轻轻一点,一行行字符顿时浮现在官印上空。
“这是我的官印,实在惭愧,入酆都也有两年了,却还依旧是一个小小的夜游神。”
胡萝:“……”
“哦,对了。”
不等胡萝缓和一下情绪再说什么,秦尧翻手间收起官印,随后召唤出一枚闪耀着澹澹神光的令牌,微笑道:“在下现在是冥界驻人间的灵魂摆渡人,不是人间过客,更不是非法滞留,在人间拥有永久居住权。呵呵,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胡萝:“……”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问了。
只想赶紧逃离这个令她如芒在背,丢人现眼的地方。
“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胡萝恭恭敬敬地将茅山手令递送至秦尧面前,低声说道。
秦尧伸手接住手令,微笑道:“没事儿,不打扰。你们是彩衣的师妹,就是我师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胡萝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随即扭头就走,很快便消失在一众姐妹的视线里。
“那我们也走了,师姐夫。”一名女孩挥了挥手,连忙招呼着众人离开。
“师姐夫再见。”一群姑娘们跟着瞎喊,而后一熘烟的走了个干净。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彩衣默默来到秦尧面前,灿如星辉的眸子望向他双眼,弯起嘴角:“谢谢。”
这一刻,灯火阑珊下的女孩仿佛一副绝美画卷,又好似一滴落入秦尧心湖的水珠,在平静的心湖内泛起点点涟漪。
“不客气。”
他报以微笑,轻声说道。
“靠,搞什么,古墓爱情故事?”
柱子后面,肥皂……准确的说是邓天亮,默默吐槽一句,结果甫一转身,就撞在了一个鞋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