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悄悄在上京集结,随后勐然杀向仪坤州,只要拿下这里,辽国中京就暴露了金军的刀锋之下。
耶律延福的确在仪坤州布置了重兵,本来期望能靠仪坤州挡住金军南下的脚步。
然而辽军的表现再一次让人失望了,仪坤州仅仅坚持了不到十天,就被金军占领了全境,五万辽军死伤近半,剩下的全都逃回了中京。
如此一来,金军与中京之间再无阻拦,女真人的铁骑随时都可以杀到中京城下。
金军并没有急着南下,而是从容不迫的稳固对仪坤州的统治。
不过金军越是不南下,就越让辽国上下感到煎熬,耶律延福拼命调集大军,集中在中京一带,准备与金军决一死战。
毕竟现在辽国已经退无可退,五个京都,两个被大周占据,一个被金国占据,另一个东京辽阳府,虽然刚刚夺回来,但周围依然危机重重。
唯一掌握在辽国手中的,也只剩下中京了,而且中京算是辽国最正统的都城,如果连这里都丢了,那辽国也就和灭国差不多了。
另外耶律延福在调兵的同时,也飞速派人向大周求救,毕竟之前宁复答应结盟,共同对付金国,之前两国更是合作拿下了辽阳城。
现在辽国情况危急,自然第一个就想到了大周这个盟友,这也是辽国唯一的指望了,毕竟以辽军的情况,恐怕很难挡住金军南下的脚步。
“各位爱卿对此事怎么看?”
宁复召集朝中重臣,在启临殿议事,城中的洪水还没有退去,垂拱殿也被一片泥泞包围,所以暂时只能在这里议事了。
“启禀陛下,臣以为金军势大,辽国又乱局纷呈,实在不宜这时出兵!”
这时一个大臣站出来说道。
“不错,金辽两皆是虎狼之辈,我大周现在正好坐山观虎斗,等到两国打得两败俱伤之时,再出兵也不迟!”
这时又有人站出来赞同道。
“万万不可,金国来势汹汹,吞并辽国之下,肯定会南下入侵我大周,与其如此,还不如出兵拒敌于外,而且还有辽国做帮手,胜算也更大一些!”
这时又有人站出来反对道。
“臣也以为应该出兵,之前我大周与辽国已经结盟,并且一起出兵辽东,若是这时坐视辽国灭亡,一来不义,二来会让辽人心生怨恨,日后若是金军南下,恐怕那些亡国的辽人会比金人还要卖力!”
这时又有人开口道。
大臣们各执一词,有人说要出兵,有坚持说不能出兵,结果双方吵个没完,谁也说服不了对方。
殿上的宁复也一脸无奈,他之所以不喜欢召集太多的大臣议事,主要就是怕遇到这种场面。
毕竟人太多,意见也无法统一,最后只会吵成一团,而且吵来吵去也吵不出个结果来,只会耽误时间,从而错失良机。
“好了,都不要吵了!”
最后宁复出言,打断了众人的争吵。
“朕之前即与辽国结盟,现在自然不能坐视辽国亡于金人之手,因此此次出兵是肯定的,而且朕还决定,亲自到幽州坐镇,这样若是前方大军有什么变故,朕也好做出反应!”
宁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宣布了自己的决定道。
对于宁复决定出兵,大臣们并不感到意外,可是当听到宁复竟然决定亲自去幽州坐镇,却让不少大臣为之色变。
虽然大周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毕竟是个新生的帝国,许多偏远的地方对于朝廷还不是那么服从,甚至暗中还有人支持赵宋,寻找机会图谋复国。
所以宁复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京城,并且亲自带兵前往幽州坐镇,虽然不是御驾亲征,但也差不了多少,这在不少人看来,实在不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甚至就连章惇和柳正也都露出意外的神色,他们刚才并没有表态,因为宁复和他们已经统一了意见,决定要出兵帮助辽国。
只是宁复并没有告诉他们,他竟然要去幽州坐镇,这个消息对章惇和柳正来说也实在太意外了。
“陛下三思,金人来势汹汹,若是辽国挡不住金人的进攻,到时威胁燕云十六州,陛下坐镇幽州,实在有些冒险啊!”
这时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当即站出来反对道。
“臣也以为不可,陛下乃千金之躯,万不可以身犯险啊!”
柳正这时也站出来表态道,身为宁复的老丈人,他可是最不愿意看到宁复冒险的。
看到柳正表态,反对的大臣也更有勇气,当即纷纷站出来反对宁复去幽州。
“各位爱卿不必再劝,朕心意已决,此事断无更改的可能!”
宁复最后却直接一锤定意,显然他是铁了心的要去幽州。
看到宁复根本不听劝,反对的大臣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柳正也同样急的要命,他实在没想到宁复竟然会忽然搞这么一出?
看到无人再敢反对,宁复也直接宣布退朝,大臣也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然后纷纷离开了大殿。
不过柳正并没有离开,而是迈步去了后殿,章惇也没走,同样跟着柳正一起去了后殿。
“章公刚才为何不反对?”
路上柳正边走边向章惇问道,刚才那么多大臣反对宁复去幽州,但唯独章惇并没有反对,这让柳正也有些想不明白。
“陛下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肯定有他的理由!”
章惇却是澹定的一笑道。
“就算再有理由,也不必以身犯险啊,而且现在国内的局势只是表面稳定,下面依然暗流涌动,陛下在这个时候离京,实在不智啊!”
柳正再次焦急的道。
“呵呵,柳公不必着急,咱们去问一问陛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章惇再次微微一笑,看样子不想再和柳正争论这个问题。
其实刚才章惇听到宁复要去幽州时,也同样十分的意外,不过以他对宁复的了解,却让他立刻冷静下来,然后仔细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局势,这让他也似乎猜到了宁复的用意,这才是他刚才一直没有表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