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营又叫营啸,是指在军营这种高压的环境中,士卒因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群体性事件,具体表现就是自相残杀,造成极其严重的伤亡。
对于军队来说,炸营绝对称得上是最可怕的事件之一,甚至有迷信的士卒说这是军中有妖魔作怪,引诱士卒自相残杀。
所以每次发生炸营这种事,都对军队造成了极其严重的打击,甚至可能会全军覆没,哪怕有人活下来,其中也会有人产生精神问题,事后也无法再从军。
因此耶律和鲁斡得知西营那边炸营时,也吓的睡意全无,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等到耶律和鲁斡穿好衣服,耶律淳也赶到了,父子二人匆匆忙忙的出门,骑上马就往西营的方向狂奔。
“好端端的,西营怎么会炸营?”
路上耶律和鲁斡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
炸营虽然可怕,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生的,一般都是战前,军营中的气氛太过紧张,导致士卒草木皆兵,才可能发生炸营,一般来说,普通人一辈子可能也遇不到一次。
“这种事谁也说不准,我已经调了南北两营的大军,命他们即刻赶来,再加上咱们的中军,希望可以尽快将西营平定下来!”
耶律淳这时也一脸着急的道。
安乐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驻扎着一万大军,若是西营因炸营伤亡惨重的话,那对他们父子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不过炸营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比如可以调动大量的兵力镇压,只要处理及时,也许可以让那些发疯的士卒冷静下来。
所以耶律淳父子在出门时,也给城中的嫡系下令,调集他们前去西营平叛。
不过因为是晚上,再加上时间紧急,所以耶律淳父子也只调了三四千人,不过加上南北两营的将士应该足够了。
耶律和鲁斡父子匆匆忙忙的从西门出城,外面就是西营。
然而当他们赶到西营的营门外时,却诡异的发现,大营中竟然静悄悄一片,丝毫没有任何炸营的迹象。
“怎么回事,难道炸营已经平息下来了?”
耶律和鲁斡看着一片安静的大营也不禁惊讶的自语道。
“不可能啊,炸营这种事除非杀到最后一人,或者等到天亮,才有可能自己平息,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耶律淳却皱着眉头道,说完他立刻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不好,父亲我们快退!”
耶律淳忽然大叫一声,当即调转马头就要撤退。
然而这时已经晚了,只听大营两侧忽然一声大喊,紧接着万箭齐发。
耶律和鲁斡父子毫无准备,再加上天太黑,根本看不清箭支从哪里来,所以一时间无数人中箭落马,甚至就连耶律和鲁斡也被射中一箭。
“中计了,快逃!”
耶律和鲁斡这时也反应过来,当即大吼一声,命令身边的亲耳护送自己就往后跑。
耶律淳在前面开路,不过他这时也是满心的绝望,他做梦也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陷阱,而且对方既然敢向他们下杀手,肯定不会留下任何的生路。
“耶律和鲁斡谋反,陛下有旨,将其诛杀者,赏钱千贯,官升三级!”
只听黑暗中有人高喊,紧接着一队人马突然杀出,挡住了耶律淳父子的去路。
“绕路!”
耶律淳怕被对方缠住,当即马头一转,向左侧冲杀而去。
虽然这是个陷阱,但只要被他们回到安乐城中,那么他们就安全了,毕竟耶律淳相信手下五万多人,绝不可能全都谋反,恐怕只有西营的人参与了谋反。
耶律和鲁斡胸口中了一箭,偏偏他因来的太急,根本没有穿铠甲,所以这一箭射的很深,血也流了不少,现在整个人伏在马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耶律淳率人左冲,但刚跑出去没多远,却又被一支伏兵挡住去路,显然他们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根本不容耶律淳父子二人逃走。
面对四周的追捕,耶律淳也感觉有些绝望。
不过就算是这样,耶律淳也没有选择投降,因为他心中还怀着一丝希望。
在他们来之前,已经下令南北大营的将士前来,所以只要耶律淳再坚持一下,也许等到南北大营的将士赶来后,他也就能得救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耶律淳选择了结阵顽抗,好歹他手下还有几千人马,而且都是他的嫡系,这时也表现的十分顽强。
不过西营造反的将士显然不在乎耶律淳父子的死活,在将他们围困之后,立刻命人不停的放箭,导致耶律淳手下的将士一排排的倒下,活着的人也是人人带伤。
耶律淳自己也身中数箭,不过他倒是命大,这几箭都没有射中要害,但也让他无法再骑马。
最后耶律淳身边只剩下几百亲卫,至于耶律和鲁斡,本来就中箭昏迷,现在更是生死不知,耶律淳自己也是满身是血,在护卫的搀扶下才能站立。
直到这时,外面的叛军才停下了射箭,紧接着只见一人拍马而出。
“耶律淳,念你也是皇族,现在放下武器投降吧!”
来人高喊道。
“萧嗣先,果然是你!”
耶律淳看到出来的这人时,也恨的紧咬牙关。
对方正是萧奉先的弟弟萧嗣先,之前他接到报信,说是有人在军中串联,当时他就怀疑萧嗣先,可惜他还是不够果断,没有立刻将人抓起来。
“是我又如何,你们父子意图谋反,我也不过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行事!”
萧嗣先一脸得意的笑道。
“放屁,我父亲乃是皇太叔,封宋王,身份尊贵无比,怎么可能会谋反?”
耶律淳怒不可遏的大吼道,虽然他父亲有不臣之心,可根本没有实际的行动,说他们要谋反简直太冤枉他们了。
“耶律淳,若你们不想谋反,为何抗旨不遵?”
就在耶律淳的话音刚落,就见萧嗣先背后又有一人拍马上前道。
耶律淳看到这人也是大吃一惊,随后更加愤恨的道:“萧奉先,没想到你也来了,难怪萧嗣先这个草包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你在为他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