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器墭结巴起来:“我,我,您息怒!我刚刚之所以说主谋是大哥,是因为父王让我这么说的,说如果行动失败,就把罪都栽在大哥身上!”
张贵听后看向了朱硕熿:“这么说,今晚这谋杀钦差之事,主谋乃是唐王殿下?”
“是的!正是父王!请睢州侯明鉴!”
朱器墭说道。
朱硕熿则诧异地看了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朱器墭一眼:“逆子!你怎么可以这样!”
接着,朱硕熿就朝张贵言道:“睢州侯,您明鉴,这事一开始,孤是一点也不知道啊!孤也没想到我唐王府底下的这些宗室子弟会如此目无王法啊!”
“本侯姑且相信你,而既如此,你朱器墭就算是子诬告父,弟诬告兄,且谋杀朝廷钦命官员!”
张贵这时候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你们不能相信他们的!”
朱器墭着急的否定起来。
张贵接着又问着朱硕熿:“唐王殿下,敢问贵府世子殿下与王长孙到底怎么忤逆尊长了?”
“他们并没有忤逆尊长,是孤误会了,本就打算放他们出来再呈报朝廷其间经过的。”
朱硕熿道。
他现在已经看清了自己一直宠爱的次子是何面目,也看出来这位睢州侯是向着自己长子的,便也就这么回答起来。
张贵听后道:“既如此,就把他们放了?”
“是的,放了。”
朱硕熿接着便下了王令。
而朱聿键因此忙跪下,更咽道:“谢祖父开恩!”
接着,朱聿键又朝张贵拱手:“亦谢张国舅主持公道!”
“令长孙知礼!”
张贵笑着对朱硕熿说了一句。
朱硕熿强笑道:“您过奖!”
没多久,因朱硕熿下令,故而,张官堂便将朱器墭领了出来。
“还不快见过睢州侯与夏中丞!”
朱硕熿因此对朱器墭吩咐道。
朱器墭便过来向张贵和夏允彝见了礼。
“现在事情已是水落石出,唐王二王子朱器塽等一干宗室子弟合谋刺杀本侯与夏中丞之事,实乃谋不轨之罪,故当即刻上报朝廷知道此事,另外,二王子朱器塽还诬告父兄,罪加一等,也当告于朝廷!”
张贵说着就问着朱硕熿:“唐王殿下,你可认同此真相?”
朱硕熿忙道:“自然同意,睢州侯明察秋毫!”
“那就一起上疏吧,至于此案主谋让也必是朱器塽无疑了。不过,唐王殿下,你一个管教不严之罪还是会有的。”
张贵说道。
“是!”
朱硕熿答应着就带着哭腔说道:“至于管教不严之罪,还请睢州侯替孤在御前多多美言。”
“放心吧。”
这时,朱器塽则不甘地喊了一声:“父王!你真的不管孩儿吗?!您不能让孩儿一人承担这样的大罪啊!”
说着,朱器塽就朝后院的方向喊道:“娘!娘!你在哪儿了啊,你来劝劝父王吧?!”
“住口!你这个孽畜!”
朱硕熿大喝一声,道:“谁让你做下这样缺德的事!我们现在都要被你连累了!”
而朱聿键这时候则站出来道:“其实,在下二叔并非主谋!二叔只是受了底下人挑拨,才做了这样糊涂的事。”
在场的许多人听后皆惊愕地看向了朱聿键。
因为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唐王府的二王子明显不是个东西,而且有意陷害唐王世子。
作为唐王世子长子的朱聿键应该很恨自己二叔朱器塽才是,结果这时却为朱器塽说起好话来。
朱器塽自己此时也很惊讶地看向朱聿键。
而朱聿键则继续说道:“故而请睢州侯与夏中丞给在下二叔一份作为王子的体面,不要将其押解进京,而受东厂折磨之苦,给其自裁的机会!”
众人瞬间明白了朱聿键刚才为何要给朱器塽说情,原来这朱聿键是怕朱器塽会被押解进京然后还会因为是宗室子弟,就被网开一面,不予处决,所以以让其体面自裁为由,想让张贵等人在这时就杀了朱器塽。
朱器塽因此怒骂起朱聿键来:“朱聿键!你个混账!早知道老子就该先把你弄死,再弄死你爹!”
“好!”
张贵这里则说了一声好,且吩咐道:“给王长孙一把刀,让他去劝他二叔自裁!”
“是!”
黄得功便给了朱聿键一把刀。
朱聿键便持刀朝朱器塽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
朱器塽紧张地问了起来。
“二叔,侄儿来给你体面。”
朱聿键笑着说道。
朱器塽呼吸急促起来。
这时,朱聿键则强行让朱器塽的右手握住了刀把,而他自己则两手握住这朱器塽的手,咬着牙,使劲往上抬,直到抬到朱器塽的脖颈处,就开始往下拉。
朱器塽竭尽全力地往外推刀,道:“不可以,不可以!”
噗呲!
“啊!”
最终,朱聿键还是强行帮着朱器塽用刀划破了自己的主动脉,而鲜血飙洒了出来。
朱器塽因此渐渐地瞳孔散大,没了气息。
张贵见此只道:“还请王长孙告知,主谋到底是谁,是谁在挑拨令叔父。”
朱聿键满脸是血的走过来道:“是二叔和其他叔伯们身边所养的儒士们!他们一直有在叔伯们面前散播对新政的不满,对睢州侯和夏中丞的不满,乃至明里暗里还说对君父的不满,说什么奸臣当国,大乱将至,说什么天无宁日,新朝当立,才使得叔伯们渐燃起不臣之心!”
权贵多养儒士文人为清客。
而这些清客游于权贵之门,也常挑唆一些权贵干些不法之事,或者游说权贵们按照自己的政治理念做事。
明初朱元璋外甥李文忠因自己府上儒士洗脑而渐渐对朱元璋的一些政令产生不满,且使甥舅之间最终产生了争执,朱元璋就为此将李文忠府上所有儒士尽皆诛杀,言这些儒士挑唆坏了李文忠。
如今,朱聿键提到这个现象,自然也是他世事洞明之故。
他很清楚,自己二叔敢这样做,也必有儒士在暗中游说。
张贵听后也点点头,便道:“那烦请王长孙带路,带本侯的人去抓这些儒士。”
说着,张贵就对黄得功命道:“带人跟王长孙一起去把朱器塽身边的儒士全部抓来!”
“是!”
黄得功应了一声。
没多久,朱聿键就带着黄得功把这些宗室贵胄们养的儒士全抓了来。
“你们干什么?!这事与我们什么关系,我们不过陪着王叔王子们写写诗看看戏!”
“就是!我们哪里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你们这样滥杀无辜,就不怕留下千古骂名吗?!”
这些儒士们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张贵也没废话,直接挥手道:“全部就地枪决!不必再审了,到时候与唐王殿下一起将缘由呈报朝廷就是!”
“是!”
于是,这些儒士便被排着队押到了院中,排成一排一排的,跪在了地上。
而西厂的官校们则持着火铳走过去,一排一排的对着这些儒士的后脑勺来了一枪。
砰!
一排儒士倒在地上。
接着又是一排。
一排接着一排。
一儒士因此无奈地大喊起来:“苍天无眼啊!苍天无眼啊!竟这都未能除了这祸害!老天爷,你真的要我们这些儒士遭遇此劫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