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理!你们进出口公司一年出口,有多少任务额?”
不管什么公司部门,都是有一个绩效考核标准的。
付德政单位就是一年能创造多少外汇,换到进出口公司就是一年出口多少商品。
“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闲着没事儿问问。”
“我们并没有个准确的标准,自然也是出口越多越好,其实我们和外贸厅是相互关联的,它们负责划拉订单,我们负责把货运送到目的地。”
“那意思就是外贸厅划拉到手的订单越多,你们的出口额就越大呗。”
“理论上是如此,但我们也不全指着外贸厅的订单,我们也有自己的出口项目。”
“就算没有标准,那你们也应该有个出口额的底线吧,比如说一年出口额不能低于几千万什么的,低于这个数就没有奖金,不能涨工资五六的。”
“这个倒是有,我们的最低限额是三个亿。”
“米元?”
“华币!”
最低出口额才三亿华币,那最高是多少?
如果低于这个数值,进出口公司也就没什么绩效了,什么升官发财呀都别想了。
“李经理!我们的电压力锅您也看到了,您说我们这电压力锅一旦出口,能产生多大的绩效?”
李殿军思考了一下回答:“这个不太好说,按照双喜压力锅的出口额来推算,一年大概有二三百万米元吧!”
双喜压力锅一年出口十几万口,也就这么多。
“啊!这么少?不会吧?”
“双喜压力锅一年也就这个数!你算呀,一口双喜压力锅出口价十五米元,一年出口十几万口。”
可不二三百万米元呗。
“双喜压力锅出口的价格够便宜的,我们的压力锅一旦出口可绝对不止这么点,最少后面也得加个零。”
十几米元就卖了?那是坚决不可能的,在这个价格的基础上,不卖个三倍,五倍的价格出去,那叫出口嘛。
李殿军心说你就吹吧。
双鞋压力锅的出口史有十多年了,从最初的一年几千口到如今的十几万口。
你一个刚出现的产品就异想天开了?
“李经理!你不相信?今年秋天的广交会,说不定我就会拿回一个天大的订单,你们说不定也会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李殿军笑而不语,那表情显然是不信。
“李经理你还别不信!我一个拉杆箱都能拍回来几千万米元,那不过是一个没啥技术含量的日用品,这压力锅怎么也算是家电产品?不签个1亿美元的订单,好意思出门儿吗?”
李殿军脸上戏谑的表情消失了不少。
“李经理!我要回去考虑考虑,明天咱们再谈好不好?”
“随时欢迎江厂长来谈。”
“那再见!”
江宇出了进出口公司转头就来到外贸厅。
“付厅!你说进出口公司这两年的出口额怎么样?”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问题了?”
“随便问问。”
“好像也不好!咱们辽省虽然是国内工业大省,但是所有产品的技术水平,也就能维持国内的水平,到了国际市场上,基本上就没什么东西可拿的出手,就是有出口的也没辽轻什么事儿,辽轻进出口公司主要出口的是轻工业产品,你想象一下它们的业绩能好到哪里去,去年是堪堪达到了销售最低数额,如果不是有你们那几百万米元的订单出现,它们连最低要求都玩不成。”
原来是这样。
“那今年呢?”
“今年他们应该没有问题了,你们企业就给他们创造了七千多万的出口额,几乎帮助他们完成了最低限额的四分之一。”
江宇心里有数了。
下午,江宇在蒋志强的陪同下逛了松阳城一些名胜古迹,晚上吃了顿烧烤,然后回旅店睡觉。
江宇再一次坐在李殿军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又一天的上午了。
“江厂长!欢迎你来!”
“李经理!双喜商标,我只能出到三百万!”
“江厂长!那这就没得谈了,这是我们公司的决定。”
“李经理!您知道这次广交会我们签下了多少订单吗?”
“知道!不是两千多万吗?”
“确实是两千多万,不过这只是我们拿回来自己生产的订单,我们还有一部分订单,分散到其他省十多个制造拉杆箱的企业,总共四十多万只箱子,价值三千多万美元。”
李经理有些迷茫:“为什么要分给别人?”
“因为我们自己的生产能力有限,所以就分出去了一部分,今年秋天我们的订单有可能还要翻番,我准备全部分散出去,自己抽个中介费就行了。”
李殿军当场傻眼,啥!都分出去?
哎呀我去!
他们辽轻公司去年就差点没完成最低的出口额,若不是秋季广交会最后签下的订单,在年前帮他们冲了一波业绩。
他们过年连一分钱奖金都拿不到。
奖金其实事儿还小,如果连最低业绩都达不到,他这个头头的位置都不稳了。
去年广交会上的轻工产品订单,其中最大的就是这个威来鞋业创造的。
有去年的订单顶着,今年头一季度好歹算是维持了出口额是最低标准,前几天的春季广交会,几千万米元的轻工产品订单让他终于觉得今天应该有个好的业绩了。
这几千万米元的订单,威来占了三分之二。
这还只是人家的一少部分,威来竟然放出去了三千多万。
如果威来把这些订单都在辽省内生产,安装今年的汇率,他们自己就能完成出口额最低限额的三分之二。
那样他们今年的业绩就两眼了。
可是现在,那些分散出去的不但拿不回来,秋季再签下的订单人家也要放出去。
李殿军不敢想象,没了威来的订单,他们的业绩会如何凄凉。
“秋季广交会,我们的电压力锅我的初步目标是三千到五千万米元的订单,我想了想,也准备全部放到外面去加工,以后都在外面找代加工。”
“江厂长!这个可使不得,你都放外面去加工了,咱们自己该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